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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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考卷優秀者,二場、三場的卷子,可直接加批續薦。 第一場未舉薦,二、三場水平高者,可以連同把第一場的一起補薦。 這個步驟繁復,一方面保證了效率,另一方面也保證了公平性,讓其他“偏科”學子能有被取中的機會。 今年不一樣。 第二場的題目太過主觀,看考生的立場。 立場問題,無須細說,錯了就“落卷”。 往年的“落卷”,還有主考官“搜閱”,有概率從其中取錄。今年直接斷絕了這個可能。 依著這個閱卷流程來說,他們要比往年的速度快。 刷下去的不用看其他兩場,余下的人又不多。 可在場的考官們,只有少數房官是純粹的文人學士,余下的各有黨派。 他們想要保留一批人才,今年不錄用,來年再錄。 有的攪渾水,悄悄留出“差生”。 這樣一來,就有很多考官故意落卷。而其他不知情者,還在兢兢業業捕羅人才。 里頭的信息差,導致取中者參差不齊。 大堂對卷,考卷的質量,讓在場眾人都沉默了。 主考官孟培德不填榜,發了好大的脾氣,叫他們集體搜卷。 “科舉是掄才大典,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我不管你們是什么黨什么派,哪個敢薦既沒學識又沒才干的卷子,我便要問問皇上和太子,這人才是給大啟朝選拔的,還是給你們哪個人選拔的!” 搜卷就在大堂進行,孟培德巡場,看他們搜。 每屆科舉取中者有限,落榜者眾多,當眾看,也是落卷多,補錄少。 孟培德精力有限,盯不住所有人,看所取試卷的質量有所提升,臉色緩和。 他稍作休息,再次巡場,隨機挑了個竹筐,撿里面的落卷翻閱。 今年考題很極端,文采好的人,不一定有實干,同一人寫的卷子,好壞兩極分化。文章寫的一團錦繡,時事答得一塌糊涂。 孟培德幾天閱卷下來,審美疲勞,也養出了新的閱卷習慣,他先看策問,再閱經史。 這一看,倒讓他看見了一份好的。 在一堆引經據典、不知所云的湊字數的卷子里,出來了一個言語樸實,文字深刻,道理清晰明了的卷子。 三策合一的答法也很特別,一張張看完,酣暢淋漓。 問錢糧,他列舉了幾樣,樣樣落在了實處。 因地制宜,大興農商,是核心內容。其他還有尋良種、搞增產、制好肥,做“農業科普大全”,教百姓種地。 稍提一句“田地所屬”。不是自己的田,鞭子在身上抽,也就是表面努力。 問商貿,又引用了上一題的農商,同時再做其他內容補充。手工業、小商品、重工業發展,同樣能帶動經濟。 三題本來就有密切的關聯,他又能把商貿的工業發展,跟第三問的水利結合。 水利建設,一聽就需要大把的銀子大量的人。答題者提出來了另一種思路,將“建設”與“工程”結合,讓這個令人頭疼、難以切入,哪里出問題就把補丁打到哪里的難題,拆解成了一個個的小問題,逐步解決。 孟培德公正客觀的來說,三合一的答法,只是特別,并不是唯一。 三題都言之有物,環環相扣,才讓他另眼相看。 他看了就生氣,回頭就把卷子扔給落卷的房官看。 “你給我說說這卷子為什么落了?” 房官跟他看的順序不一樣,他拿了卷子,先看的經史。 他懵懵的:“這題能過嗎?” 孟培德見狀,拿起這份卷子,往前翻兩張,看經史。 他沉默了下來。 文章是能傳遞筆者文思的,是文意暢達,還是磕磕巴巴,不用細看,打眼一瞧,心里就有數。 孟培德看在策問三題的份上,擰著眉頭,把這份卷子看完,一并把答卷人的另兩場試卷補閱。 經義題還不錯,能拿個及格分。經史就……不想說。 第二場考的立場,他的立場沒問題,答題思路同樣讓人眼前一亮。 祭祀這題,答得像個老油子。孟培德不喜歡。 判五道很不錯,處理方式圓滑之余不失溫度。 他反復看了好幾次,經史怎么就這么爛??? 三五百個字真的憋不出來嗎??? 怎么東拼西湊的,一句正經話沒有! 但凡扣一點題,他閉閉眼就給放了。 他站大堂上,為一份卷子,臉色變了又變,把卷子放桌上,毛筆都拿起來了,“取”字愣是寫不下,臉色憋得難看。 其他考官見狀,紛紛起身過來參閱,也都神色復雜。 這幾天里,他們都批過幾份才干高于才華的卷子,但有才干的人,才華總會及格,他們的卷子都取錄了。 眼前這份卷子,是他們見過的頭一例才華不及格,才干卓群的。 有人疑惑:“他怎么考上秀才的?” 全場考官:“……” 好問題。 孟培德是主考官,上聽圣意,知道本次科舉,文采是其次。他捏著鼻子取錄。 看天意吧。 能湊上數,給他記最后一名。 湊不上數,就送他幾本史書?;厝ズ煤米x。 搜閱結束,考官們先吃飯,趁著勁頭在,晚上燃燭,孟培德把所有試卷,按五經房分,數量相差不大,無須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