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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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主事人,但他們有村民代表。 這些村民代表,原是十戶推選一個聯絡人,方便與農莊管事交接,傳遞需求。 現在也跟朝廷的人說需求。 他們要朝廷的賑災糧。 “我們都是些鄉下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可我們有骨氣,不吃偷來的飯!” 朝廷把江家問罪,又拿江家的錢糧來賑災。 同樣的糧米,他們從前用勞動換,現在跟搶來的有什么區別? 沈觀被頂得心口疼,他說:“朝廷的賑災糧要等兩天才到,你們先領這個,過后本官盡數補上?!?/br> 補也沒人要。 他們前陣子都包吃包住,務工的銀錢都在手里。 江知與分糧到戶以后,也依著他們需求,劃了邊邊角角的地,給他們種菜吃。 確定能在農莊繼續務工后,好些人都買了米面慶祝,各家都有余糧。 再不濟,互相接濟接濟,熬兩天又怎樣? 鬼門關里跑出來的人,還怕餓兩天? 沈觀只能再次退讓,兵卒滿農莊跑,一戶戶的問,要確定哪些人愿意返鄉。 普通賑災,通常不提供返鄉的選項。 先安定下來,以后想走,自己攢錢回鄉。 楓江有水鄉的別稱,也是魚米之鄉,此次遭災后,傷亡重大,本就缺人,多回一戶算一戶,沒必要擠在豐州。 說起返鄉,有些人態度松動了,問返鄉給多少盤纏。 朝廷的賑災款就三千兩,再加糧食、草藥。 銀兩不能按照人頭分,留在當地的人還需要建設,工費壓低,再劃地落戶,給他們修最低居住條件的屋子,銀子就得去一半。 發到各人手里的,不會是現銀,是務工所得。 盤纏多少,看他們貢獻。 這一說法,和他們聽來的故事里是一樣的。 朝廷是以工賑災,勞動換錢,一邊建設,一邊安置。 房屋蓋好了,他們手里也有錢了,再按人頭分地,留些糧食,然后免稅幾年,讓他們休養生息。 先前聽著挺好的,可江家的小東家說,想返鄉的,每家給三兩銀子。 走之前,他們每家都有人在廠里務工,一個月就能攢一兩銀子。 這番對比,更顯得朝廷沒有誠意。 不過他們聽的故事多,江家宣揚時,是夸夸為主,他們知道圣上是好君王,朝廷也有心系百姓的好官。 那故事里不也有被砍頭的貪官壞官嗎? 他們運氣不好,攤上壞官了。 已經七月半,入秋后,冬天就不遠。若沒盤纏傍身,他們返鄉就是凍死的命,不如留在豐州。 一下午的統計,沒有一個人愿意回。 沈觀氣得拍桌,晚飯都沒吃幾口。 農莊上靜謐,食品加工坊暫時關閉,原在這里忙活的江氏親族都收拾東西,躲回家里去了。 油廠里,選定的楓江百姓,下午還來榨油,出了狠勁兒,出油率略高了一點,大家都開心不起來。 陳管事讓他們歇息:“東家說了,家里有事導致的停工,不扣工錢,月錢照例?!?/br> 這話聽著窩心,各人回家,原樣講了,交頭接耳一陣,棚屋里一片寂靜。 醬油坊那頭沒停工,江玉昭早說過,誰給她飯吃,她就向著誰。 江致高同樣留下來了。若是誅九族,躲回家里也跑不掉。若不是誅九族,現在躲躲藏藏,實在讓人看不起。 他家幾個兄弟來了數次,家里老父親都帶著他妻兒來勸,他死活不走。 其他三個原也沒走,頂不住家人施壓,陸續留了記錄本,告辭離開了。 江玉昭想不到,最后留下來守著醬油坊的,就剩他倆個互相看不順眼的。 吃個晚飯,唉聲嘆氣,也頭一次叫哥。 “致高哥,你說他們三個會把醬油方子拿走自己曬嗎?” 江致高點頭:“現在不會,以后也會的。不過江大伯這脈倒了,我們在豐州就是個農戶家族,方子全都保不住。他們曬了也白曬?!?/br> 江玉昭放下筷子,沒心情吃了。 眼看著日子就要好起來,怎么就攤上這事了? 她聽說是李家使壞,往上狀告的。 李家人怎么這么埋汰呢? 縣城里,李家的鋪面全關了,江家的鋪面同樣關了。 各家鋪子的掌柜帶著伙計,先去敲了江家二房的門。 這才是江家正經的主子,大房二房多年親密無間,他們交接過來,理所應當。 姜楚英給他們開門了,卻不與他們交接。 “大哥家的家財,你們送到我這兒來,我又是個寡婦,這不平白遭人非議?” 幾個掌柜的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叫什么話? 她們孤兒寡母的,這么些年不都是受江老大照拂過日子的? 二房能有什么家底?良田鋪面大宅院,不都是江老大這個做哥哥的,不忍心弟弟的獨苗苗受苦給添置的? 說這話,實在令人寒心。 他們轉頭送去鏢局,鏢局有正經大管家,是賬房先生吳術。 他喜靜,徐誠又能干,通常是徐誠代理,別號“大管家”,實際是大管家的小徒弟。 吳術把賬本都收了,知道他們心里惴惴的,說了跟陳管事一樣的話。 “東家說了,因家事歇業,與各位無關,月銀照發。若有其他損失,只管報來,我核實后,會一一補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