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在風凝夜準備回去時,柳行之滿懷不解憤怒,扒著欄桿喝問:“風凝夜,你身為南嶺世子,與太子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屢次針對他,欲置他死地?” 風凝夜回眸一笑,認真道:“因為他是個合格的帝王,而本世子想要整個大樑江山,他就必須死?!?/br> 什么?! 柳行之不顧形象,目瞪口呆,風凝夜卻不再管他,轉身消失在入口。 …… 從柴房出來,殘陽收回了最后一絲余暉,空氣中寒意愈濃。 風凝夜忍不住掩唇咳嗽,好在墨七隨身帶著他的藥,趕緊掏出小瓷瓶,給他倒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白色藥丸。服用后,須臾,風凝夜平復下來,對墨七低聲吩咐:“今晚連夜送柳行之離開京城,送去紅蓮山莊,舅舅會安排好一切?!?/br> 墨七領命,先行下去安排人手。 風凝夜則在另一波人的陪伴下乘車前往北城門附近。 今晚,他要守株待兔。 夜色迷離,時近子時,宵禁到來,燈火逐漸熄滅。 整個京城籠罩在寒夜下,幽冷寂靜。 街道上,除了守夜人整齊劃一的步伐,再沒其它聲音。 風凝夜獨自一人待在車廂里,閉著眼享受難得的安靜。 倏然,一聲驚鑼響徹云霄,聲音回蕩,驚醒了無數只夜梟,紛紛趕往出事地點。 “主子,盜賊現身了?!?/br> “去太子府?!?/br> “是?!?/br> 彼時的太子府內黑漆漆的,唯有太子居住的聽瀾院亮著微弱的光。 “殿下,半年前,您前腳離開京城,后腳宋劭就派人前往嶺南,宣嶺南王世子入京。 起初,所有人都以為宋劭是怕嶺南王起兵,想拿世子當人質,后來風凝夜進宮與宋劭單獨待了一個時辰,出來后,宋劭立刻封他做右相,專管刑部,祁丞相也因此被奪權,成了左相?!?/br> 福伯嘆息道:“老奴無能,未能探查到他們具體說了什么?!?/br> “您莫要自責?!?/br> 福伯是母后留給他的人,宋時景只拿他當長輩對待,態度恭敬。 “其實不難猜,風凝夜身為嶺南王世子卻并不得寵,在王府常年被關在院子里,不得外出,必定對嶺南王心有怨恨。如今嶺南王為拖延時間,減輕宋劭的疑心,配合著送風凝夜入京,又何嘗不是給風凝夜接觸宋劭的機會? 風凝夜為人清醒理智,利字當頭,看他的所作所為,應是拿孤的命去換嶺南王的位置?!?/br> 宋時景回想起過往種種,一陣冷笑,“哼,他可真敢想,當孤是從前的五歲孩童嗎?” 福伯對他們之間的過往并不了解,僅通過太子偶爾的抱怨推測出一二。 大概太子在風凝夜手里吃過虧。 正想出言安慰,門外侍衛急匆匆稟報:“殿下,風凝夜帶兵來了?!?/br> 福伯疑惑:“他來作甚?” “栽贓吧?!彼螘r景姿態隨意,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勞煩福伯接待?!?/br> “好?!?/br> …… 風凝夜跟禁衛軍的人打過招呼,上前敲門。 須臾,朱漆大門敞開,一身材矮小消瘦,穿著管家服的駝背小老頭背著手出現,太子府的人喚他,“福伯?!?/br> “風公子夜半來此有何貴干?” 風凝夜嘴角笑容一僵,心道:不愧是一家人,一個兩個的拐著彎罵本世子。 “非是本官故意找茬,是有人膽大包天,敢夜半偷取柳太傅的尸體。剛剛本官的人回稟,賊人受傷,翻墻進了太子府。太子重傷未愈,又奔波數日歸京,本官擔心那賊人為了活命出手傷害太子,是以急忙帶人前來捉拿賊人,還望老先生見諒?!?/br> 風伯笑瞇瞇看著他,對他的一番說辭半個字都不信。 太子府內守衛森嚴,是否有人混進來,他會不知道? 擺明著是故意找事。 “呵呵,風公子費心了。為了搜查太子府,讓上百人大半夜陪您演戲,老朽佩服,佩服啊?!?/br> 第四章 夜查太子府 “老先生是在諷刺本官?”風凝夜滿不在意,“罷了,你年紀大了,本官不愿為難你?!?/br> 說話間,半個京城的守夜兵力集結而來,其中混進不少風凝夜的親信。 “傳令,搜查太子府的每個角落,務必將人給本官揪出來?!?/br> “遵命!” 音落,烏泱泱一大群人自福伯兩側走過,闖入府邸,氣的福伯吹胡子瞪眼,指著風凝夜鼻子臭罵:“你個混賬東西……狗玩意兒……” 風凝夜倒是淡定,任憑福伯追在他身后,自顧自沿著寬敞的石板路往后院走。 “你你你,你站??!快停下!你要干什么去?” “老朽警告你,前方不是你能擅闖的,否則萬箭穿心!” 風凝夜覺得好笑,他頓住腳步,回眸道:“老先生,你以為太子敢殺本官嗎?你知道嗎,本官今日若死在太子府,明日,這太子府必血流成河!不出半個月,京城大半勢力為本官陪葬?!?/br> 說到這,他揚了揚聲,既是說給眼前人聽,又在警告暗中偷窺者。 “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以試試。本官不怕死,只怕臨死前沒拉幾個人墊背。那可太虧了?!?/br> 昏黃的燈光柔和了風凝夜的輪廓,使得本就如玉長相的翩翩佳公子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沒了白日里的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