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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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時,左手邊黑暗處引出一個高大的男人,蔑視的看了一圈人,遞出眼罩。 幾人乖乖的把眼罩帶好,就被男人引著走進去。 被剝奪了視覺后,其余的器官敏銳度驟然增加,竹昱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肌rou呈不自覺收縮狀,抿著嘴,盡力感受周圍環境變化。 水聲愈發明顯,伴隨著令人放松的編鐘緩慢悠長的音樂與巴利文耳語般催眠的誦讀,像低吟,鉆進她緊張的神經。周圍沒有太多人氣,但并不陰冷,相反空氣濕度和溫度恰到好處。路說短并不短,竹昱感受到方位幾次變換拐彎,像是在走廊道一樣的地方。 忽然周圍泛起一股溫和而熟悉的氣味,很淡,很稀薄,但足夠她捕捉。 竹昱的大腦快速搜索,鼻翼扇動間電光一閃。 煙味。 在張昊家里的密室里曾今遺留下的一絲絲淡淡的煙味,就是這個類型的! 池田靖感受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驟然一縮,知道她是猜到了空氣里的味道,被眼罩遮住的琥珀色的眼眸暴露出暗藏已久的狠戾與冷凜,卻只是反手撫上竹昱的手,像哄孩子一樣摸了摸。 終于,眼睛上的遮擋被不算溫和的取下來,包括引路的男子在內,房間里一共就7人。陳三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有些懵,回頭看著男人:“舍鑼——當家呢?” 舍鑼沒有說話,自徑走到西南面的那尊小佛像前拜了拜,然后又走回來指著池田靖,扭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陳三,在額前點了點。 “你的意思是當家想要單獨見她?”陳三問。 舍鑼點點頭。 澹臺禾看著這個威猛的男子,低聲問:“他不會說話?” 沒想到舍鑼的耳朵很尖,聞言猛地扭過頭,瞪著澹臺禾,后者被盯得發毛,正要說什么就看見他張開了嘴,發出“呵呵”的氣聲。 澹臺禾一個大老爺們兒連同旁邊站著的任盛華一塊兒倒吸一口氣。 整齊的牙間空洞無比,原本應該在的一塊軟rou只剩下一段舌根,大部分被橫刀切斷,留下一個愈合多年的切面。 “他是個啞子?!标惾忉尩?,“金三角更多些,會把不沾葉子但是身體好、能抗造的馬仔做成啞子,聽話,好管?!?/br> 舍鑼沒有再理會澹臺禾,又把頭轉向陳三,靜靜的看著。 “走吧,”池田靖確認他能聽懂自己的話,直接對著舍鑼說,“你帶路?!?/br> 竹昱拉住她。 池田靖淡淡的瞥向她拉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等自己的啞子,輕輕的拍了拍她?!皼]事?!彼π?,露出梨渦,“你們跟著三叔,不會有事的?!?/br> 摁在那只青筋隱現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的手趁著短暫的說話間打下摩斯密碼:“——警察,抵達?!?/br> 于是池田靖頭也不回的跟著舍鑼走出了門。 * 這一次帶路,舍鑼沒有給自己戴眼罩。 出來之后果然是類似廊道一樣的地形,池田靖頭腦中快速的思索著佛堂周圍的地形地貌,猜測自己身處何地,又搭訕著舍鑼:“你是哪兒的???” 舍鑼走在她身邊,跟聾了一樣。 “我看你這反應能力和面相,應該不是中國人?!背靥锞敢膊粣?,自徑猜著,“撣邦的?還是克欽邦???那你這中文挺好,學了很久?” 舍鑼終于被她嚷嚷的頭疼,耷拉著眼皮轉過頭,拉著嘴角比了個數字二。 “兩年……?”池田靖一愣,立馬反應過來他們的比劃方式,“十一年?!?/br> 廊道岔口不多,但是很長,舍鑼帶著人走了些許時間才到達目的地。他推開門,里面漆黑的無法探照,散發著未知的恐懼。 舍鑼不動了,側身示意她獨自進去。 池田靖沒有問別的,她太熟悉這種“東西”的存在了,啞子,三年前自己手底下都有多少。這樣的人不會說話,沒有教育,通過幾乎獸性的武力成為戰斗的犧牲品,就是一個工具,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有用的東西。 池田靖走進去后門被瞬間關上,最后一縷光被黑暗吞噬后池田靖緊了神經,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如同貓一樣,桃花眼上翹的眼尾里冰冷,血戾。 一聲輕響,她身后的頭頂開了一盞燈,有了光,但很昏暗,一盞破舊的、沾著血跡生了銹的白熾燈,照亮的東西讓她呼吸一滯。 “熟悉嗎?”黑暗里隱約映出一個人的輪廓,帶著斗篷,緩緩走出來,“nguyen aya?!?/br> 池田靖進來的時候被照例搜了身,什么都沒有。她盯著那個人,微微瞇了眼,有些疑惑:“我認識你嗎?” “我認識你就夠了?!泵嬲窒碌娜诵Φ?,黑色的斗篷一直遮到她的鼻下,只露出ta圓潤姣好的嘴唇和下巴。池田靖有些不耐煩:“你是誰?” 斗篷下的人沒有回答,只是把頭微微轉向燈下的東西?!澳憧?,這些東西,都是我摸了一遍又一遍,”她說著,俯下身子看著那個面對面的專門用于1v1的賭桌,“我摸了三年?!?/br> 池田靖冷眼看著ta,余光都不需要動就能發現黑暗中微弱的攝像紅點。 “我無數次的模仿她,我傾盡所有去還原這一切,我要把這個場景刻回去,”斗篷人說,語氣幾乎癲狂,“我問遍了所有活下來的人,我甚至祈求過sho uei,可是他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