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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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累不累?” 林羨玉坐在赫連洲的腿上,靠著他的胸膛, 點頭又搖頭:“算不得辛苦?!?/br> 赫連洲揉了揉林羨玉的肩膀,指腹揉按他的頸椎,林羨玉舒服得仰起頭, 眼睛都瞇了起來,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又被赫連洲打橫抱起,鉆進了床帷。 “赫連洲!” “玉兒不是不累嗎?” 赫連洲已經不滿足于蜂蜜了,他無師自通, 習得各式各樣的方法,林羨玉被困在床榻的方寸之地, 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最后只能任他欺負。 “今后要去看一看玉兒長大的地方, ”赫連洲輕咬林羨玉的臉頰rou,在他耳邊笑道:“在玉兒以前的羅漢床上——” 林羨玉羞到連忙捂住他的嘴。 “你這樣的, 我爹娘肯定不滿意?!?/br> 赫連洲眉梢微挑。 “他們本想讓我娶一位溫柔嫻靜的名門閨秀,誰想……竟是一個男人?!?/br> 赫連洲笑道:“不滿意也遲了,玉兒已經完完全全屬于我了?!?/br> 他握住林羨玉的手腕,放到枕邊,指腹微微摩挲,再俯身含住林羨玉的唇瓣。 又是一夜酣夢。 翌日,赫連洲幫林羨玉蓋好被子,剛準備起身更衣洗漱,蕭總管走了進來,神色肅穆道:“皇上,祁國來信?!?/br> “滿將軍出事了?!?/br> 赫連洲手中的外袍掉落在地。 “滿將軍手下的古昆和祁國的信差同一時間到達皇城,皆為此事而來,”蕭總管滿目痛楚,顫聲道:“滿將軍不幸遇害,兇手是譫王殿下的近衛,而在滿將軍的尸體下發現了……您寫給滿將軍的信,信上寫著您命令滿將軍擇機刺殺譫王殿下!” 蕭總管話音剛落,床上傳來窸窣聲。 在熟睡中驚醒的林羨玉撩開帷簾,難以置信地望向赫連洲。 赫連洲也望向他。 “玉兒,我——” 目光相接的瞬間,彼此都領會。 “我知道不是你?!?/br> 赫連洲從來坦蕩,他不會做這樣栽贓陷害的事,林羨玉根本不用猶豫,也能猜出這一切無非是祁國的陰謀。 “你永遠不會這樣做?!?/br> 赫連洲怔怔地望向林羨玉,呼吸微顫,如釋重負。他的玉兒給了他完全的信任,沒有片刻猶豫,沒有半點懷疑。 “玉兒信我就好?!?/br> “不是你,但也不會是譫王,他就算再恨你、再恨北境,也做不出這樣的事?!?/br> 林羨玉和陸譫幼年相識,一同長大,即使這些年的宮闈爭斗讓陸譫有所改變,但林羨玉相信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赫連洲接過蕭總管手中的信,一封來自古昆,一封來自祁國。 古昆的信中說,滿鶻將軍遇害前一日被太子手下的重臣邀請去看歌舞表演,回來時人也好好的,還派遣手下人去京城御林軍的營地暗中觀察,結果第二天早晨,手下去敲門,發現無人應答,推開門才發現滿鶻將軍伏在地上,嘴角流血,臉色青黑,是中毒的癥狀。 而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只有譫王手下的一名近衛進出過滿鶻將軍的廂房。 滿鶻將軍的身下還壓著一封信,信紙被人撕得四分五裂,拼在一起能看到落款的“特諭”二字。 第二封來自祁國的信則是簡述經過,詢問北境的意見,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 滿鶻的突然遇害、承認罪行的陸譫近衛、毫無緣由的信函……很明顯的栽贓。 林羨玉接過信函看了一遍,抬頭望向赫連洲,二人同時說出一個名字: “三皇子,陸瑄?!?/br> 如果幕后之人不是陸譫,那么整個祁國就只剩陸瑄有此動機。 赫連洲讓滿鶻護送陸譫回京,一是逼退鄧烽,二是洞察祁國形勢。然而太子盛宴邀請陸譫和滿鶻一事,致使祁國宮廷的風向陡變。太子羸弱不能成事,七皇子陸譫有北境做靠山,那就是將來稱帝的有力人選。 陸瑄因此失勢。 他必然要絕地反擊。 赫連洲本想借此讓祁國宮闈亂起來,誰想陸瑄和他父親如出一轍,只會借刀殺人。 他殺了滿鶻,先是栽贓給陸譫,又借一封手諭信,使得這半年來因通商有所好轉的北境口碑,再一次在祁國百姓心中坍塌。 他一石二鳥,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林羨玉幾乎站不穩,赫連洲將他扶到桌邊坐下,林羨玉抬起頭時眼中已經含淚:“滿鶻將軍……他還未到不惑之年,他軍功赫赫……” 赫連洲亦痛楚萬分。 那是他十幾年的下屬,是他的得力干將,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一定要為滿鶻報仇。 林羨玉說:“譫王定會徹查此事?!?/br> “他不會,”赫連洲搖頭道:“比起澄清真相,陸譫更希望北祁分裂?!?/br> 林羨玉愣住。 是的,陸譫不會替赫連洲證明清白的,因為通商通婚,因為北境取消了人丁稅,因為北境的許多新政令,邊境沿線的祁國百姓們已經對北境心向往之。陸譫不會大公無私到替赫連洲澄清,他巴不得赫連洲臭名昭著,以穩定陸氏的政權。 皇子內斗,不過一時。 民心向北,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林羨玉緊緊攥著兩封信,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住,他不能看著滿鶻將軍慘死異鄉,也不能任由祁國將臟水潑到赫連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