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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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腿踢了一下馬腹,銀鬃馬便揚起前蹄,林羨玉猛地晃動起來,下意識抓住男人的小臂。 微熱的體溫傳過來時,林羨玉愣了愣。 現在雖是初春三月,但北境的三月和祁國京城最冷的數九隆冬也無甚區別,林羨玉穿了件雙層棉的錦襖外加一件厚厚的大氅,還覺得北風侵肌刺骨,颼颼地往心里鉆??赡腥酥恢患闻?,竟絲毫不見冷意,簡直不是凡人體格。 他轉念又想到,早上山匪抓住他頭發的時候,是這人一只白羽箭穿霧而來,救他于危難。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精神恍惚到現在,才慢慢回過味——這人救了他的命。 他竟然幾次出言不遜,真是糊涂。 他小聲說了句:“將軍,多謝相救之恩,我當銘感于心?!?/br> 也不知男人聽沒聽見,林羨玉又說:“不知將軍姓名,待下官回到禮隊,定會稟報謝大人,以重金相謝?!?/br> 男人似乎輕笑了一聲。 未待林羨玉驗證,他又加快了速度。 林羨玉嚇得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又把臉埋在大氅里擋住風沙,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荒漠漫無邊際,月升星疏,林羨玉在反反復復的顛簸之中漸生困頓,困意襲來,他甩甩腦袋,想打起精神,可惜身子太過疲憊,沒過多久,他竟倚著男人的胸膛昏睡過去了。 再等醒來時,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嘟囔著:“阿南,我渴?!?/br> 沒人回應他。 一陣料峭冷風把他吹醒。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馬上,男人還坐在他身后,只是他們已經離開蒼門關的無盡黃沙,依稀能看見遠處山上的連片營帳。 到軍營了? “我們到哪里了?”林羨玉啞聲問。 “西帳營?!蹦腥松儆械亻_了金口。 西帳營,林羨玉喃喃復述。 他們已經來到離蒼門關百里遠的地方,這里有小片的村莊,有淙淙流水的綠洲,有成群的駝隊和他們一樣,往軍營的方向走。 有了人氣,林羨玉瞬間活了過來。 “你叫什么名字呀?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又開始說個不停,還扭頭問:“對了,你見過赫連洲嗎?他真的身高八尺,力大無窮嗎?他真的嗜殺成性,會隨便砍斷別人的手足嗎?” 男人又不搭理他了。 離軍營還有一段距離,男人不跟他說話,林羨玉無聊得快長出小草了。忽然想起謝仲勤之前跟他講過的故事,故作神秘道:“聽說赫連洲有一桿紅纓狼頭鏨金槍,你見過嗎?” 男人沉默。 “你也有長槍!我差點忘了,”林羨玉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子,回頭朝男人笑:“你的長槍也很厲害,叫什么名字?” 男人低頭看向他,平靜道:“紅纓狼頭鏨金槍?!?/br> 叮叮當當,遠處駝鈴聲響起。 時間倏然靜止。 林羨玉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他揚起的嘴角先是持平,接著下落,最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第5章 林羨玉幾乎是摔下馬的。 他的兩條腿已經抖得不行,即使赫連洲抬手托了他一把,他還是支撐不住,一側身就像倒栽蔥一樣直直摔了下去。 巧的是,又被他的火紅大氅從頭蓋到腳。 “嗚……”林羨玉整個人都躲在大氅里,他恨不得就此刨個坑,鉆進去,一死了之。 他當著赫連洲的面說了多少壞話?數都數不清了。他不僅當著赫連洲的面說,還當著赫連洲下屬的面說,簡直不要命了! 赫連洲救他,他把人家當成土匪。 赫連洲給他烤rou,他說人家茹毛飲血。 現在到了赫連洲的地盤,他的小命由赫連洲說了算,林羨玉覺得自己都快成烤rou了。 他在大氅下面瑟瑟發抖。 赫連洲低頭看他。 祁國的女子都是如此嗎? 先前已經哭了一路,哭得差點昏厥,現在又裝死,一天有八百次喜怒哀樂輪番上演。赫連洲在北境的茫茫草原上活到二十七歲,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更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赫連洲抬手招來兩個士兵,指了下林羨玉:“把她送到南邊的空營帳?!?/br> 聞言,紅色大氅忽然停止顫抖。 林羨玉悄悄掀起一角,探頭去看赫連洲,可赫連洲壓根沒功夫搭理他,徑直往前走,吩咐下屬:“讓納雷將軍來我帳中一趟?!?/br> 林羨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活閻羅赫連洲,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很兇,但好像沒那么可怕。 士兵打斷他:“姑娘,還請您隨我來?!?/br> 林羨玉猛地抬頭,不滿道:“我不是姑娘,我是祁國禮部主客司司務,程遠霖?!?/br> 士兵摸摸腦袋,遲疑地“啊”了一聲,他還沒見過長成這樣的男人。 林羨玉懶得解釋,兩手扶著膝蓋,顫顫巍巍、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跟著士兵去了赫連洲所說的空營帳。 空營帳靠近方士的住所,離士兵的宿營地遠一些,長闊各一丈半,里面僅有一張床,一張石頭砌成的茶臺,其余空空如也。林羨玉呆呆地站在帳前,一時分不清赫連洲是給他找了個住處,還是將他囚禁在這牢獄之中。 他走進去,士兵便放下帳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