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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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謝星珩有沒有隱瞞病情,怕被訛上。 謝星珩獨自進城的,忙不開兩頭,說給銀子,讓藥店伙計幫忙找個客棧都不行。 目光一轉,又看見了書齋遇上的書生和小哥兒。 他遙遙作揖,想著一回生二回熟。這就是二回見面,迎過來直接問:“兄臺好,不知怎么稱呼?我是楓江縣來的,我大哥和小侄兒都發高熱,嫂子胎像不穩,實在沒轍,你看能不能幫我找個客棧?我這就出去接他們進城?!?/br> 江致微回禮,“我叫江致微,這是我堂弟。你盡管去接人,待會兒我叫個小廝在醫館接應你?!?/br> “我叫謝星珩,還沒取表字,你們可以叫我小謝。我今天就先走了,改天定會登門拜謝!” 謝星珩辦事實在,用人不疑,也不讓幫忙的人承擔風險,從竹筒里掏了一兩碎銀塞給江致微,再說一句“勞煩”,就扯著嗓子大喊。 “三錢銀子請兩個壯士幫我卸個貨!僅限兩位!有牛車驢車的優先!先來者得??!” 江知與都看呆了。 他還沒見過這般豪爽不羈的書生。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路過的人都匆匆回頭,爭相喊著“我家有牛車”“我家有驢車”,謝星珩挑了家近的漢子,又一次跟他們揮手。 兩邊都有緊要事,這頭別過,各走一方。 回到江府,江致微吩咐管家,叫個小廝定客棧,去仁心醫館等一個叫謝星珩的書生。 江知與到家,收起折扇,伸了個懶腰,轉瞬間,姿態從端方有致,變得散漫隨性。 “我們快走吧,父親該等急了?!?/br> 他父親在書房,臉色黑如鍋底,喘氣聲粗。 里外候著的小廝大氣不敢出,地上還有未清理的碎瓷片,杯盞花瓶砸了一地。 江知與收斂笑意,足尖挑著空地落腳,猜著問:“是爹爹的來信嗎?他在京都受委屈了?” 他爹爹此次跟二嬸一塊兒上京,是為了給爺爺祝壽的。 三叔在當京官,他家這一脈出身商戶,一向不受待見。 他爹爹又是夫郎,相比二嬸,更受磋磨。 江知與繞到桌邊,拿起被茶水洇濕的信紙。 上面只有簡短兩句話:老三要把小魚許給個老太監做侍妾!速想辦法??! 小魚是他的小名。 江知與指節用力,捏皺了紙。 第2章 擇婿 父親江承海拍拍江知與的肩膀:“放心,爹會護著你的?!?/br> 他把信紙拿走,遞給規矩站邊上的江致微,“你也看看,你那黑心肝兒的三叔,喪了良心的狗東西!這就是他給小魚找的好親事!” 江致微接過一看,眉頭頓時擰緊。 “消息可靠嗎?三叔家幾個孩子不喜歡小魚,有沒有可能故意放假消息,想嚇唬我們匆忙給小魚定親?” 被權貴盯上,多數人會搶著結親,以此化解。 就是皇帝選妃,也有人搶在選秀之前定下親事,是個大眾都認可的避難法子。 江承海搖頭:“你阿暉叔動了我其他人脈,花了大價錢打聽的,畫像都送過去了,錯不了?!?/br> 阿暉是江知與的爹爹。 江承??聪蚪c:“你年歲也到了,剛好擇親。阿暉在京都會想法子拖延,你還有時間挑挑?!?/br> 江承海走鏢出身,這份家底是他赤手空拳拼出來的。 大佬粗偏愛文化人,自己娶了個讀書識字的夫郎,還想給江知與也找個認得字的夫婿。 心里有主意,想到這件事還是膈應,說著說著又罵了幾句,問江知與意見。 江知與沒有意見。 他涉世不深,看人不準,到時在父親選定的人里做最后挑選就行。 而且他父親正在氣頭上,他不觸霉頭。 “都聽你的?!?/br> 江承海知道他乖,因這事感到虧欠,非讓江知與提個要求,“要你喜歡的?!?/br> 江知與顏控,“長得好的?!?/br> 人品能力父親自會把關。 江承??聪蚪挛ⅲ骸爸挛?,你同窗里有長得好,還未婚配的人嗎?” 江致微在府學讀書,認識兩縣多屆學子。 他自幼聽多了“人脈論”,信奉“四海之內皆兄弟”,交友廣闊。 稍一思索,腦子里已經有名單列出。他拿紙筆寫下,有八個尚未婚配的,其中五個都是鰥夫。 江知與嚇著了:“他們克妻???” 江致微笑著搖頭,跟他解釋:“他們是農家子出身,一家子供他一個,什么時候讀出來不確定,總不能耽誤了婚姻大事,所以到了年齡,家里會說親?!?/br> 條件好的,討個媳婦。 條件差的,討個夫郎。 家里多個人干活,又能傳宗接代。 或是生孩子沒挺過來,或是別的病痛想熬一熬,人就這么沒了。 江知與拿過毛筆,把他們的名字都劃掉。 “我才不嫁這種人?!?/br> 沒有責任心又不體貼。 說難聽點,嫁過去當驢又當豬,自討苦吃。 他家鏢局還開著,他常去查賬,那些鏢師都是糙漢子,見了他會規矩一些,平日里也有藏不住的葷段子葷話傳他耳朵里。 江知與心里粗俗腹誹,還要陪睡,不如驢豬。 剩下三個,有一個年歲大了,江知與今年才十八歲,他已經到了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