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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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占據的江東三省,是在楓江縣以東的三個省城。 豐州縣與楓江縣也就一山之隔。 賢王要往京城進攻,要么渡江打水戰,要么繞路而行,走上水縣。 上水縣緊鄰豐州縣,有廣平王府在,賢王輕易不敢往昌和府境內來。但萬事沒有絕對,本縣內,也要做好軍事防備。 江致微自去年跟謝星珩密談過后,就在各處走動。一方面跟衛所千戶打好關系,一方面又在培養農民武裝,讓他們能有自保之力。 他還另想了法子,在縣城里開展了“武藝傳承”活動,理由是不想鏢局的功夫遺失,斷了傳承。 大家都是鄉親,哪家孩子想學,都能來。 習武不為打架斗狠,有個自保之力,也能強身健體。 同時聯動了冬季活動,報名的百姓,可以在年底展開一場較量、以及方陣表演,可以博個彩頭。 農民武裝,是武裝的農具。 武力培養,江致微是從衛所請的教官,過了明路。 百姓們的教習,則是蓋了孫知縣的大印,明確把活動界限定出來。 今江致微找大伯和舅爺商量過,兩家聯合,囤糧、鹽巨數。 鹽是利用江家的鹽商之便,以及宋家往日的關系,兩頭打點,先囤了數萬斤。 糧食則是今年的秋糧,百姓若賣,他們盡數收了。 新年還未到,年底孫知縣就宣布了新政。 從立新十一年元月開始,鹽價上漲,一斤二十五文錢。 這個消息,帶給豐州縣百姓的沖擊很大。 他們買了多年便宜的鹽,沒想到明年要如此漲價。 江家逛小集及時張貼布告,他們余下的鹽都按照今年的常價售賣。百姓們無需囤貨。 為做限制,單次購買兩斤的,是常價。超出部分,是二十五文錢一斤。 江家信譽好,他們如此說,百姓們心里便安定了。 同一年的南地,徐誠離開津口縣,帶人找到了一片鹽池。 鹽池占地面積比不得江東一帶,于南地而言,卻是生機。 他家小林約今年七歲了,身子骨還是弱,跟著他外出走一段路,都在氣喘。 徐誠帶他來看鹽田,跟他講鹽對百姓的重要性。 他在宋原那里學了鹽務,父子倆坐在鹽池附近,裹著厚實的皮毛大氅,避著風,細說慢談。 林約沒上學堂,所學知識,都是雜學。 林庚離開南地以后,學問上的東西,是其他來南地當差的進士們教的,實事上,就是徐誠親自帶著。 對于七歲的小孩來說,接觸這些東西為時過早。 但林約都很感興趣,也很有求知欲。 他聽著鹽的價位,眉頭皺起來:“爹爹,鹽為什么這么貴?一斗鹽明明才十文錢,可百姓們十文錢卻買不到一斤?!?/br> 徐誠不知道鹽稅會不會迎來改革,他垂眸想了想,跟兒子說實話。 “因為這個國家太大了,到處都要用錢?!?/br> 他伸手抓一把土。 冬天,土地凍硬了,這把土潮濕結塊,他指甲摳出了裂口。 “我們腳下的土地,都是王土,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從出生開始,就有人頭稅。 “你看那片鹽池,這是朝廷管制的物資。像我們現在叫人開采,是掉腦袋的罪名。鹽池在眼前,百姓們不能過來取,要花大價錢買。因為這是朝廷的鹽?!?/br> 土也好,鹽也罷,都是朝廷的。 林約又好奇:“朝廷為什么這么缺錢?” 徐誠眼神幽遠。 這個問題,他問過林庚很多次。 林庚說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成親多年,夫夫倆聊過不止一回。 復雜的問題,拆分以后,慢慢詳談。 每一項都有難處,每一個問題看起來都是死結,是必然走向。 但是細品幾年,深思琢磨,徐誠發現這些問題,都是一個癥結:人心太貪。 有的人純粹想要錢,有人想要權,錢權之間,還有色。 這些不是單一選項,獲得了其一,另兩樣自然來了。 拿錢換政績,拿政績換官職,拿官職得錢權,自然閉環。 哪怕位極人臣,身居高位,也難逃這個怪圈。 即使是林庚,也在朝廷之外,拿大筆的銀子來養兵。 他要活命。 徐誠說著說著,沉默了下來。 他不知道林庚在外面怎么樣了。 他不在津口縣,哪怕有信件寄來,輾轉送到,也該到明年了。 林約聽得若有所思:“可是土地也是人人都有的啊,為什么稅務不夠用?” 問到點子上了。 根據徐誠了解到的數據,現在大啟朝交土地稅的人,只有鼎盛期的一半。 而這一半的稅戶,都是平民百姓。拿大頭的人,反而不用交稅。怎能不窮。 林約聽得心口沉甸甸的,他自出生起,就在南地。 南地的日子著實不好過,這么窮的一些人,怎么養得起那么大的一個國。 他望著前方的鹽田,又問:“那這片鹽池,要上報給朝廷嗎?” 徐誠搖頭,笑得有幾分暢快。 “我們憑本事找到的,為什么要上交?我連這塊鹽田的名字都想好了?!?/br> 林約猜到:“銀沙池?” 鹽價可比銀子,更細碎,像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