第2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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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士誠辦的這事兒,章煥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腦瓜子好不好使,他當爹的能不清楚嗎?事出之后不久,他就發現了端倪,不過在他看來,這件事情也夠不上要命的大事,殺兩個人而已,別說榮王府,就算人是章士誠親手殺的,他們章家也兜得住。 所以這么多年他并沒放在心上。 并且安于享受榮王府給予章家的各種幫襯。 誰能想到時隔數年突然又被皇帝責問起來? 明知道榮王父子殺人,章士誠還幫著善后,包庇隱瞞,從王法上說是要獲罪的。 但是那兩個人死后多年都沒有苦主告官,應該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皇帝要為此事提審榮王父子,只不過是抓住了這個把柄想要削弱王府勢力吧? 章家權力沒大到那個地步,沒有理由為此掉腦袋呀! “你還想把人帶回去?!” 章煥才把這一席求情的話給說出來,皇帝就拍起了桌子!還裝著半碗茶的杯盞哐啷跳了起來,茶水灑了半邊炕桌。 “榮王殺害皇長子,你們章家知情不報,還合謀隱瞞,你還指望著把他帶回去? “來人!先把章煥父子拖出去,刑二十杖!” 皇帝這幾句話一出,滿殿除了裴瞻之外都震動了身軀! 不光是因為皇帝這番震怒,更因為他話里那一句“皇長子”! 徐胤飛快與太子對視一眼,隨后屏息凝神。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則像風箏一樣瞬間支楞起來了! “皇長子?!” 殿里一時間數不清有幾道聲音同時吐出口,章士誠直接扯破了喉嚨! “皇上您說榮王父子殺的是皇長子?皇長子他……他不是已經不在了嗎?!” 章煥作為一個可以在皇帝面前談笑風生的近臣,此時已經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這是晴天霹靂! 皇長子對帝后來說有多重要,章煥再清楚不過! 當年皇長子在皇帝身邊時有多受寵,他可是親眼看見的! 原來這么多年皇帝還沒有放棄尋找他? 不,要命的是,皇帝多年以來還在尋找的皇長子,竟然死在了楊蘸手下,而且還是章士誠給幫忙隱瞞的! 冷汗涔涔地從章煥后背冒出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撐著地板的一只手僵硬得都蜷曲不起來了! “把他們拖出去!” 太監指揮著侍衛們,章家父子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大理寺卿再也忍不住地上前一步:“還請皇上明示,皇長子被殺一事,究竟是何緣故?” 皇帝從身后太監的手上接過那把匕首,咚地拍在桌面上:“盛元十六年八月十二,榮王世子楊蘸用這把刀子密謀在白玉胡同殺死了一對年輕的父子,那對父子,是朕與皇后二十四年前失散的皇長子,和朕那還沒有見過面的皇長孫!” 大理寺卿與都察院都御史目瞪口呆,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后連忙問道:“敢問皇上,眼下可知榮王父子的殺人動機?” 皇帝作為一國之君,絕不會無的放矢,已經弄出這么大陣仗來了,榮王父子連進宮面圣都不敢,急急地畏罪自殺了,這事情肯定是假不了了! 謀殺皇長子皇長孫,這可是大罪! 但榮王作為皇帝的堂兄,他跟皇長子之間應該不存在利益糾葛,他們為什么要暗中干下這種要滅族的事? 換句話說,皇長子并不礙著他們什么,他們完全沒理由這么做! “你問的很好!” 皇帝從太監捧著的托盤里,拿出來一張信紙,“你們是斷案的,先看看這張紙。上面的字跡見過嗎?能鑒定嗎?” 太監因為站在里側,中間隔著皇帝和皇后,而太子和徐胤站在另外一側,所以他們并沒有看到托盤里到底裝著些什么。 方才審訊章家父子的時候,太子眼觀鼻鼻觀心,打定主意先作壁上觀。 都御史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心底里甚至已經開始冷笑,當初他只暗中吩咐過楊蘸,此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發出過那道授意。 榮王父子一死,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殺害楊奕是出于有人指使,也就更沒有人能回答都御史這個問題! 他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可是皇帝突然拿出來的這張信紙是什么意思? 他若拿出來的是匕首或扇子,都還罷了,怎么偏偏會是一張寫了字的信紙? 這是什么信? 是誰寫的? 他心底里仿佛穿了個洞,浮浮沉沉不踏實了。 他看向徐胤,徐胤臉上也多了一絲凝重,很顯然他也不知道! “太子怎么一直都不說話?” 這時候皇后突然開口了,她還戴著紅紅血絲的眼睛看向了太子,“剛才我們說了這么久,談論的都是你的親哥哥,你怎么一直都無動于衷? “你平時不是總說應該兄友弟恭嗎?每到年節的時候,不是總嘆息你大哥不在身邊嗎? “怎么眼下有他的線索了,你卻像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安靜?” “母后!” 太子拱手上前:“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了,兒臣方才都聽懵了,還沒有回過神來! “大哥,原來六年前就已經進京來了嗎? “而兒臣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竟然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在榮王父子手下,兒臣該死,而且沒有保護好皇兄!” 太子說著撩袍跪了下來。 皇后走到他面前,牙關緊咬,身子都顫抖起來:“你也知道你該死?” “求母后恕罪!兒臣這就親自趕往榮王府,死活都讓榮王父子到地下去給皇兄賠罪!” “你還給我裝!” 皇后怒吼,他從都御史手上把那張信紙摔到他面前:“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這是你的親筆跡,從小到大你的字是我守著先生教你寫的! “你一筆一畫我都認得! “你父皇也認得! “你這個畜生!” 那張信紙堪堪飄落在太子面前,六年時間并不算長,白紙黑字還十分清晰,上面簡短而明了的幾句話,更是讓人無可分辯! 太子心底的那個洞陡然擴大了,大到好像要把他整個人給吞噬掉! 當年為了不留把柄,他特意沒有派人口頭傳話,也沒有在紙上落款,更沒有用他宮里常用的紙。 按常理來說,楊蘸不會蠢到留下這種破綻,可他們偏偏就留下來了! 他們父子出乎了他的意料! 榮王竟然如此多的心眼,竟然留存了如此重要的證據,眼下破綻不是那把扇子,也不是章士誠,更不是榮王父子本身,而是他的字跡! 旁邊的徐胤原本還在猜測信紙來歷,此刻聽完皇后的指責,他四肢血流也驟然一頓! 他到此刻才知道,原來榮王藏在王府祠堂里的,并不只有那把扇子,還有更要命的這張信紙! “那是你的親哥哥,你連你的手足都殺!”皇后在稍稍平息了一下喘息之后,再次咬牙怒斥起來:“我和你父親,自與他分散后再也未與他相見過,你在宮中享受著萬丈榮光,而他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他進京來了,你居然還要支使楊蘸把他給殺掉! “你不配為人!” 皇后掄高了手臂,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太子臉被打偏,右手下意識地捂上臉龐。 只頓了一下,他把臉轉回來:“就憑這樣一張信紙,母后就認定了兒臣的罪責? “就憑跟兒臣相似的一手字跡,兒臣就成了弒兄兇手? “字跡像算什么?兒臣從小到大寫過的文章,抄過的書,何止幾百幾千? “外人倘若有心想要模仿兒臣的字跡,不是不可能!母后如何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相信,卻要相信一個臣子的誣陷?!” “誣陷?證據都已經擺在這里,你還說誣陷?如果想要誣陷你,六年前不就該站出來誣陷了嗎?為什么會要等到六年之后才被揭露出來?!” 皇后咬著牙,極力隱忍之下,她的眼眶還是濕潤了,在這一刻她不是母儀天下威嚴萬分的皇后,她只是一個痛失愛子的母親! 沒有什么比手足相殘更能傷害一個母親的心了,關鍵是他們期盼了二十多年,最終卻等來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來人,攙娘娘坐下來!” 皇帝雙手緊握,過于用力使得骨節泛白,他怒瞪著地下的太子,欲將開口,氣涌上喉,缺陷引來了一串劇烈的咳嗽! “皇上保重!” 裴瞻連忙俯身。然后面向門口:“去傳太醫過來!” “不必!” 皇帝擺手,止下喘息后又看向太子:“傳黃門郎進來,擬旨,廢除太子楊宏,即刻起押入景仁宮圈禁! “東宮上下所有人,全部遷往景仁宮!” 說完他又指著大理寺卿與都御史:“六年前白玉胡同一案,眼下立案,徹查之后詔告天下!與案人員全部押入天牢,待一切水落石出之后遞交御前判決!” “臣遵旨!” 二人即刻上前領命。 徐胤緊盯著眼前這一切, 侍衛上前來拖拿太子,太子把捂著臉的手放下,卻甩開他們自行站了起來! “父皇如此急促下旨廢我,未免有失公允。三司審案也得講究人證物證俱全,眼下就算有證據,也缺少人證,父皇就這般拿下我,難道就是仁慈明智的做法嗎? “如此傳至天下,天下人難道不會認為父皇昏庸?” “放肆!”皇帝怒道,“你在朕面前言行無狀,該當何罪?到底是天下人罵朕,還是你在罵朕?!” “兒臣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大哥已經死了,父皇只剩下而臣與三皇弟了,三皇弟素有頑疾,他難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