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它們隨風招展,好似那熾熱的、永不熄滅的愛意。 法術拓寬的綠草地上,一眾人、獸,坐于藤蔓撐起的椅上,面對著幾大桌香噴噴的食物,簇擁著他們的首領——兩位新郎。 段尋一身紅衣,望著同樣身著紅衣的蕭凌風,笑意盈盈。 他們二人都沒父母,商量了一番,決定參照魔獸定情的習俗,一切從簡。 無需任何媒人、文書為憑,他二人在此,以天地為證、以血為誓,在一眾親朋好友的祝福下,一定終生,不離不棄。 蕭凌風今天特地梳理了一下頭發,暗紅色的繩繞于紅黑長發上,垂下幾條毛刺刺的辮子,像一條條小尾巴,尾端綴著幾枚白色的獸牙。 整只狼相當好看,不羈狂放、落拓瀟灑。 段尋欣賞了一會兒,撩撥著他的小辮子,揉捏著他的后頸,問他:“像不像我們立下契約的時候?” 蕭凌風把盛滿血和酒的杯子遞給他,笑說:“那這是我們第二次成親了?!?/br> 段尋接過,同蕭凌風手腕交錯,在歡呼聲中,在近在咫尺的亮紅色眼眸中,一口飲下了這交杯酒。 血流過他的喉口,連他的心,一同灼燒起來。 他一手不住地撫摸著蕭凌風的臉頰,一手在后背輕點。 蕭凌風。 段尋滿足地喟嘆,大拇指抵著他的唇瓣,毫不猶豫地親了下去。 血的味道,他嘗過很多次,可每一次,似乎都有不同的感覺。 就連每一次的親吻,也大不相同。 急迫的,恨不得將對方吃下肚子里;溫柔的,像唇舌之間的一個擁抱;兇狠的,要將對方完全占為己有。 一種急迫,一種溫柔,一種兇狠……細細感受,又各有各的不同。 蕭凌風的眼神也會有所變化。 有時像巖漿爆發,有時像溫泉流淌——段尋沒有泡過溫泉,但他認為差不多,溫暖的,柔軟的,源源不斷地把他們包裹起來。 呼吸、唇舌碰撞和咬動的次數力度,都不盡相同。 親吻,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親吻、擁抱……是他了解蕭凌風、侵入蕭凌風的幾種方法。 段尋微瞇眼睛,輕掃上顎。蕭凌風一陣激靈,更用力地抱住段尋,唇齒使勁,捕獵一樣咬住口中獵物。 獵物剎那間翻身為獵人,捕獲眼中黑狼。 發絲飄動,沾了不知汗水還是涎水,凌亂地黏在兩人臉上。 兩人無暇顧及,稍一停歇,唇齒又黏在一塊兒,作弄有聲。 段尋轉了轉耳朵上的玉石,確保自己不錯過蕭凌風的任何一個表情。 親吻泛起的熱意,上頭的酒氣,熱鬧的說笑聲,這一切宛如夢境。 至少對段尋來說,如此。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力氣,壓不下錯亂的心跳,親吻漸漸變成了撕咬。 接近一個人,親吻一個人;意識到愛,學會去愛,于他而言,是一種奇幻顛倒的感覺。 沒經歷過,只覺不過爾爾,可一旦感受過,像是一頭栽下了懸崖,身體懸空,心跳加速,穿越黑暗,墜入溫暖的長河,隨波流入另一個人的心中。 成親,段尋之前還不把它當回事——他與蕭凌風,早就跨過這條線了,只不過差個習俗禮數而已。 但現在,他呼吸急促,心中情感翻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夫妻之名,夫夫之名,雖俗但妙。 好久好久,他輕喊道:“蕭凌風?!?/br> 蕭凌風聽這語氣,對上段尋微笑的臉,頓時意會了。 他說:“段尋,愛你?!?/br> 段尋搖頭,心里那股捉弄狼的勁冒出來:“不對,你該叫我什么?” 蕭凌風的臉一下爆紅。 他和段尋在確認關系前,就做過很多親密的事情,什么愛啊,喜歡啊,他能張口就來。 但是這個稱呼……明晃晃地提醒他,他們的關系。 比情人更長久,比伙伴更親昵,纏纏綿綿的,捆住他的舌頭,讓他有點說不出口。 他左右看看,發現大家都沒看他們,自顧自地吃喝玩樂。 他這才動了動嘴唇,醞釀了好一會,才說出來:“夫君?!?/br> 段尋臉上連著脖頸guntang,耳尖藏在長發下,像要燒起來了,比靈玉還紅。 他強作鎮定,道:“嗯?!?/br> 蕭凌風提醒他:“該你說了?!?/br> 段尋先親他,短暫轉移了蕭凌風的注意力。 他在心里默念了無數遍,調整著臉上的表情,終于眉眼彎彎,面帶微笑,游刃有余道:“夫君?!?/br> 蕭凌風掩飾性地咳嗽幾聲,心花怒放,揚起的笑容沒下來過。 親到口中血酒氣味散盡,唇瓣紅腫,段尋才捏了捏蕭凌風的后頸,主動退開了。 他放低聲音:“晚上再親?!?/br> 蕭凌風與他額頭相抵,也低聲說:“好?!?/br> 末了,蕭凌風又問:“今天你的嘴巴好紅,涂了花汁嗎?” 他舔舔嘴唇,看起來好親,吃起來也好吃。 “這個嘛?!倍螌ひ恍?,“小兔子送的?!?/br> 他閑暇的時候,會和紅玉一起去探查四周環境,接觸較多。 紅玉沒什么心眼,說話直率,兩人算聊得來。 前天,他找紅玉要了點東西,這個花汁是附贈的。 蕭凌風湊近,又舔了舔段尋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