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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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掛好就吃?!睒s王妃一面說著,一面把私印往新荷包里塞,一面瞅著正在低頭喝湯的他,不動聲色的把銅鑰匙也塞進了荷包,然后再將荷包收緊,彎腰掛在他的身上。 榮王掂了掂荷包,手指頭又順勢捻了一下里頭的物事,似乎確定無誤,這才把手擦了擦,卷了一個薄餅遞過來:“高嬤嬤烙的這個餅,我可真是百吃不厭。你也嘗嘗!” 榮王妃抽出攥在袖子里的雙手,接了餅咬下一口,點起頭來。 華麗裙擺覆蓋之下,沒有人能看得到她極力克制著顫抖的雙腿。 “喝點湯啊,怎么光吃干的?!睒s王望著她,又給她舀了一碗湯過來,目光還落在了她的臉上。 榮王妃險些就要繃不住,好在這時候門外來了人: “稟王爺,宋大人下帖子來,說是宋府別院里的荷池蓮花盛開了,特邀王爺前往郊外賞荷?!?/br> 榮王轉頭,接過了他手里的帖子。 榮王妃道:“說起來,王爺也真是有好些日子沒出去了?!?/br> 榮王嗯了一聲,把看完了的帖子遞回去:“回話給宋大人,天熱,本王懶怠出門?!?/br> 榮王妃說道:“宋誼當初乃是王爺一手推舉上去的,也算是咱們家的半個家臣了,別家可以不去,若連宋家的應酬也推了,恐怕要引外人猜疑咱們家是不是犯什么大事了?!?/br>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時間長了那不就跟禁足似的了? 榮王聽到這里,神情開始動搖。 榮王妃又嘆道:“外人只覺得咱們這些皇親國戚占了便宜,哪里知道天潢貴胄也不好當,須得處處小心,處處三思,哪有平民百姓那般逍遙自在?” 榮王最近正被身份所擾,聽到此處就轉向了下人:“讓宋大人在城門外等?!?/br> “是?!?/br> 榮王妃見狀,袖子里緊攥的雙手方才松了下來。 …… 再度伺候榮王更換了外出的袍服,又送他出了門,榮王妃也立刻回了自己房。 關上門后,她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一把銅鑰匙,雙手又顫抖起來。 榮王沒有想到,就在剛剛換荷包的時候,她拿另外一把銅鑰匙將真的鑰匙替換了出來,如此瞞天過海,離揭露他的秘密只差前往祠堂開鎖那一步。 不過既然是沖著拿鑰匙去的,自然她也得安排好后續。所以宋誼也是她用計請出來配合的,榮王既然出了城,那今天夜里自然是會被絆住回不來。 “傳侍衛進來見我!” 她打開門吩咐了一聲,同時將鑰匙又收回了袖子里。 她只有今天夜里一次機會,必須早做準備,一舉成功。明日等榮王回來,這鑰匙必然還得悄悄送回去的。 侍衛很快來了,還是昨天夜里那兩個。她吩咐道:“傳令下去,今天夜里我要去佛堂誦經,多叫幾個侍衛到佛堂來守著?!?/br> 佛堂離宗廟不遠,以此為由先去佛堂打點,晚上行動時則會更加便利。 侍衛前往佛堂的一番舉動,在王府再正常不過。 然而傍晚時分連冗聽到了這消息,還是把他告知給了正在園子里漫步的徐胤。 “你是說,多日不曾出門的王爺今日被宋誼邀走了,而且天黑前還打發人回來說不會回府。 “而這個時候本應該盯著他尋找扇子下落的王妃卻趁著他不在,忽然要去佛堂誦經?” 徐胤說到這里負起了雙手,凝眉望著薄暮下的一樹繁花,“這不年不節的,突然誦什么經?她也不是什么慈悲之人,什么時候倒成了信徒?” “正是因為此舉反常,小的才不敢大意,前來稟報?!边B冗跟上了他的腳步。 榮王妃是什么樣的人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人還能不清楚嗎? 她這一輩子何曾虔誠信過佛? 每次去白鶴寺上香,說的好聽是去拜菩薩,但卻每次都是應付場合,從來沒有一次是她主動順著心意前往。 徐胤停在花樹面前,攆下枝頭一朵花,尋思片刻道:“先讓人跟著去佛堂盯著看看?!?/br> “是?!?/br> 連冗退下之后,徐胤眉頭深凝地站了一會兒,才又把指尖已碾碎的花果斷丟掉。 榮王府仆從如云,忠誠者有之,心懷貪欲者也有之,徐胤在榮王府走動多年,收買一兩個眼線不足為奇。 徐胤剛用過晚膳,連冗就又進來了。 “王府傳來消息,說王妃早早地進駐了佛堂,只帶了身邊的高嬤嬤一人,余者只有侍衛。禇鈺下晌求見王妃,想隨她去佛堂為祭日即將到來的亡父焚香禱告,也被拒?!?/br> 徐胤聽完之后半日未語,再半日,他倏地站起來:“去備轎,我們進王府去串串門?!?/br> 連冗問道:“要帶多少人手?” 徐胤深望他:“叫馮勝他們四個去便可。人不宜過多,避免打草驚蛇?!?/br> 連冗點頭。 沒有月光的夜里,夜幕完全沉下來之后,天色就盡黑了。 榮王妃坐在蒲團上,心不在焉地敲了一會兒木魚,在高嬤嬤端茶進來時,總是耐不住性子,放下念珠站了起來。 “四面都太平嗎?” “太平?!备邒邒唿c頭,“一點聲音都沒有。值夜的兩個下人都離得遠遠的,而且今夜他們還被安排了更換廟前石燈的差事,至少有半個時辰不會去后堂?!?/br> 榮王妃點頭,看了一眼桌上漏刻,“那就傳話下去,兩刻鐘之后,亥正時分過去?!?/br> 天潢貴胄的確不是自由身,不但處處人言可畏,而且還處處隔墻有耳。 雖然至今為止她沒拿到把柄,卻也知道,就像她在章氏、榮王以及后頭的側妃們身邊都安插了眼線一樣,她自己的身邊也不是那么干凈的。 水至清則無魚,平日算不得什么,可到了關鍵時刻,卻不能不嚴加提防。 胡亂再頌了幾頁經,約定的時辰就到了。 她讓高嬤嬤開門,自己避過燈光覆蓋范圍,從側門走出了廡廊。 侍衛們就在此處,主仆相互打了個眼色,就輕車熟路朝著祠堂走去。 不多時就又到了黑黝黝的祠堂門口,留下幾個侍衛在外看守,她只帶了二人入內。 亮起了夜明珠,掏出銅鑰匙,激動到顫抖的手試了好幾次才插入鑰匙孔。 但是這一插入,鑰匙與鎖孔竟嚴絲合縫! 榮王妃心頭血熱乎乎地往喉頭涌,她勉力往下咽了一口,穩住雙手扭動銅匙,就聽啪嗒一聲,同時鎖住了三個抽屜的銅鎖就應聲而開了! 她不假思索拉開最上方第一個抽屜,當中存放的幾件物事霎時就出現在了珠光之下。 第282章 交出來! 抽屜里擺著一塊舊帕子,一份半新半舊的輿圖。 輿圖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大周定國時期的羊皮版圖,只不過在其中幾處地點之上畫上圓圈做出了標記。從延展的方向來看,像是貫通南北的一份路線圖,兩端的端點一個是京城,一個則是湖州。 至于那塊帕子—— 榮王妃拿起它湊近了夜明珠,這才看清楚它是一方月白絲綢,料子不算頂好,但是有些年頭了,翻過面再來看,這一邊的帕角上繡著一個“奕”字,而這個字的旁側,卻染上了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硬漬。 再把它湊近些一看,榮王妃就倏的把它放下了! 那發黑的硬漬,竟然是一塊陳年的血漬! 榮王妃當然見過血,在跟隨義軍一路殺進京城的途中,她見過的死傷的人還少嗎? 這是血漬,她一眼就能斷定! 一塊帶血的帕子為什么會被秘密收藏在這里? 而這個“奕”字,她卻好像記得也曾經在哪里出現過…… 只停頓了片刻,她便立刻拉開了第二個抽屜。 第二個抽屜里只有幾張紙,紙上有字,首尾都沒有稱呼和落款,但是這紙上的字跡——這字跡她卻十分眼熟! 再一看這紙上的內容,她頓時驚得倒退了半步! 而這一退,她腳后跟碰到了門坎之下一個銅鈕,只見第三個抽屜竟自動彈了出來! 原來這第三個抽屜,竟然自帶獨立的機括! 榮王妃喘氣如同拉風箱,看著平躺在抽屜里的一把扇子,她顫著手把它拿出來。 盛夏天里,碧玉扇骨的冰涼觸感竟直入骨髓,側面雕刻的一只鳳凰騰云展翅,栩栩如生,而在展開的扇面之上,又有一根扇骨呈黑黃之色,明顯是被灼燒過。 “是它!” 榮王妃喃喃地說著??粗矍暗倪@些,身體四肢好像已經不由她控制了,她緊抓著這把扇子,努力想要平靜下來,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的秘密……原來,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 …… 徐胤進了榮王府,跟前來迎接的王府管事說前來尋榮王妃有急事,管是知道這個姑爺對于榮王府來說如今多有份量,豈敢阻攔?當下便告訴了他去處。 徐胤停在門下,和顏悅色塞了幾張銀票給他:“我有些要緊的話要與王妃私下說,不會太久,你再此等等即可。又或者你有別的事要忙,也盡管前去?!?/br> 王府里頭這幾個主子相互之間勾心斗角,外頭的人不知道,這王府里頭的人還能不知道嗎? 永平闖下大禍被擼去了爵位,這等大事不可能沒有人不在乎。近來徐胤與榮王妃頻頻接觸,這二人都是永平的至親,就是有些事情密謀也是正常不過。 管事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抱了抱拳道:“小的手頭正好還有些事情待處理,侍郎大人還請自行前往,怠慢之處還請在王妃面前美言幾句?!?/br> 說完就一點不含糊的離開了。 徐胤待他消失在夜色里,旋即大步前往佛堂。 剛到門下,兩旁卻閃身走出幾個侍衛將他攔?。骸靶焓汤芍共?!” 徐胤沉聲:“我有關乎永平的要緊之事稟報王妃,你敢阻攔?!” 侍郎面面相覷,腳步卻絲毫沒曾讓開。 這模樣是越來越不對勁了,徐胤抬眼看了看佛堂周圍,轉身又走了出來。 到了黑暗處,他與跟隨進來的護衛使眼色:“看看他們去哪了?” 護衛立刻領命,躍上了圍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