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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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頭,就看到那日見到的男人,還是穿著一身白袍,手里握著一卷書,見到林羨玉時勾唇一笑,如清風朗月。林羨玉只覺眼前倏然間亮了,看得微微愣怔,半晌才說:“那日一見,甚是投緣,還沒問先生姓名?!?/br> “蘭殊?!?/br> 林羨玉默念他的名字。 蘭殊走進鋪子,放下手中書卷。 他把卦筒擺到桌子上,半天也見不到一個客人,卻來了一位罍市的監官。 那監官穿著麻布短褂,趾高氣昂地走過來,敲了敲桌子,說:“這個月的場位費,趕緊交了,不然就把鋪子讓給別人!” 蘭殊神色未變:“說好了月底交?!?/br> “其他鋪子都是月初就交給我了,你懂不懂規矩?賺不到錢就趕緊走人!” 蘭殊的目光很是冷淡,似是不屑,那監官受了刺激,當即就要掀了他的桌子,林羨玉沖上來按住桌角,“說好了月底交,為什么月初就來催?這是罍市的規矩,還是你的規矩?” 監官愣住,隨即勃然大怒,攥緊拳頭就要揮動:“你是什么人?敢在這里撒野?你可知我是——” 阿南拿出令牌,揚聲道:“這是懷陵王妃,還不跪下!” 話音一落,半個罍市都安靜下來,那監官也嚇得不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朝著林羨玉磕了兩個頭,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王妃到來,失了分寸,求王妃見諒?!?/br> “場位費到底是月初交還是月底交?” 監官幾乎把臉埋在土里了,倉惶道:“月底,是月底,小人再也不敢了?!?/br> 林羨玉看向蘭殊,蘭殊眼里既沒有震驚,也沒有感謝,但他還是站起身子,朝林羨玉彎下腰,行禮道:“謝王妃替小人主持公道?!?/br> 一旁的商販們也紛紛跪下。 “謝王妃主持公道!” 一場突如其來的鬧劇就這樣結束,監官狼狽逃離之后,蘭殊倒像個局外人一樣,問:“王妃為何仗義執言?” 林羨玉看著他,“你說你是祁國人,在這里能遇到祁國人不容易,能幫自然要幫你一把?!?/br> 蘭殊忽然笑了,“小人說什么,王妃便信什么?” 林羨玉臉色陡變,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他原以為相由心生,誰知道長成這副模樣的人竟會踐踏別人的善意?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他登時惱怒起來,轉身就走。 阿南替主子打抱不平,兩只手按在桌邊,朝蘭殊吼道:“從沒見過你這樣沒良心的人!” 蘭殊望著阿南的臉,忽然蹙了下眉頭。 阿南轉身追上林羨玉,兩個人都有些氣悶,尤其是林羨玉,原以為他鄉遇同胞,實則真心錯付,他一腳踢開路上的石子,對阿南說:“這里不好玩,我們回府吧?!?/br> 就在這時候,蘭殊走了出來。 “王妃?!?/br> 林羨玉回過頭,看到蘭殊朝他走來,待到他身前便躬身行了大禮,垂首道:“小人淺薄,輕慢了王妃,實難寬恕?!?/br> 林羨玉覺得這人實在奇怪,本不想再理他,可看他的眉眼總有幾分熟悉之感,思忖幾番還是開了口:“你是生在祁國嗎?” “是?!?/br> “你真的叫蘭殊?” “是,小人姓蘭名殊,不曾隱瞞?!?/br> 就這樣,也算是相識了。 次日林羨玉又出了府,蘭殊還躺在卦鋪之中,生意慘淡門可羅雀,林羨玉幾乎要懷疑他是蘭殊這些日子里唯一的客人。 蘭殊看到他和阿南來,沒像之前那般隨意,旋即起了身,領著他們去了罍市以西的一片僻靜草場。蘭殊還留有幾分南方口音,說話時總讓林羨玉想起家中光景。 他問了占卜之事,最后又聊到詩書禮樂,兩人雖不至于相逢恨晚,也有了幾分投緣的交情,林羨玉還免了他的“小人”之稱。 林羨玉說到興頭上時忘了壓嗓,話一出口便愣住了,他駭然望向蘭殊,蘭殊卻神色平靜,說:“我沒有聽見?!?/br> “你——” “殿下以真誠待人,我也必然以真誠待之,”蘭殊頓了頓,說:“所以王妃就是王妃,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br> 也算是一句極坦誠的話。 林羨玉倏然動容,眼眶微熱。 他男替女嫁,險些喪命,本是一條最坎坷悲慘的路,可偏偏遇到一群好人。 第二天他起了個早,先跑到前院,把門推開一條窄窄的縫,確認赫連洲還在床上沉沉睡著,還不忘叮囑蕭總管,早上不要清掃院子,不要發出動靜聲,讓赫連洲好好睡個懶覺。 隨后他便乘坐馬車出了門。 他想去問一問斡楚部落的事。 蘭殊無所不知,也必然了解此時的戰局。 阿南對這個蘭殊有幾分天然的敵意,他總覺得他家小世子太輕信于人,坐在馬車里,他小聲咕噥:“快三十歲的人了,沒有家室也沒有一份正經的營生。殿下,還是讓王爺先見一見這位蘭先生吧,以免他是別有用心之人?!?/br> “他不是?!绷至w玉格外堅定。 “您怎么知道他不是?” “我的感覺啊,我看人很準的?!?/br> “您一開始還以為王爺是壞人呢!” 林羨玉啞然,有些窘迫地說:“臭阿南,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學會頂嘴了?” 阿南悶聲不語。 林羨玉剛下馬車,蘭殊正好坐在草場上曬太陽,見到他來,起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