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伺養員看起來正在幸災樂禍,他手里握著另一只手槍腿,似乎做好了“看情況不對隨時救虎”的準備。 你別說,五百來斤的體重壓在身上,哪怕是陸繆也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陸繆兇名在外,這個兇名的立足主要是靠毛毛。 眾所周知,老虎是獨居動物,雖然人工飼養的環境下,能夠讓老虎處于絕對舒適的環境中,動物園能讓老虎過上不愁吃不愁喝,冬天有暖氣,夏天帶空調的好日子。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領地意識是沒法弱化的,能夠養在散養區的東北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大多都性格溫順,不愛打打殺殺,盡管如此,在進食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還是會保持很好的邊界感,避免觸發別虎隱藏在dna里面的領地意識。 而毛毛,就是一只極沒有邊界感的老虎,尤其是對陸繆。 據說,毛毛和陸繆恩怨的開始是因為一只漂亮的小母虎,人家母虎不喜歡他,心里惦記著更為強大的陸繆,毛毛恨屋及烏,就把陸繆給禍害了。 或許應該換一個更為準確的說法。 由于多次挑戰陸繆的權威,于是毛毛就被陸繆給禍害了。 毛毛對于陸繆的禍害主要是心理,陸繆對毛毛的霍霍主要是身體,在毛毛不屈不撓的sao擾下,陸繆終于每一次都會毫不留情下死手,只為能更快結束戰斗。 兩虎的較勁總是以毛毛被拉往步行區養傷結束,然后又以毛毛造謠追求陸繆開始。 而毛毛最后一次禍害陸繆,就是東散養區知名的騎虎難下事件,至此,毛毛和陸繆的恩怨愈發深重…… 陸繆對別虎絕不留情的兇名徹底坐實。 景林這個背鍋俠正好天降在兩虎恩怨的高潮——好事是,他掐斷了陸繆的報復心。 壞事則是……景林引起了陸繆的玩心。 養過貓貓的鏟屎官都知道,貓科動物是玩性很大的生物,他們的好奇心經常驅使著他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時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玩到兩難境地。 比如鉆進塑料瓶后把自己卡住出不來。 比如站在貓窩上咬斷固定在墻上的繩子把自己摔到骨折。 又比如像陸繆一樣,自己還沒察覺,卻正在把自己陷進這場名為景林的游戲中。 這時候如果是毛毛,陸繆已經毫不留情給了面前的虎腦一爪子,但是現在糊里糊涂摔到自己身上的老虎是景林,是他陰差陽錯多出來的老婆。 對,摔,陸繆甚至不覺得景林這是在進行攻擊。 畢竟沒有一只老虎的攻擊會是投懷送抱,并且還死皮賴臉不愿起來。 陸繆充分展示了他家一脈相傳的優良寵老婆傳統,先輕輕推了推已經把自己虎爪壓倒微微發麻的景林,然后才壓低嗓子出聲。 “趴夠了嗎?” 景林:“嗯嗯,沒有?!?/br> 陸繆:“……” 那就趴著吧。 陸繆用解放的虎爪把景林朝懷里帶了帶,順帶給自己也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飼養員突然感覺自己有一點多余。 飼養員看了看手里還沒扔出去的手槍腿,在心里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有一只手槍腿陪他一起多余。 風起,凌冽的寒風帶著不容拒絕的冷意席卷了整個虎園,這才初秋,東北虎身上御寒的長毛還沒長出來,東散養區的諸虎也都在院子中曬太陽。 暖暖的陽光曬得虎不愿動彈,陸繆原本也打算去曬太陽,但現在懷里多了一團被雞腿砸懵的虎球。 虎球比太陽,還要暖和一些,陸繆的虎爪已經被熱得開始滲出細汗。 陸陸續續開始有虎回屋補充水分,景林還沒有恢復正常,陸繆試了好幾次,無論他問景林什么,景林都只會嗯嗯附和,然后搖晃的虎頭帶起腦后那兩片帶著絨白的虎耳,一晃一晃,晃得陸繆總想湊上去舔舔。 公虎的耐性應該都不太好。 陸繆這樣想,然后湊上前去含住了景林無意識晃動的耳尖。 景林被觸發的開關忽然合上了。 清醒過來的景林在內心持續尖叫并大喊“臥槽!”。 正在做壞事的虎毫無被抓包的自覺,見景林的虎瞳里重新有了亮光,他松開了那對可憐的耳朵,換而舔了舔景林的額頭上被蹭亂的雜毛。 “你在做什么?”景林顫抖著聲音問道。 “幫你舔毛?!标懣娞固故幨?,語氣堅定。 “你不是?!本傲志芙^接受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就是?!标懣姀娫~奪理,覺得景林的覺得不重要。 “你分明就是在對我做壞事!”景林據理力爭,完全把自己打不過陸繆這個事情拋到了腦后。 陸繆舉起無辜的虎爪,輕輕推了推景林扒住自己的虎爪,示意景林感受兩虎現在曖昧的距離。 景林:“?!?/br> 看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景林還能掙扎,他淡定收了自己的虎爪縮在身前,僵硬地把自己翻出了陸繆的懷抱。 “我覺得,可能,也許,大概,至少,不能是我主動的?!?/br> 陸繆沒有反駁,他只是看著景林似笑非笑。 不得不說,這樣的陸繆讓景林更加毛骨悚然了。 “毛毛,你不要自欺欺虎,我們都看得清清的,就是你一躍而起,撲倒了繆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