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仰面躺著,四肢垂在身側,白色的肚皮完全露出來,腦袋歪向一邊,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小小的粉色舌尖。 怎么會有貓咪睡得這么毫無戒備的?仰面平躺,不像貓,倒像個人似的。 林澹默默地看了許久,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對方肚皮上柔軟的白色絨毛。 視線無意間往下一瞥,看到那一對毛茸茸圓乎乎的小鈴鐺,沒忍住,手臂轉了方向,往下面伸過去…… ........ “大膽!” 寒玉宮偏殿內,靳掌門倏忽從塌上彈起來,怒喝一聲。 唰! 雌雄雙劍出鞘,冰冷的劍氣橫掃而出。 殿內一眾修士嚇得靈魂都顫了顫,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第11章 那兩道冰冷的劍氣一前一后橫掃出去,帶著摧枯拉朽之勢。 其他幾個站得遠的修士倒還好,只是被劍氣的余波震懾到,慌忙往一側逃開,再調動靈力穩住心脈,便躲過了一劫。 而站在榻邊的左護法就遭殃了—— 靳掌門的那劍氣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他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抬起長刀,豎在胸前,正面扛下了這迎面一擊。 這可是整個北斗大陸唯一的渡劫期大佬的劍氣,饒是左護法修為已至分神期,是許多修士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境界,可是與靳掌門對上,他仍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那劍氣逼得左護法往后飛出去,脊背重重地砸在寒玉宮冰冷的殿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殿外屋檐上的冰雪都簌簌落下。 左護法嚇得頃刻之間調動體內全部靈力,匯聚于自己的刀刃之上,妄圖抵擋住那道劍氣,卻發現只是徒勞。 那劍氣一寸寸破開他刀刃上的靈力形成的禁制,眼看就要觸到他的皮rou,傷及他的臟腑。 這時,就聽“欻”地一聲,雌雄雙劍重新歸入劍鞘。 靳掌門原本怒不可遏的混濁目光,倏忽變得清明,長袖一揮,收回了自己的劍氣。 左護法嚇得渾身一軟,身體如落葉一般,從殿門上滑落下去,癱在地上。 旁邊跪在地上的一眾修士,見偏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終于散去,紛紛叩頭,請求靳掌門息怒。 左護法此時坐在地上,背靠殿門,長刀撐在身側,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來,抬手拍拍胸口,暗自慶幸,幸好,有驚無險。 可是轉念一想,左護法又覺得這事有問題—— 不應該啊。 他就是隨口問了一句“那壯壯怎么還沒來寒玉宮”,怎么就能引得掌門如此大動肝火? 雖說這種讓掌門吃癟的事,他當著眾人的面心直口快地講出來,確實是下了掌門的面子,是他做的不對在先。 可是掌門在壯壯這件事上,一次接著一次地撂下狠話,最后又三番五次地被打臉,這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他左護法這樣當眾揭掌門的短,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掌門被他噎得沒話,最多就是拿眼刀刮他,或者怒斥一句,讓他滾出去。 他拍拍屁股麻溜地滾了也就沒事了。 何至于像今天這樣,一言不合就拔劍呢? 這要是剛才對面劍氣收得慢一點,他現在搞不好五臟六腑都被凍傷了。 想到這里,左護法直勾勾看向偏殿另一側的靳言,眼珠瞪得像銅鈴一樣滾圓。 這邊左護法還在困惑著,偏殿另一側,靳言已經恢復清冷的姿態,有條不紊地將任務安排妥當, “務必將雞鳴城城主一事,徹查清楚?!?/br> 眾人紛紛領命,恭敬地行禮告退。 左護法這時站起身,隨著眾人一起往殿外走,走到一半他忽而想到什么,一拍腦門,扭頭又回來了。 走到榻邊,左護法滿是關切地問: “掌門,剛才可是察覺了什么危險?” 左護法心想,剛才在殿內的修士,境界最高不過到他這個分神期,和掌門這個渡劫期大佬之間,差了整整四個大境界。 實力如此懸殊,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恐怕掌門剛才那劍氣,并非沖著殿內修士來的,而是沖著暗處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危險而去的。 聽聞左護法的話,靳言微微愣了一下,并未回應。 左護法只當他是默認了,心道,果然! 欻——! 七尺長刀橫掃,靈力裹挾于刀刃上,帶起陣陣嗡鳴。 “誰敢傷我掌門,先問問我手中的哮天!” 那哮天刀長達七尺,倏然從背后掄出來,刀尖幾乎與床榻尾端平齊,帶著分神期的威壓,如果是尋常修士遇上了,恐怕此時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但斜倚在榻邊的靳掌門,見這架勢,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任由那刀刃挨著他肩頭,絲毫沒有被對方帶出來的威壓震懾到,只覺得那刀鋒上靈力帶起來的嗡鳴聲十分吵鬧,惹了他清靜。 “嘖?!?/br> 靳言眉眼之間流露出幾分不耐神色,修長白皙的指尖抬起來,輕輕將身側的長刀往旁邊推了幾分,不像在推帶著無盡殺意的兵器,倒像是在清理肩頭的落葉似的。 靳言掀起眼皮,看向立在他身側的虎背熊腰的魁梧修士,緩緩搖頭。 這就是他的左護法,忠義有余,智商堪憂。 “我還在這塌上好好坐著呢,若果真有危險,你覺得需要你的哮天刀幫我震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