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隨意爭搶的洋娃娃，你想起來了就找我，不高興了就消失，你和陳則有什么矛盾，都不應該沖著我?！?/br>
    眼淚決堤，蔣弛被用力推開。

    手臂打到門板上，最后一絲光亮也被阻擋，手背上撕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可他只是看著她，看淚水濕透臉頰。

    “我以為你不在學校，可你就在頂樓，在這里，和別人見面?！?/br>
    “我以為你不來報道，可你就在樓下，直到站上主席臺，我才知道你要演講?！?/br>
    “你在夏天的夜里突然給我打電話，卻又消失一整個暑假，你連表白都沒有，就把我帶到你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就像你明明在外面打架，卻騙我說在球場?！?/br>
    黎書背過身去，抬手捂住眼睛。

    “你什么都不告訴我，卻還要對我發火?！?/br>
    她抹抹眼淚哽咽著：“蔣弛，你比我還要過分?！?/br>
    直到現在，黎書才終于承認，她很在意，很在意陳則說的那番話。

    她可以接受蔣弛打人，可以接受蔣弛消失，也可以接受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躲起來讓她找不到，可她卻不能接受，蔣弛接近她，不是因為喜歡她。

    她想起中秋夜冷清的樓道，也想起教室里被搶走的那顆奶糖，她想起自己躲在墻后聽到告白的女生激動地喊出那個熟悉的名字時陌生的心跳，看，他那么多次沒告訴她，而她卻一次都沒有跟他鬧。

    所以黎書很難過，她哭得眼淚都擦不完，耳邊嗡嗡的，只聽得見陳則好似感嘆的話。

    “他以前對人不感興趣的，可能是因為，我沒什么喜歡的人吧?！?/br>
    就連他和陳則是初中同學，她都不知道。

    她只覺得好委屈，難過悲傷得只想趕緊走掉，可是蔣弛不讓，他輕輕地把她抱住，還偏頭用唇吻她。

    黎書扭頭，他就抱得更緊。

    “小小，你不是玩具，我不會把你當做物品去和別人爭搶?！?/br>
    “我喜歡你，就只是喜歡你，不是因為我們先有補習的關系，也不是因為爭強好勝才想要和你在一起?！?/br>
    “對不起，我以前從沒有和一個女孩子這樣接觸過，我太自私，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br>
    蔣弛把她轉過來，手掌按在腦后。

    黎書委屈地趴他肩上，淚水洇濕外套。

    “我說你是洋娃娃，是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安靜乖巧得就像一個漂亮的洋娃娃，不吵不鬧，也不會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看你，當天晚上，我就夢到你?！?/br>
    “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上心過，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別人?！?/br>
    蔣弛把她抱起來，彎腰和她對視，眼尾紅痕鮮艷刺目，像他的話一樣，難以忽視。

    “我喜歡你，只有你，就算你不來找我補習，總有一天我也會想方設法接近你?！?/br>
    “早在暑假的時候，我就準備跟你表白了，可是我沒做過，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你接受，所以我每天都在想，我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方法，可是對不起，”他自嘲地輕笑，“我還是嚇到你了?！?/br>
    “小小，對不起，我不該把你留下?！?/br>
    “我混賬?！崩钑凰p輕抬頭，嘴唇印上唇角，“你打我罵我也好，只是別哭了，好不好?！?/br>
    面前的女孩輕輕啜泣，蔣弛把她抱著，撫住后腦。

    嘴唇又輾轉著貼上耳廓，他拍著后背，低聲細語。

    “我保證，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會再讓你最后一個知道，你原諒我，可以嗎？”

    樓下傳來追逐打鬧的嬉笑，他游移著，熱氣在頸間環繞。

    “跟我說說話，可以嗎？”

    蔣弛輕輕勾住她的手指，牽著搭在自己手上，指尖觸到冰涼硬物，他親親臉頰，吐息溫熱。

    “你看，我戴上了，就沒有摘下。我是你的，只是你的?！?/br>
    十指相扣，蔣弛如愿聽到懷里女孩開口。

    “最后一個……”

    “第一個，”偏頭吻住她唇，“你永遠是第一個?！?/br>
    *

    終于把人哄好，黎書眼睛微微紅腫。

    蔣弛俯在面前認真觀察，指腹揉揉眼尾。

    “沒事，看不太出來?！?/br>
    黎書還是不樂意，邊說邊拍在他身上。

    “都怪你，都怪你……待會還要上課，我要怎么辦……”

    “怪我怪我，”蔣弛把她抱在懷里，低頭親親眉梢，“親一下就好了，親親就不腫了?！?/br>
    黎書用力推了一下，“做什么……你哄小孩呢?！?/br>
    蔣弛紋絲不動，又印了一下，“親親親親，小小不痛?！?/br>
    瘦瘦小小的女孩輕而易舉就被橫抱，他低頭親吻，腳下微動，“我去找個帕子給你敷一下，過會兒就好?！?/br>
    黎書毫無防備，嘴上輕呼一聲，手臂緊緊環住脖頸，“你放我下來呀，下面那么多人?！?/br>
    蔣弛輕松抱著她顛了顛，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就在她頸上輕蹭，他突然低頭，黎書只能閉著眼睛被他亂拱。

    “看見了更好，傳到陳則耳朵里，氣死他?！?/br>
    蔣弛說是要帶她下樓，其實轉身去了另一側。這棟樓人更少，幾乎沒人靠近，黎書臉皮薄，真要被看見，又得哭一場。

    “你為什么這么討厭陳則？”

    沒有回應，黎書看著他流暢的下頜，“因為他是你的競爭對手嗎？”

    “他也配?！笔Y弛輕蔑地笑笑，把她抱得更緊。

    “他總是把我當成假想敵，認為沒有我，他會過得很好?！?/br>
    “他的第一是被我截斷的，他想要的獎項是被我得到的，連家境，他也比不過我?！?/br>
    “聽說過別人家的孩子嗎，”蔣弛垂眸，眼里滿是倨傲，“對他來說，我就是那個人?！?/br>
    “因為生意關系，我們兩家總免不了見面，飯局上，他爸就讓他向我學習?！?/br>
    蔣弛踢開活動室的門，把她放在桌上，順勢撐在身側，偏頭吻在眉心。

    “再親一下，就不腫了?！?/br>
    黎書還搞不清楚狀況，他又移動著，吻在臉頰。

    嘴唇碰在臉上發出“?！钡妮p響，蔣弛頭抵頭，又接著剛才的話。

    “他什么都要和我比，我比賽，他也比賽，我參加特訓，他改天就立馬報一個夏令營，連進這個學校，也是他主動要求，要和我一個班的?！?/br>
    黎書怔怔地呆著不動，蔣弛摸摸她臉頰。

    “所以小小，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其實他本人，遠遠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