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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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啟顫聲道:“傳本宮口諭——” 常侍立即走了上來。 “皇子陸瑄、陸譫,為己謀私,戕害北境皇后,破壞兩國邦交,依律當處以斬刑,現羈押進刑部大牢,擇日受審?!?/br> 陸啟閉上雙眼,強忍住憤恨。 聽到“斬刑”二字,林羨玉睫毛微抖。 扶京哥哥…… 赫連洲道:“朕為護皇后周全,隨鄧大將軍前來,如今暴亂平息,侯府外的殘局還請太子收拾干凈,以免驚擾了皇后?!?/br> “這是自然,”太子立即說:“陸瑄和陸譫被私欲沖昏了頭,做出這等事,實在令皇室汗顏,我替他們向皇后娘娘道歉?!?/br> 林羨玉偏過頭去。 太子訕然退下。 他命人綁了陸譫和陸瑄,押送回刑部,其余兵將皆囚于城南大牢。 烏力罕受了點小傷,隨意包扎了兩下,在府外清點完傷亡人數。 至此,今夜的暴亂才落下帷幕。 赫連洲回過身,朝著林羨玉微微一笑,林羨玉又撲了上來,剛要掉眼淚,又想起爹娘,連忙對著地窖口喊:“爹爹,娘親,外面已經安全了?!?/br> 很快,家仆們扶著林守言和范文瑛走出來,林守言見到赫連洲時一愣,他雖然從未見過赫連洲,最多只是聽說過懷陵王無往不勝的事跡,但只需一眼,他便可確認:此人就是永觀帝赫連洲。 是他兒子的夫婿。 赫連洲穿著一身繡金的龍紋錦袍,衣擺上那抹若隱若見的騰云升龍紋,在暗夜中顯得尤其華貴,他長身而立,朝階下的人抬了抬手,便陸續有燈籠亮起,將灰蒙蒙的地窖映照得十分亮堂。 林守言和范文瑛還沒從方才的兵戎相見中緩過神來,又猛然見到赫連洲,心中懼怕又難堪,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還是赫連洲先向他們屈身行禮。 “小婿見過岳父、岳母?!?/br> 林羨玉在一旁聽著,忽然有點害羞,揪了揪赫連洲的衣擺,說:“不要說岳父岳母,我又不是姑娘家?!?/br> 赫連洲眉梢微挑,笑著問:“那我該怎么說?” 林羨玉語塞。 不是岳父岳母,也不是公婆。 反正怎么都是別扭的。 林守言已經無暇注意面前兩人的打情罵俏,握住范文瑛的手腕就準備一同跪下,“參、參見圣——” 話音未落,就被赫連洲上前一步扶住。 “二老不必行禮,從今往后都不用?!?/br> 林守言面色沉滯,復雜難言。 赫連洲收回手,語氣緩和恭敬:“今晚之事已經解決,岳父岳母不必擔憂,朝廷不會再生事端,也不敢再殃及恭遠侯府,外面的事有太子收拾,天色不早了,二老又受了驚嚇,還是早點歇息為好?!?/br> 赫連洲一來,林羨玉就下意識做甩手掌柜,都忘了這是他家,聽完了赫連洲的話才反應過來,連忙扶住范文瑛的手臂:“是啊,爹爹娘親,你們還是早點歇息吧,今晚的事,我明天再跟你們解釋?!?/br> 范文瑛還是懼怕赫連洲,幾乎不敢動,直到林守言朝她使了個眼神,她才挪動步伐,朝著赫連洲行了個禮:“謝圣上相救,謝圣上護玉兒周全?!?/br> “二老養育出玉兒,該道謝的是小婿?!?/br> 林羨玉聽了,忍不住翹起嘴角。 送走林守言和范文瑛之后,侯府的其他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最后是蘭殊和阿南,蘭殊歉疚道:“皇上,微臣決斷失誤,沒能保護好大人,還是讓您出面了?!?/br> “時局瞬息萬變,蘭先生不必自責?!?/br> 林羨玉問:“外面的情況怎么樣?” 赫連洲簡單說了前因后果,又喊來烏力罕匯報傷亡情況,烏力罕的腦門上和胳膊上都綁著紗布,依舊生龍活虎,聽到赫連洲的召喚,他一路跑來,匯報道:回圣上、大人,因為太子的御林軍來得及時,西帳營的刀盾兵又是萬里挑一的勇猛精干,最終傷亡并不嚴重。 林羨玉松了口氣,連忙說:“受傷的士兵就留在府里靜養,不要動身去城外了?!?/br> 烏力罕說:“這不方便吧?!?/br> “沒關系,”林羨玉搖頭道:“后院還有一排空廂房,多安置幾張床,讓他們好好養傷,吃穿用度都記在我的賬上?!?/br> 烏力罕望向赫連洲,赫連洲說:“大人怎么說,就怎么做?!?/br> “是?!睘趿闭f。 蘭先生朝烏力罕和阿南使了個眼神,幾人便識趣地離開了,只留下赫連洲和林羨玉兩人。 林羨玉的眉頭還是緊鎖著,他在想鄧烽歸順赫連洲一事,這樣的大事,赫連洲從未和他提起過,他有些不滿。 赫連洲仿佛真的能讀出他的心聲,俯身用指腹揉了揉林羨玉的眉心,解釋道:“不是不想事先告訴玉兒,只是一封信從北境抵達祁國,有太多未知的變故,若鄧烽歸順一事被陸氏知曉,后果不堪設想?!?/br> 林羨玉點了點頭,又問:“你許了鄧烽什么樣的好處?” “我一統南北時,封他為嶺川王,管轄三州?!?/br> “你不怕他將來擁兵自重?” “怕,但有得必有失,在察覺到陸譫和陸瑄的企圖時,我必須做出抉擇?!?/br> 林羨玉抬頭看他。 紛亂跌宕的一夜,直到此刻,他才有時間靜靜地凝望著赫連洲的臉。 赫連洲將他攬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