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書迷正在閱讀:不氪金你修什么仙、穿成貍花貓后我靠裝幼崽茍活、尊上,靈植還結算嗎、鼴鼠的綠寶石、靜水微瀾、香煙與警槍[刑偵]、第一向導(NPH)、低級向導不能強制愛嗎(NPH)、生存游戲[無限]、全世界唯一的人類
在他的認知里,百姓很熱衷于痛打貪官,恨不能親身上陣拳打腳踢。 江家是商戶,還是豐州地頭蛇,日積月累的盤剝下來,百姓對他們的恨意,不會比對貪官少。 但他來到江家,收獲的全是對他的質疑。 沈觀眉頭皺起,目光掃向江家父子。 都是夫郎,樣貌雖好,也只是困居后院的無知蠢貨。 他不甚在意,右手抬起,要官兵進府搜。 宋明暉出聲道:“且慢!” 他一手橫在江知與腰腹,把孩子擋著,目光直視著沈觀,口齒清晰,嚴謹發問:“你說我家勾結縣官,可有罪證,是否問審?縣官何在?” 但凡抄家,宅里的人都會哭天搶地,胡言亂語。 不是叫屈喊冤,就是互相推諉,還想攀扯幾個人,一起拉下水。更有當場嚇破膽,哭哭啼啼罵不停的。 江家只是安靜了些,同樣是胡言亂語。 宋明暉挺身道:“我家接濟楓江百姓之事,滿縣皆知。你說我們有罪,那就該拿出罪證?,F在不上堂,不問審,空口斷罪,豈不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賑災跟普通百姓沒有關系,今年不同,今年許多百姓都參與了賑災,或是三五文錢,或是家里多的陳糧糙米。 帶頭幫忙的人,莫名其妙被問罪,怎么不叫他們心寒? 但沈觀不聽他們多言。 是否貪墨,府上一搜,自有證據。 是否勾結縣官,拿了證據另有論斷。 每個罪民都會嚷嚷,巧言善辯。他難道都聽? 更何況,這次他就是要把江家的罪名落實,哪能跟他們在門口辯論? 等搜出“罪證”,這些話也沒人在意了。 沈觀面色發冷,持刀官兵手轉刀挪,厲喝道:“老實點!” 宋明暉知道家里搜不出罪證,可他得繼續拖延時間,該說的話都得說了,他們家能否渡過危機,關鍵不在主事的官員,而在百姓、在圣上。 天下沒有不要民心的君王。 民心所向,他們能壓一時,不能壓一世。 正好趕考的季節,別說本地還未出發的考生,就是已經進京的部分,都能將豐州賑災的事傳到皇城。 他們現在被逼得越慘,搜不出罪證的官爺就會越難堪。 再讓他們查,他們才會順著坡下。 此時講出來的話,是廢話,也是成功前的鋪墊。 可惜的是,他們家消息不靈,沒能提前得知,否則要叫楓江百姓們一起過來。 他再想開口,官兵橫眉怒視,刀口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江知與把他往后拉,刀跟著脖子走。 他習過武,也練刀劍,看走勢,絕非威懾。這人是想趁亂把他爹爹殺了? 江知與一急,錯手向前,空手擋著刀口,大喊道:“你做什么!查辦不允許人喊冤嗎???若我們開口都是錯,你就光明正大把我們問斬!” 父子二人都穿得素,紅的血滴答滴答,沿刀口落下,在白天很是扎眼。 有離得近的人,一看就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這頭亂起來,里邊的人想往外跑,外面的人又在往前探。 沈觀抬手下壓,架在江家父子脖子上的刀移開,僅留三個人合圍,其他人進府搜查,將后邊的亂象置之不理。 常知縣急忙忙過來,正好趕上亂子。 他穿著官袍,百姓們怕,從中間往兩邊擠,硬是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他來了,人心獲得了短暫安定,場面逐漸歸于平靜,都想知道江家究竟有沒有貪墨賑災款,也想知道常知縣有沒有跟江家勾結。 常知縣心里惱火,面上堆笑。 他都不知道這伙官兵哪里跑出來的,城門外憑空落下的一般,進城就往江家跑。他收到報信,都是騎馬來的,還沒攔住,官兵已經進了江家。 常知縣官位雖小,道行卻不淺。 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針對江家,李家辦不成這么大的事,定是江老三在京都得罪了人。 江家的根在豐州,占著“三巨頭”的地位,賑災用的現銀,家里擺件總還在。 多年積累,雜七雜八的物件不會少。 他記得江家每年還會往京城送四次節禮,明著說是孝順爹娘,實際上,懂得都懂,就是給江老三的。 來者不善,這些東西一旦搜出來,天王老子也保不住江家。 常知縣只能撇清自己的關系。 他擠到前頭,站在馬側,仰頭拱手,問上官是誰。 兩人沒接頭,沈觀也沒舉旗,這是正常流程。 沈觀從懷里拿出一封信,常知縣先看了印章。 吏部調任、戶部錢糧、兵部出人、圣上同意。 確認印章齊全,再才看字。 沈觀沈主事,主理此次賑災,兼任監察御史。 沒有寫查辦貪墨??? 他奉誰的命? 先斬后奏? 手段太臟了。 但常知縣心里稍安。 這也說明,他們無意動他這個縣官。 常知縣跟他講理,從賑災之源說起。 “江家招了個楓江婿,他家小哥兒也心善,今年江老太爺過壽,便想辦件好事,多個由頭撞一處,也算行善積德。 “正值夏日,下官憂心民變,也怕他們在城外拖著爆發疫病,便同意了。初時以工賑災,是下官許可、監督。后有商戶聯合捐款一萬余兩,江家都列了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