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的心(微h/劇情)
和加雷斯一起度過的時間,被夏日的回憶占滿了大半。就算承認起來有點難堪,但那確實是溫經歷過的,最特別的夏天。 幾乎每一座有河流環繞的城市,都伴隨著濕熱的夏天,汗液無法蒸發到空氣里,人們感覺悶悶的。大家都會想喝清涼的飲料,會想走到河邊,撫摸沒有被陽光曬到的金屬欄桿。 那時,她正和加雷斯在交往,他會和她約好去游泳,在共同的日程表上安置提醒。上車的時候他會遞給她冷敷巾,又幫她繞在肩上。 他帶她去的地方,他說是親戚家。那家人七月就出去度假了,允許他帶朋友來泳池玩。 泳池在后花園里,被方方正正的灌木叢圍繞,他用鑰匙開門進去。林溫記得,自己沒敢去看身后的建筑,她走進門,比起泳池先看見的是河流,河流就在不遠處,在陽光下被鍍金發燙。 所以,在夏天的時候,是不可能決定和他分手的,夏天會浪漫化所有糟糕的戀人。因為他們很像是假期的一份禮物,禮物本就是難以預料的。 在夏天,她考慮過離開他,但是做不到。因為那樣,一切夢幻美好的事情都會結束,永遠不會復現。 他會帶很多冰塊和飲料,放在冷水池旁邊。冰涼的感覺是夏天最大的奢侈,她沒辦法狠心丟掉。泳池的水很深,不能踩在池底,兩個人都游累的時候,他會托住她,靠在池邊和她講話。 在水里,人會覺得自己很柔軟,輕飄飄的,他的身體也比平時更值得倚靠。她會暈暈乎乎地相信,自己實在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孩。所以他在這里,和她在一起。所以他會解開她泳裝的束帶,讓它在水中飄走。他雙手繞在她身后,扣住她肩膀。接吻結束后,會靜靜地靠在她胸間。 這就是最完美的瞬間,當他不想做要求,也不想說話的時候。 可惜這種瞬間很短,因為他很少停止索求,也很少停止說話。他對很多事不滿,最不滿的顯然是兩人無法順利zuoai,他會因此折磨她。 這種情況第一次發生的時候,她很害怕,她聽說過類似的故事——發現怎么也沒法順利插入,不耐煩的男生直接走了。這絕對是最傷人的分手方法之一,你會知道自己在和一個爛人約會,而且這個爛人竟然還對你感到鄙夷。 她花了很多時間才向自己承認,就算沒有這么做,加雷斯還是個爛人。她不該想辦法寬慰自己,至少他沒有那么爛。 現在,她終于能給當時的不順利找到實際的理由,除了她的緊張感,還可能有是誰造成了干預,說不定是珀西,或者是是艾略特?她不知道,但加雷斯似乎知道答案。他總是說,因為她是一個壞女孩,需要被更加惡劣的對象統治,而他有點太溫柔了,她不該得到他的溫柔。 他會攬住她的腰,用左手手掌輕松地包裹住她rufang的一側,像浸泡落水的花枝一樣cao控她身體。泳池的水隨著他手指的進出脹滿她下體,他說不必害怕,這里的凈水系統很安全。 危險的東西是,她身體正yin蕩地溢出的粘液,她在騙他cao她,卻又不真正給他。 “你只想要那種惡魔一般的jiba,把你所有的褶皺都折磨到張開,對不對?”他會要她贊成他的觀點,好讓他拿出殘酷的假陽具。邪惡的弧度,guitou微妙的尖角,幻想故事中惡魔的形態。他把她摁在泳池邊上,想試試看能不能用這種方法進入她,還是不行。他會微笑,會說她是很壞的女孩。 他會盯著她嘴唇看,再托住她后腦勺,用手指探入她口腔,迫使她張開嘴巴。好像她身上柔軟的地方都是供他使用的性器官,他細致地研究著,她在那些地方的神經更敏感,他滿意她慌張的樣子。 泳池里的水聲很響亮,但她聽得最清楚的是自己下身的滴滴噠噠,在身體里回響,占據她大腦,她的身體其實想要他進來,她的yinchun像顫抖的睡蓮,在他的注視下逐漸張開??墒遣恍?,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她的大腦早已愿意屈服,身體也變得可使用??蛇€是有什么力量固執地阻止著一切,說不行。 如果像他所說的一樣,是惡魔的力量,而不是什么神圣的力量,究竟會是什么呢?最近她想過了,也許是珀西也許是艾略特,但也可能都不是,可能她自己就是很強大的惡魔,強大的惡魔不能屈服,不能錯誤地迷戀上被人侵犯的感覺,她殘留著抵抗的手段。究竟是怎樣,她不知道。 夏天,充滿著汗水的氣味,在皮膚上,流下。泳池的循環系統很高效,但也適當地殘留了一點咸,池水混著她因為性喚起分泌的液體,從她yindao的縫隙,流下。男性性器的先導液也是一樣,混雜著高潮產生的液體,侵略地標記她臉頰,再流下,貼著她耳邊的頭發,流下,一起滴在地上。 他給她毛巾,要她自己去洗?;氐杰嚿系臅r候又表現得很溫柔,總是很正常地和她說話,談論各種各樣的事。 比如某次,她剛剛坐上副駕駛,還沒有緩上幾口氣,加雷斯就開口問她—— “那個男孩是怎么回事?”他語氣輕松地提起了某個人的名字。其實他根本不用問的,他肯定了解得很透徹了,校園內部的小型競選,溫加入了那人的團隊,正常的課外活動,可她仍被迫感到心虛,說自己會退出的。 加雷斯會難過地看著她,說自己并不是想限制她,只是她需要一點忠告。 “你聽說過瑪麗·喬嗎?”他這么說。 當然,林溫沒有聽說過。他會接著詢問,那她知道肯尼迪家族嗎,瑪麗·喬是肯尼迪家族的競選工作人員。以現在的標準來看,她仍是一個有先驅性的職業女性,對自己的事業懷有遠大的夢想,她希望成為一名政治家。 同時,瑪麗·喬是獨生女,她的家人們相信她,支持她。那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女人剛剛脫離家庭主婦身份的年代。 但,瑪麗·喬死了,死在二十八歲,某個窩囊的肯尼迪,前總統的弟弟,造成了她的窒息,又不敢請求救援。他棄車逃走,瑪麗·喬和車子一起下墜,最終溺死在池水里。 曾經,她受到肯尼迪總統的激勵,十來歲就決定要投身政治,決定了人生的目標。在二十幾歲,她又通過良好的教育背景進入這個家族的秘書團隊,徹夜為他們寫作演講稿。 最后,她死了,具體過程誰也不知道,肯尼迪家族花費了大量資金,動用了大量人脈,為了把她的死亡和那位真正的政治新星撇開關系,肯尼迪家族的成員,不能受指控。 這個故事原本是悲傷的,痛苦的。但由加雷斯講出來,就變得格外恐怖。林溫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他笑著說,他想表達的很簡單,她絕不該幫男人競選,得到的只有不幸。 是的,這有道理??墒?,又哪里不對,她不知道。她說不過他,他掌握了太多例證,永遠可以讓自己的話可信。 總之,溫很快退出了還在前期籌備中的競選活動,還沒有開學,她沒給大家造成困擾,這沒什么。只是,為什么又是這樣,他總是說很正確的話,于是她就按著他的想法行動,他執著于干預她的生活。 可是,直到她逃跑,溫都不理解,加雷斯的執著是為了什么。他看起來就是那種為著自己的才智驕傲無比的家伙,為什么會想要一個就算反駁不出道理,也要混亂地進行反駁的她? 可能是,她最后還是會屈服,這屈服讓他很享受。他現在也還在等著,她再一次屈服。 他肯定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他也許已經計劃好,怎么再次控制她。比如殺死蘇莉溫的身體,奪取她的靈魂,以及那可以控制冥河的力量。如今,貿然驚動加雷斯,顯然是很有問題的做法,但她不想等待他的行動。 謹慎的策略反而容易被破壞,林溫決定不管那么多,直接上他家去。 上次那個鄉間別墅,并不是他平常的住處。她打算去的,是他在靈界縫隙的家。 林溫和希奧多說明了計劃。希奧多愉快地贊成她的意見。靈界縫隙這地方,他可熟了,自從到了美國,他每天都會花些時間在此處溜達。一開始,這里的新鮮空氣能讓他喘口氣,短暫地找回一下智力??勺罱?,什么方法都不管用了,他只是在這里寂寞地閑逛,懷疑自己失去了什么東西。 顯然,他失去了一些智力,但他連這也忘記了。 不聰明其實也挺好的,太聰明了他還可能和她爭論,林溫猶豫著要不要把鈴鐺借給他。最終,她決定試試看。畢竟要是對上了加雷斯本人,太笨的家伙會很容易被騙到退場。 因此,剛在靈界道路的路邊長椅坐下,她就慷慨地把鈴鐺給了他,并說明了找回記憶的方法。 希奧多很聽話,他按要求搖響了鈴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看著希奧多絲毫沒有變易的表情,林溫懷疑鈴鐺是不是對天使不起效,還是說他想起的回憶太尷尬,大腦被卡死無法復原? 事實證明,鈴鐺是有效的。只是忘記的東西太多了,他需要緩一緩。 想起了許多事情的希奧多,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震痛。 “我想,”他開口了,他臉上的微笑,如天河一般清亮,“愚蠢是一種幸福?!?/br> 希奧多微微側過身體,輕柔地擁抱了她,好像這種親近能消除所有無措的茫然,減少他找回智力后的虛無。 “抱歉,我確信,都忘了更好,這樣,就不會痛苦了?!?/br> 希奧多平靜地用左手食指指向自己的太陽xue,念誦了一系列術法。從捕捉到的幾個字詞可以聽出,這是失憶的法術。 法術很高效,起效很迅速??磥碜儽亢苋菀?,變聰明很難。 他又恢復了正常,他看起來快樂多了。 林溫拿回鈴鐺,還想再教希奧多用一次??蛇@次,他的抵觸心很強烈,笑容完全消失在臉上,說什么也不肯拿過去一用。就像有什么恐怖的記憶,深植在腦海之中。 “雖然我已經不記得具體的效果,但我還隱約感受得到,那就像有什么東西在拉著你,強迫人進行一場痛苦的墮落?!?/br> 他流著淚發抖。 完了,真的完了,這家伙看起來比之前更笨了,能派上用場嗎?林溫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打發回去,她現在自保的方法挺多的,也不是非得帶上他。 哎,至少先讓他幫忙帶路。林溫試著描述了加雷斯住所附近的特征,希奧多恍然大悟,他主動探路。雖說如此,腳下的路卻越走越窄,她明明記得,加雷斯上次是開車進來的,應該有條大道才對。 她徹底放棄了希奧多,開始自己靜心思考。 加雷斯從祖母那里繼承的住所,旁邊有口井,也許可以想辦法探測一下水源?她琢磨起辦法。 她試著用自己的鐮刀鋤地,很快發現鐮刀不是用來鋤地的,她也不可能這樣一刀刀把土挖開,查看哪里比較濕潤靠近水源。她翻遍身上的物品,似乎只有堅yingying幣能幫忙判斷,可無論怎么詢問:“現在的方向對不對?”它都不會回答,反而是落在地上,垂直地滾到她腳邊,表示它也不知道。 「……堅yingying幣并不是全知的,預言的能力來自于使用者的靈性直覺……」 此前某次測試的時候,提示板說過這種話。 靈性直覺。林溫思索著這個詞,如果她可以cao控冥河,那她對水的親和性也應該很好。她干脆趴在地上,傾聽起大地的聲音,像原始部落的巫師一樣感受自然。 這真的有用嗎?她心里發虛。還好旁邊的人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他認為這主意很好,鼓勵著她的行動。 雜音很多,這是自然的。林溫努力地集中注意力,想知道其中有沒有可能混雜著水聲。 沒有,沒有流水的聲音,沒有任何平緩的節奏。 可她有著強烈的預感,她繼續聽。 有的,有一種水聲,不像什么正常的水聲,像是,水被泵出的聲音。 像是,抽血的聲音。 她聽見了。 不管那是什么,很值得確認一下。林溫指明方向,這回希奧多找到了正確的路。沒太久,兩人到了一座小木屋前,像是一個倉庫。 她推門進去,里面果真有人。 紅發的家伙,綠色眼睛,很眼熟。 此人臉上有一種為偉大事業獻身的悲壯感,他正在被抽血。抽血管連接到了地下,似乎需要很強大的動力,才能泵動他的血液。屋子四壁都是柜子,從柜門不太透光的棕色玻璃,隱約可見內部的構造。一層層整整齊齊,都貯藏著血袋。 “你是不是,菲尼克斯?”林溫謹慎地念出了他的名字,這名字讓她意識到了點什么。這是鳳凰的意思,象征著重生,象征著新的血液。 菲尼克斯熱淚盈眶??伤⒉皇菫榱譁赜涀×俗约旱拿侄袆?,他感動于她帶了一個天使過來,支援他為之獻身的偉大夢想。 “是的,現在,就差一個天使的血液了——我們就可以——” 他萬分欣喜。 這瞬間,好像他血液中的靈性也被喚醒,林溫聽見四周傳來悉索聲。血液在擠壓著血袋,把每一個四角撐開,亢奮地想從柜子中出來,柜子在搖動。 這不正常,她必須做點什么。粘稠的血漿已從柜子里漫了出來,急于漫延到她身邊。 “女主人,請聽我說——”菲尼克斯看見林溫拿出了鐮刀,但他并不害怕。只要還能說話,他總是很開心。 女主人這個詞,從這種家伙嘴里說出來,實在大有問題。他似乎認為,她是被附帶的,而不是真正的主人。 溫把鐮刀停住,她確信自己和他不熟。她詢問他,他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 “我有很多主人?!边@家伙悲情地講,“但您,您是唯一的女主人?!?/br> 林溫用力地抿了抿嘴唇。 她不想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說服這個蠢貨,“一個人是不能有那么多主人的。從你所說的情況來看,我才是你的主人,其他人都是附帶的?!?/br> “不不不,”菲尼克斯堅定地說,“正如您所知道的,我只能和男人簽訂契約——” 很好,那沒什么好說的了,林溫完全展開她的鐮刀,迅速揮動出漂亮的弧形。 完美,沒有濺出血,鐮刀封死了切口。 泵血的機器很智能地停止了運作。 流動的血液也失去了靈性,它們停下,往地下滲,不再接近她。 溫沒有經驗,不知道怎么處理菲尼克斯的頭顱。她阻止希奧多動手,想自己拿起來看看。 可在就她要撿起頭顱的瞬間,此人的腦袋消失了。 倒在地上的身體,也消失了。 很明顯,沒死透,他死不掉,還會重生。 這只鳳凰惡魔可以切換自己的形態。 此時,林溫聽見身后傳來半自動手槍上膛的聲音。 以及毫不猶豫的,果斷的射擊聲。 “你總說,我不給你解釋具體的情況,不告訴你當下實際在發生什么?!奔永姿沟穆曇粲悬c平緩得嚇人。 “但有時候,情況確實太復雜了,我覺得行動比言語重要?!?/br> 他很明確地告知她。 “還好,現在我可以指出一個基本的事實?!?/br> “這把槍的型號是鳳凰9mm,半自動手槍?!?/br> 他指了指手上的武器。 “我可以改寫惡魔契約,如果我愿意。所以我不必履行艾略特簽下的合同,不是非得擊殺蘇莉溫的身體。因為我總是想保護你,想讓你安全,可你不相信我?!?/br> 他開始自顧自地解釋,內容莫名其妙的,完全是為了自我滿足。 “如果我要殺你,也是為了保護你。我會希望和你,單獨地離開,不要有閑雜人等參與進來?!?/br> 他俯視著中槍的希奧多。 “所以,我收集了很多墮天使的血液做成子彈。不確定是否能污染他,但至少起了點效果,至少隔離了高貴的權天使維希爾對他的庇護?,F在,他和瀕死的人類,沒有區別?!?/br> 加雷斯繼續往前走,走到同樣中槍的溫面前。他仔細地給她展示幾種不同的彈藥,每種有不同的效果。 “我希望你不要太難受,馬上就好了?!?/br> 他用手掌合上她艱難睜開的雙眼。 “一會兒就到了?!?/br> 他安慰地說。 失去意識的最后幾秒,林溫又聽見了一聲槍聲。 她的靈性直覺告訴她,這對她來說不是終結,她還有機會。 只是,為什么加雷斯連這也要跟著一起,如果他總是要跟過來,這世界恐怕無法清凈了。 不行,她不能跟著他一起死,這絕對不行。 林溫掙扎著,爬了起來。 她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