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看著吐到腳邊的瓜子皮，沉默。

    最后寢室還是沒換成，他和紀存禮只能暫時先這樣睡。

    只不過在漆黑夜里睡不著的千萬人中又多了一個路遙而已。

    他頂著黑眼圈出現在導師面前的時候給張院士嚇了一跳。

    想起最近研究生壓力大跳樓的事件后他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路遙肩膀。

    最近如果壓力太大的話也要適當放松，有什么問題或者是麻煩找你師兄解決，一個人別熬壞了身體啊。

    路遙頓了頓，沒說話。

    學術討論會地點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一行六人，紀存禮開車。

    車內除了路遙外全部都是張院士的嫡系博士弟子，其中不乏有教授級別的導師，在院士面前也虛心好學。

    張院士是個健談的人，車上也跟幾個學生討論新課題沒完。

    路遙是唯一一個沒有參加他們課題組的人，在幾人熱鬧氛圍中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時間在群里摸魚。

    [是小兔呀^^]：我是嫡嫡道道的學生，現在要把庶出的老師發賣。

    [周景]：嫡庶文學的風終于吹到了二次元，小兔什么時候換名片?

    [是小兔呀^^]：怎么?qaq

    [青梅竹馬破鏡重圓]：為什么要換!不要換!這是為狼肆老師改的專屬id!!狼兔cp永不分離!!

    想到狼肆，路遙又忍不住去看了眼和狼肆的聊天記錄，最后一次說話停留在今天的日常問候的早安上面。

    他們已經養出了快半年的火花，路遙每次和狼肆續火的時候都有種強烈背德感。

    像是精神出軌!

    群里已經在討論三p的可能性，路遙發了個把所有人cao、暈的表情包，聽見開車的紀存禮說：老師，關于我目前正在進行的課題，我這邊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張院士很和藹的說：呦，難得有你需要我的時候，盡管問吧!

    紀存禮接連問出了幾個問題，說是關于課題，路遙卻漸漸聽出來大部分都和自己的畢業論文相關。

    看了眼紀存禮認真聽著偶爾頷首的側臉，本平靜的心突然跳了下。

    其他人漸漸也聽出了不對，其中一個長發女人笑著說：師弟，我記得這個問題和你負責的課題部分有些偏差吧?

    紀存禮淡笑：既然是我負責的課題，那么不管那些部分都和我有關聯，不是嗎?

    女人挑眉：該不會是替哪個師妹問的吧?我聽說李導的女兒也在師弟組里?我還見過一次，挺開朗的小孩?

    呦，我記得老李家的小孩叫思媛吧，你們倆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張院士看了紀存禮一眼：怎么?小紀同志有想法?

    一時間車廂都在打趣紀存禮，只有路遙心中不是滋味。

    他當然知道紀存禮和師妹沒什么，但總有一天他要結婚，生子。

    他們是兩條平行但不會交至在一起線，偶爾無線接近，永遠不會重合。

    紀存禮依舊面色如常，只不過突然抬頭通過后視鏡看了路遙眼，半秒后才說：您還是先cao心阿景吧。

    紀存禮口中阿景是張院士的兒子，隨母姓，全名俞景，從小不愛學習愛賽車，現在在世界最高級賽車比賽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標賽中擔任法拉利車隊賽車手。

    中國人取得全球二十名額之一的席位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但周圍除了張院士親近的人鮮少有人知道。

    張院士一揮手：別和我提那個臭小子!

    半個小時后黑色梅賽德斯停在會展停車位，幾人通過張院士帶領進入了會場中心。

    簽到后不到五分鐘，開幕式就已經開始了。

    路遙跟著紀存禮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拍了張大屏幕中第一個特邀演講人，也就是他的導師張院士，拍完后隨便超了個文案發到了朋友圈。

    張院士已經走上了臺，路遙見狀也就收起了手機，他環視了一圈，發現除了聚精會神聽張院士演講的教授外，剩下坐在不遠處隨行的師兄師姐已經開始光明正大討論茶歇甜點分配。

    一會我要金槍魚魚腩，搶我金槍魚就別怪我半夜偷你們的移液槍。

    好惡毒，那我要龍蝦。

    那個布朗尼小蛋糕好吃!我的!

    路遙：...

    金槍魚魚腩限量，但很新鮮，芝士水晶糕也很好吃，如果你想吃我一會帶你去搶。

    聲音落在耳邊，延遲了兩秒路遙才察覺和自己說話的是紀存禮。

    他回頭，發現紀存禮也在看著他，見他看過來后勾唇笑了笑。

    路遙一僵，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臺上的張院士還在用一口流利英文講述自身領域的實驗成果，路遙和紀存禮對視，輕聲說：師姐說誰搶她的金槍魚就偷誰的移液槍。

    紀存禮笑笑：她搶不到的。

    被紀存禮笑容晃了神，臺上的導師后面說什么他完全沒聽見。

    整整兩個小時過去，等他消化掉紀存禮的笑容后已經到了茶歇時間。

    主場從主會場轉移到了茶歇餐廳。

    休息時間的氛圍遠比會議時要輕松，張院士剛邁入茶歇廳，便斷斷續續在身前聚攏了幾個人。

    他笑瞇瞇的讓自己的學生去休息，獨獨留下了紀存禮跟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