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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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何要和你爹娘相比?” 林羨玉忽然愣住,琢磨了一下,才發覺自己的想法真的有點奇怪。他和赫連洲相識至今還不足一月,讓他用一個月的時間去接納一個陌生人,他也是做不到的。 他為什么總拿赫連洲和他爹娘相比? “因為……”林羨玉撇了撇嘴,說:“我在這里只認識你?!?/br> 他抬頭看向赫連洲:“蕭總管和納雷將軍也很好,可他們都聽命于你,你如果對我不好,我就會很可憐?!彼职绯瞿歉蔽?。 赫連洲搞不懂什么叫“對他好”,他對林羨玉還不夠好嗎?烏力罕比林羨玉還小三歲,自幼就要忍受他的不近人情和疾言厲色,哪怕責罰再嚴,也不敢駁一句,掉一滴眼淚。 怎么就林羨玉這樣嬌貴? “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羨玉轉身扒在浴桶邊,問:“難道我今天做錯了嗎?我真的給你惹麻煩了嗎?” “沒有?!焙者B洲說完才反應過來,也許林羨玉只是想要一句夸獎,他說:“你做得沒有錯,救人及時,還問出了他的身份,很好?!?/br> 林羨玉的嘴角一點點上揚。 原來他真的只是需要一句夸獎。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都城不太平,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藏好自己的身份,萬事都要放在你自己的安危之后,切不能莽撞?!?/br> 林羨玉聽赫連洲說話就像聽夫子訓話,歪著腦袋,說:“知道了,知道了?!?/br> 赫連洲一看便知他沒聽進去。 林羨玉每天都莫名其妙地生氣,又莫名其妙地消氣,他朝赫連洲伸出手,把指尖上的水珠彈到赫連洲身上。赫連洲作勢要把手里包著死蜘蛛的帕子扔進林羨玉的浴桶里,林羨玉嚇得驚聲尖叫,捧著一瓢水就往赫連洲身上澆,把赫連洲腰間的一截錦袍全澆濕了。 林羨玉怕赫連洲生氣,連忙躲進水里。 不一會兒,水面冒起一串泡泡,林羨玉又探出頭來,長發貼在肩上,襯得皮膚更白。 赫連洲嫌他幼稚,轉身準備離開。 前院里,烏力罕有急事要稟報赫連洲,問了蕭總管,蕭總管說王爺在后院,他連忙跑向后院,經過庖房時路過拎著木桶的阿南,阿南怕烏力罕看出林羨玉的身份,連忙大喊:“你要去哪里?殿下正在沐浴,你不能去!” 烏力罕沒理他。 阿南怕林羨玉身份暴露,連水桶都顧不上了,沖上去扯住烏力罕的衣服,烏力罕怒道:“我找王爺!有急事!” “有急事也不能去后院?!?/br> 兩個人幾乎纏斗在一起,阿南死死攥著烏力罕的衣裳,烏力罕想動手又忍住,兩個人互相扭送著到了林羨玉的房門口。還沒敲門傳告,赫連洲忽然從里面開門出來。 烏力罕和阿南的目光同時從赫連洲的臉,下落到他腰間的那攤水漬上。 他身后還有裊裊熱氣,以及林羨玉浴桶里散發出來的茉莉澡豆的香味。 兩人同時僵住,臉色各異,阿南驚嚇烏力罕悲愴,兩人齊齊痛喊:“王爺!” 赫連洲:“……” 他板著臉走出來,對阿南說:“讓蕭總管拿些防蟲的藥粉來,撒在房間的角落?!?/br> “???”阿南怔了怔,搗蒜般點頭。 赫連洲穿過回廊,往堂屋的方向走,烏力罕連忙追上去,“王爺,您怎么從公主房里出來了,是不是她故意——” 赫連洲神色嚴肅:“什么急事?” 烏力罕立即匯報道:“是納雷,他帶著桑宗出城時遇到了麻煩,王爺,還請您去一趟?!?/br> 赫連洲回屋換了身衣裳,便和烏力罕一同奔向城門口。到那邊時,納雷正和看守城門的校尉爭執不下。納雷揚聲說:“什么災民?這是我府里的小廝,王爺遣我回一趟西帳營,我帶他一起,有什么問題?你憑何攔我?” 校尉自知理虧,但不能不攔。 納雷將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的桑宗拉到身后,正說著,赫連洲策馬趕來。 一行人當即跪下行禮。 赫連洲走到校尉面前,校尉不敢起身,顫聲說:“王、王爺金安?!?/br> “為何不放?” 校尉說:“此人有偷盜的嫌疑,要帶回府衙審問?!?/br> 桑宗兩手握拳,憤恨難忍。 “本王保他?!?/br> “王爺!” “將本王的話轉告府尹,就說,今日本王保他出城,若他真犯了偷盜之罪,證據確鑿,本王會親自帶他回府衙領罪受罰?!?/br> 校尉思量再三,沒了法子,只能朝門吏擺了下手,大門朝兩邊打開。 赫連洲躍身上馬,納雷和桑宗緊隨其后。 出了城門,不到二里地,便看到一處密密麻麻的人群聚集地,哀嚎不絕,入目一片灰暗,桑宗說:“那都是渡馬洲的災民?!?/br> 赫連洲望過去,眉頭緊鎖。 只見一個穿著滿是破舊補丁短褂的男子跑上來,大聲喊著:“桑宗!桑宗!” 桑宗一骨碌翻下馬來,朝那人奔跑:“哥哥!” 桑宗撲到兄長懷里,哭著說:“哥哥,我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不去的,其他人……其他人都死在府衙大牢里了,如果不是王爺……” 桑榮抬眼看到赫連洲,不用猜測,只憑馬上那人的氣概風度,便知道那是懷陵王。 桑宗說了前因后果,桑榮當即在赫連洲面前跪了下來,連連磕頭:“王爺大恩,小人一家沒齒難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