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問春與問夏對視一眼,壓抑住激動,王爺這是暗示要給格格補償? 盡管問春很是心動,想為年嬌求一個能燒豬蹄的小廚房,終是理智地道:“回王爺的話,沒什么缺的。蘇大總管都給安排好了,內院添置的家具也都十分妥當……” 四爺若有所思,點點頭,轉身往書房行去。 . 一路上,蘇培盛不住地盯著主子的披風瞧。 看著有些秀氣,還小了,他默默埋頭,決心不再去想。 等到了書房,十三爺依舊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兒,很快,盯著披風的人就成了十三。 “……”四哥府里什么時候這么窮了,連尺寸合適的披風都制不起? 不過此時不是打趣的時機,十三爺道:“老八這回太過了?!?/br> 與四哥在前朝不對付,那就明刀明槍地來,何必牽扯到后宅。年側福晉才入府幾天?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是在打四哥的臉。 要說八福晉的行為與八爺無關,他才不信。京城誰人不知,八爺與八福晉是綁在一塊兒的,夫妻二人共同進退,八爺厭惡的事,八福晉從來不干。 四爺把著佛串,丹鳳眼泄出寒光。 那頭,十三已是主動請纓:“四哥專心修身養性,研讀佛學。不便做的,我來做……” 這事叫別人看來,是女眷間的爭端。四爺出手,放在平日沒什么,可是放在八爺失勢,臥病在床的今天,未免有痛打落水狗之嫌。 誰叫四爺強而八爺弱!這恐怕也是皇上所不樂見的。 四爺制止了他:“哪里需要十三弟動手?!?/br> 隨即叮囑道:“你專心治腿,別摻和老八的事?!?/br> 十三還想說些什么,見四爺神色不容置疑,似有了成算,當即答應下來。 …… 慈寧宮的動靜很快傳了出去。 八貝勒府,八爺趴在床沿重重地咳嗽,八福晉嚇得連忙給他拍背:“水,水!” 待下人遞來溫水,八福晉小心地喂:“這風寒怎么又嚴重了?我就說他們都是亂治,一群庸醫……” 說著,眼底浮現慍怒。如今府上的太醫,都是些醫術平庸的,治了那么久,胤禩卻還在臥床,她越想越是氣不過,當即起身,想把他們都辭退了。 一只手拉住了她:“等……咳咳,等等?!?/br> 八爺對上她關切的目光,又咳嗽了幾聲:“今早……宮中,怎么回事?” 八福晉一頓,重新坐了下來。 “什么怎么回事?!彼?,“不過是老四新納的側福晉頗似孝獻皇后,招了太后的眼,被訓誡了幾句而已?!?/br> “訓誡?”八爺閉了閉眼,“是罰跪。雍親王府的側福晉,與你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你這么做,又有什么好處?” 他嘴里發苦:“為何不同我知會一聲?!?/br> 八福晉的視線陡然犀利起來。 她冷冷道:“上回你說過,想做什么都隨我去,怎么,如今我看年氏不順眼,你要為了她教訓我?” 八爺面頰浮現薄紅,張了張嘴,隨即撕心裂肺的咳嗽。 八福晉滿腔的尖銳頓時消散,她緊張地道:“胤禩?來人啊,叫太醫!” 一個時辰過去,八爺倚在靠枕上,床帳垂落,床前站著信任的幕僚。 幕僚低低道:“今日之事,實在是不妙。除了讓您與四爺……還徹底與年家交惡,若是年羹堯為此發難……” 八爺咳嗽一聲,半晌道:“你說的不錯?!?/br> 幕僚臉色難看,年羹堯,可不是普通的臣子啊。拉攏不了,難不成還要結仇? 何況惠妃幫年氏解圍,傳遞出一個極為危險的信號——她已經徹底不愿意朝向養子了,寧肯幫一個外人。盡管年羹堯的夫人,與惠妃所在的納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年氏對于惠妃來說,那也是個外人! 八爺眼眸晦暗了一瞬。 惠額娘…… “福晉辦的這事,確實有欠思慮?!彼嘈?,“至于四哥那邊……咳咳,兵來將擋,走一步看一步吧?!?/br> 幕僚欲言又止。 他在心里長長嘆了口氣,福晉的作為,怎一個有欠思慮可以形容。 在外,福晉全權代表了爺的身份,夫妻一體,不是說說而已。就算福晉拖累了爺,爺依舊不愿意飭傷一句么? …… 八貝勒府氣氛凝重,太子所居的毓慶宮,卻是酒香陣陣,歡聲依舊。 對于八福晉的作為,太子未置一詞,坐在案前,仰頭飲了口烈酒。 “老四啊老四,你可得小心了?!彼?,“孤遲早得和直郡王作伴去,你不一樣……” 說著,他鳳眼迷蒙,哈哈笑道:“又有熱鬧看了!” …… “你說的是真?” 得到侍從肯定的回答,十四爺幸災樂禍地想,八嫂這是上趕著給老四添堵啊。 腦海忽然浮現那日的驚鴻一瞥,他又不得勁起來。 添堵歸添堵,對付一個弱女子,卻是有些勝之不武。 …… “八嫂這事,辦得忒的寒磣!”十爺嚷嚷了一聲,很快被九爺捂住了嘴。 “干什么,干什么?”九爺道,“你小聲點!” 九福晉在一旁撥算盤,聞言涼涼道:“本就寒磣,還不許人說了。額娘同我復述的時候,那嫌棄勁兒,你是沒有看見!怎的了,還維護起你八哥的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