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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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才不會讓這顆牛皮糖給粘上,她可是要去辦正事的,怎么能帶上這個闖禍精? 梁瑄咬著嘴唇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能不能帶我去?” 傅真斜眼:“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哦?!?/br> “不是我的秘密,是五叔的秘密?!绷含u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 傅真頓了一下,又睨他:“他怎么了?” “你讓我去我就說?!?/br> 傅真胳膊肘搭著車窗想了一下,揚了揚下巴:“上來吧?!?/br> 梁瑄麻溜地爬上來。 進了車之后找了位置乖乖坐好,兩只大眼睛骨碌碌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后望著傅真:“五嬸,你這個馬車好像我小姑奶奶的馬車?!?/br> 傅真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隨后睜眼:“你坐過你小姑奶奶的馬車?” “沒坐過。但是昨天夜里,五叔到我們家來了,他和父親去了小姑奶奶原先住的院子,然后我也溜了進去,看到了停在她院子里的一駕馬車?!?/br> 當初梁郅剛剛與傅真相認的時候,曾經把梁寧從前駛過的馬車給趕過來了,也是那一次傅真才知道,原來她過去所使用的東西,梁家都給她留著,就連梁寧從前的馬車都搬到了她的院子里放著。 但傅真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件事上:“你五叔到你小姑奶奶院子里去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聽到他在問我父親,我小姑奶奶,有哪些東西不見了?有哪些東西在那個徐侍郎手上?” 傅真眸光閃爍:“他真是這么問的?” “千真萬確!”梁瑄拍起了他厚實的胸脯,“我要是說錯了一個字,老天爺就罰我這輩子都沒有烤雞腿吃!” 這個誓言發的還挺毒的。 那看來他說的是真的了! 老五昨天夜里逃避了她的問話之后,居然直接去了梁家…… “你還聽到他們說什么?” 傅真從小抽屜里拿出一個梅子餅給他。 梁瑄接了餅,稱謝后先咬了一口,然后道:“我沒聽到他們說很多話,但五叔好像很生氣,父親說著說著也有點生氣,我怕他們發現我之后捉住我來撒火,就走了?!?/br> 傅真聽完沒說話。 車廂里一時間只有梁瑄輕輕吃餅的聲音,窗外的車轱轆聲和街頭車水馬龍的聲音都好像隔得十分遙遠了。 …… 榮王府坐落的位置自然是極好的,禇家就在附近,五大將軍府自然也都建了宅子在這一塊,裴家這座別院不大,但位置極佳,出入都很私密。 軍醫老頭兒姓魯,叫魯重陽,世代為軍戶,他打小就在軍營里混,算是個老兵油子,但他醫術也極為不錯,那會兒梁寧他們那幫人隔三差五就帶點傷回來,于是跟魯重陽混的跟哥們兒一樣熟。 西北戰事平定之后,魯家隨軍有功,如今被改為了官戶,定居在洛陽祖籍。 來的路上郭頌說,老頭兒滿肚子不樂意進京,一路上罵罵咧咧??凑l誰不順眼,可裴瞻當初到底是元帥,老頭兒直到如今也不敢造次,到底沒敢罵到裴瞻頭上。 傅真帶來了兩壇酒,一下馬車就讓人把酒壇子抱著,跟她一道進門。 果然郭頌半個字都沒說話,這邊才跨了門坎,里頭的叫罵聲就傳出來了:“老頭兒我在西北咽了十幾年的黃沙,好不容易回去等著抱孫子了,好好的又把我叫到這地兒來! “我可丑話說在前頭,我最多留半個月,半個月一到我就要走的!就是裴將軍來了也不成!” 話音落下傅真也跨進了院門坎,只見院子里站著十來個丫鬟家丁,一個個手里捧著茶水點心,帕子扇子什么的,而且一個個還規規矩矩,一副生怕怠慢了他的樣子。 傅真見狀撲哧一笑。 院子里的人轉頭看到她,頓時如釋重負:“少夫人來了!太好了!” 傅真牽著梁瑄走上前,看了看正張眼打量自己的魯重陽,又看了看面前這一溜人:“你們這么樣,他當然得罵人。你們都撤了,去了將軍府里頭換兩個在西北呆過的老家丁過來,最好是懂得做一手好西北菜的,你看他還罵不罵?” 他這話說完,魯重陽的雙眼就亮了:“你就是我們主帥的夫人?” 傅真道:“你看我夠格嗎?” 魯重陽定睛將她上下打量,說道:“就憑您這副樣貌,那肯定是夠的!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氣魄。我們主帥那可不是一般人!” 傅真笑道:“我也不是一般人!” 說完她往后伸手:“拿酒來!” 戶衛們把兩壇酒擺上石桌,傅真就拍了拍壇子說道:“原封不動送過來的西北烈酒,有沒有興趣?” 屁股剛粘了凳子的魯重陽立刻又站了起來,一雙眼,簡直亮出了電光:“可是烏家堡的燒酒?!” “正是!” “拿碗來!” 魯重陽一掌拍開了酒封,生嗅了一大口氣之后,望著傅真:“少夫人不厚道,大白天的給老頭子我送酒,又沒有人陪我喝,純屬是拿來饞我的!” “誰說沒人陪你喝?”傅真扭頭,“拿兩個碗!” 說完他在石桌這邊坐下來:“我來陪你喝!” 魯重陽疑惑地望著她這瘦弱的小身板:“你?” 傅真揚唇,接了護衛遞來的碗,自行倒滿。 正要喝,魯重陽就伸手把她給擋住了:“你不能喝酒!” 傅真道:“你怎么知道?” 魯重陽哼了一聲后開始捋須:“你脾虛胃寒,哪堪烈酒刺激?之前病了不少年吧?” 傅真道:“你問這個做什么?你又救不了我?!?/br> 魯重陽哼的聲音更重了:“這算什么?有老頭兒我給你調養半年,包你生龍活虎!” 梁瑄道:“那能包生崽嗎?” 傅真拍了下他腦袋。 魯重陽道:“別說能生,一口氣養上七八個都沒問題!” “哇!” 梁瑄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傅真道:“有什么用?你說半個月死活就要離開京城,我看你就是夸???。我這身子根本就沒有人能完全醫好?!?/br> “你可別激我!”魯重陽拍桌,“半年算什么?一年之內我不讓你懷上個小將軍,老頭我這輩子就再也不碰岐黃!” 傅真笑了:“既然決定留下來,那我就正式聘用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將軍府的府醫,如何?” “沒什么不可以??!” “那好,”傅真斂色,“今夜你隨我去救個人。救好了,我每天都給你一壇子烏家堡的烈酒?!?/br> 魯重陽頓了下:“是什么人?” “一個被袖弩傷到的人?!?/br> …… 出了別院的時候,梁瑄圍著傅真蹦蹦跳跳:“五嬸你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老頭兒給套住了!難怪五叔會被你迷住,我覺得能夠對付得了他的就只有你了!” 傅真脧著他:“這么賣力的拍我馬屁,是在打什么主意?” 梁瑄跟著她上了車:“五嬸,我今晚可不可以在你們家???” “你為什么要在我們家???” “因為我喜歡五嬸?!?/br> 小家伙的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心里頭在想什么主意,但是這卻讓傅真想到了小時候的他,那時候這小子一天到晚就纏著梁寧,夜里還得梁寧哄著睡。 如今傅真還能清楚的記得他那時一天到晚地用奶音喚著小姑奶奶,也是像如今這樣,成天邁著小胖腿,一頭往她懷里扎。 傅真道:“你住就住唄?!?/br> “太好了!” 梁瑄拍著掌跳起來。 傅真又囑咐:“不過我今天晚上有事要出去,你得在屋里乖乖的呆著?!?/br> “我肯定乖乖的!” 傅真揉了他一把腦袋,便不再說話了。 禇鈺雖然醒了,但傷口情況卻不太好。 一旦傷口不愈合,很容易感染到全身血rou,說他一句,生死未卜也是不算夸張。 裴瞻入夜還沒有回來,但他早上走之前說過會來找他們,傅真索性等他一等。 帶著梁瑄在燈下做了會兒功課,戌時初刻就讓他睡了。 正在燈下對著他睡顏出神,郭頌就來拍響了房門:“少夫人!禇家那邊出事了!” 傅真心頭一跳,立刻開門:“什么事?” “剛才有人刺殺禇鈺!” “刺客呢?!” “刺客已經跑了一個,不過少夫人早前吩咐了我們的人在那兒埋伏著,對方沒有刺殺成功!并且有一個刺客已經受傷拿下來了! “剛才那邊來訊,為了防止榮王妃那邊來人干擾,弟兄們已經把徐家給控制起來了,就等著少夫人過去!” 傅真連忙踏出門坎:“弟兄們太能干了!刺客一定是徐胤指使的,快去把魯重陽叫上,即刻去禇家!” “沒錯!”郭頌一面伴著她往外走,一面驗證了她的猜測,“受傷的那個刺客腰間正是那日我們都已見過的袖弩!” 傅真抿緊雙唇,上車后立刻扯出夜行衣穿上。 眼下最想要禇鈺死的只有早前謀殺他的真正兇手,既然兇手就是徐胤,那么此番動手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除了他這個真兇之外,絕不會還有人把個在鬼門關門口游蕩的禇鈺放在眼里! 這個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