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憑破案揚名大理寺、女仵作、這個王妃有點不簡單、這個宿主她不對勁、重生新婚夜!偏執大佬被我撩紅臉、七十年代隨軍日記、被嫡姐換親之后、小犬妖拿錯女配劇本、OO戀,百合中的百合、抹青(gl)
攬下這罪責也不是傅筠想維護傅真,他倒是恨不得把那死丫頭給推出來認罪,可她是他女兒,她認這個罪跟他自己認這個罪有什么區別?回頭不都得算到他上嗎?倒更坐實了他治家不嚴的罪名! 傅筠心下無比晦氣,一面氣惱傅真,一面又暗罵自己愚蠢輕信于他。 卻也不能干等著被降罪,他當下再度提袍跪下地去:“下官莽撞,請大人恕罪!” 一會兒,窗畔傳來疑問:“恕什么罪?” 傅筠頓了下,驀地抬頭,只見徐胤地正挑眉看著自己:“傅太傅賢名遠播,他的才德令當今圣上都稱贊不已,傅大人肯送名臣的親著予我,這是一份厚禮,何罪之有?” 傅筠愣住了! 他竟不是生他的氣? 是他想多了? 正滿腦子念頭亂躥時,徐胤已經緩步走了過來:“傅大人只需如實回答我,這主意,是否當真出自你?” 他目光直直地投下來:“平日衙門里公務甚忙,一直未顧得上與傅大人說話,我想,此刻你應該不會有所保留才是?!?/br> 傅筠心在胸腔里亂跳! 他挺直腰道:“是!……正是下官誠心誠意想要獻給大人!” 又怕他不信,繼而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家中無長輩引領,大小事都須親歷親為,斟酌行之。 “下官因仰慕大人才華已久,自覺不配擁有這些藏書,早就想尋個機會獻給大人,故而此番,就斗膽為之了?!?/br> 徐胤勾唇,負手走了兩步。這短短的兩步,讓傅筠感覺長久得猶如他走了兩里路。 “可惜傅大人有這份才智,竟未讓我早些發現?!?/br> 說到此處他回看他一眼,臉上又有了那淺淡的笑容:“起來吧?!?/br> 傅筠頓了半刻,才戰戰兢兢地起來。 徐胤斂色:“日前之事念在爾乃是初犯,便不予追究。今日之后,還望傅大人能多些心力在內宅之事上,勿要再出類似風波,貽笑了大方才是?!?/br> 傅筠慌忙行謝:“多謝侍郎大人不罪之恩!” 徐胤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茶水下喉,杯盞落下,他看過來一眼道:“去忙吧?!?/br> 傅筠連聲稱是,畢恭畢敬地走出房門。 無人處他長吁一口氣,抬袖擦擦額角,這才快速地跨步出衙! 廡廊下連冗回到房內,只見徐胤已回到座中,仰靠著椅背,翻閱著手上那本書。 書封上寫著《盛世春論集》。 連冗方才在廊下翻過,是傅子鈺生前多場位于御內杏花林中講學的集錦,收集的都是彼時朝中名士之語錄,的確是難得的官場寶籍。 斜陽穿過窗戶,照在徐胤身影上,把背朝著門口的他的整個臉龐都淹沒在陰影里。 那一束束垂落在官服上的烏發,便變成了潑于這紫色衣衫之上的濃重的墨水。 第47章 閣下是誰呀? 連冗輕步上前:“老爺,這傅筠,說實話了嗎?” 片刻的靜默后,徐胤發出一聲低笑,并未言語。 連冗也跟著默語。 一會兒徐胤才道:“此人才學平常,我若記得沒錯,他能占據這主事之位,是有賴于他那位前皇商岳父。 “你不是說,他先前還曾拿什么雞血石來走后門嗎?他要有今日這獻書的心計,豈會在主事之位上連呆十年之久?” 連冗頓悟:“換句話說,他不會突然想得到這樣的主意。僅短短半日間他就換了心思,想來是有人指點?!彼锨埃骸翱尚枰〉那踩巳ヌ教??” 屋里又靜默了片刻,徐胤才道:“不必了,讓他去??偟媒o底下人一點活路?!?/br> 他招了招手,示意連冗梳頭,而后閉眼枕在椅背上:“給王爺的酒,備上了嗎?” “備上了。小的親去驗過,確是去冬天泉酒莊的頭批特釀,必合王爺的口味。因今早聽魏嬤嬤說,郡主想念去冬老爺陪她去吃過的西風樓的薄荷酥與炙鵝,小的也一道帶回來了。順給王妃那邊也送去了一份,交代了是老爺特吩咐買的,請王妃嘗嘗?!?/br> 徐胤闔眼嗯了一聲:“傅家這里既然揭過了,白鶴寺那邊,也要記得去把日前之事善個后。對了,”說到這里他睜開眼睛,“梁郅是不是快回京了?” “西北將領調派已經完結,梁小將軍押糧任務已經結束,應是下個月歸京?!?/br> 徐胤對著前方屋頂靜默片刻,說道:“天泉山莊的特釀,再去弄兩壇來?!?/br> “是?!?/br> …… 傅筠出家門時,傅真也出來了。 此刻她坐在筒子河這邊,正對著大周門的茶棚。 大周門內就是六部衙門所在地,傅筠眉飛色舞地從禮部一出來,就落入了她的視線。 ——不用說,他這個樣子,事情肯定是辦成了。 她終究沒想到徐胤會拿著白鶴寺那件事拿捏傅筠,于是再不情愿,她也終是要回應一番。 不然要靠傅筠自己,最終結果定會越來越不可收拾。 白鶴寺后山的事不能再發酵下去,讓這件事就此終止,對傅家,對她和傅夫人,都只有好處而無壞處。 徐胤過去也不曾掩飾自己的志向,故而埋頭讀書,十分勤勉。 哪個士兵不想當將軍,哪個讀書人不想金榜題名,繼而走上位高權重的道路呢? 于是所有人都以為他有志氣,不甘人后,卻沒想到他竟是權欲熏心罷了。 所以他的喜好與對事的邏輯依然有跡可循,傅真也知道傅筠此去不會失敗,可是六年時間到底改變了很多人,她不親自來印證印證,到底心里不安。 “你先走,讓柳姨娘去廚下……” 傅真一口茶下肚,傅筠就已經到了跟前,正交代著隨從什么。 傅筠沒有看到傅真,自出了徐胤的門坎,他便如同卸去了滿身重擔,簡直腳步都輕飄起來。 瞧著日光不早,半路便打發了隨從先回去,讓柳氏好好做幾個好菜,晚上喝兩盅。 只是才剛交代下去,余光就看到前方街頭走來了幾個人,似是才從前邊不遠的茶館里小聚后走出來。 看清楚他們面容后,傅筠旋即下了馬。 這是幾個中年官員,皆穿著四五品的官服,傅筠在六部多年,自然是見過的,而當中一人面生些,只見其中等身材,留著短須,面泛紅光,和氣模樣,他當下眼眸一亮,看準時機上前拱手打起招呼:“杜大人——” 杜謖停了步,打量他兩眼后禮貌地停步回禮:“敢問閣下怎么稱呼?……” 這下傅筠尷尬了。 這些人傅真卻幾乎全都認識,無非是鎮國大將軍府杜家老三杜謖與幾個同有家族背景的官吏。 鎮國大將軍杜詢唯一的親弟弟早夭了,如今也只剩兩個堂弟,且分別出自不同的叔父,小堂弟就是杜家三房的獨子杜謖。 將軍府建成后,杜家人都進了京,杜謖在京任了幾年小官,后來就派了外任。所以小時候她是見過的,她還記得杜三太太一見著她就笑瞇瞇地喚著她“太平姑娘”,且老喜歡把他們家兩個兒子推出來跟她玩。 但他們家不是鎮國大將軍府的本宗,這位杜三太太總是在他們這些將軍府本宗子弟們面前殷勤得過份,當梁寧不習慣。且杜三家里兩個兒子不習武,只讀書,梁寧跟他們也玩不來,所以也就交情平平。 梁寧生前時,杜謖還挺瘦的,不想如今倒也發福了。而且姿態也比過去高了,放在過去,小跑步趕上來打招呼的那得是他杜謖??! 傅真本來正要走,又把站起的身子收了回去。 主要是傅筠和杜謖八竿子打不著,就算他想攀附鎮國大將軍府,那也不該在杜家一個旁支身上下功夫??!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 此是通往御內及六大衙門的必經要道,因而滿大街都是身著公服的官吏,過去她打這里經過,都能收獲一大片恭維,如今別人當然不認得她,但傅筠也沒有到見一個官兒就拜一個官兒的地步吧? 被杜謖這么一問,傅筠的確有點下不來臺。 好在這個時候旁邊官吏忽然指向了街的另一頭:“大將軍來了!” 然后皆紛紛地迎了上去。一面走一面道:“——大將軍!多日不見,不知近來修養得如何?……” 杜謖遠眺了一眼,頓時也匆忙地向傅筠拱了拱手,就這么把他撇下,前往了街頭。 傅真踮起腳尖看了看—— 這一看口中的茶差點沒噴出來! 還當他們捧的是誰的臭腳呢,原來是她的乖乖大侄兒梁郴! 日光下看來,梁郴確實更加魁梧了,很是有了幾分當初他父親梁欽威武英挺的模樣。但又長得比他父親還俊,這不,哪怕是當爹的人了,路邊的姑娘嬸子們還紛紛側目呢! 梁郴身旁還有個年歲不相上下的子弟,較之梁郴的霸氣外露,他更顯得沉穩些,一看也是老熟人了,是程持禮的大哥程持仁! 程持仁為人和善,也是個明白人,小時候梁寧每每給程持禮背鍋,程持仁都能敏銳地看出來,私下教訓程持禮,所以梁寧背鍋也背得情愿。 二人不知從何處而來,也是行著路,各自的馬都在身后護衛手上牽著。 程持仁雙眉蹙著,面有憂色。梁郴看上去也不很輕松。兩人原本邊走邊交談,但面對迎上來的這群官吏,梁郴還是很從容地停下腳步,并微笑響應起了他們。程持仁卻顯得有些勉強。 也不知道他們頭疼什么事? 第48章 渣男不配?。ǘ笃保?/br> 只可惜梁郴他們那邊隔得遠,人又多,聽不見說什么。 再看傅筠,已經看著快步離去的杜謖悻悻地收手,而后上馬走了。 被圍住的梁郴正好看到傅筠離去,笑著問杜謖:“杜三叔怎么把您的親家給撇下了?” 杜謖愣了下,回頭望了眼道:“方才那位名諱,我都未來及得問,如何成了我親家?” 梁郴旁邊的程持仁聽到這里,驀然也笑了:“這可真是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杜三叔,那是前朝皇商寧泊池的女婿,禮部主事傅筠??! “當初杜爺爺可是費了老大勁才找上寧老爺子出資籌糧的,怎么杜三叔回京這么久,竟然都沒有約上傅主事喝喝茶么?” 杜謖一怔,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梁郴二人笑了笑,也未多話,寒喧了幾句便就告別眾人。 待上了馬,程持仁才道:“這杜三叔行事不如杜伯父甚多。傅家小姐及笄他們裝聾作啞,如今回京了,他們又當沒定過親這回事,迎面碰上了,他還不認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