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遺忘的你
“你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防守,就提出要和我打架了?” 林溫其實有一點徒手格斗的經驗——家里人教的防身術,和拳擊沙袋的來回搏斗,還有這幾天教訓珀西,也鍛煉了她的出拳速度。 但這些對上一個擅長近戰的惡魔獵人,顯然不管用。提示板遺憾告知,她或許應該重新評估危險,自行判斷是否退出。 加雷斯把林溫壓在地上,她想要掙脫,對方卻淡淡表示,她不該在一開始就浪費體力。 剛剛,他順理成章地將試圖躲閃的溫翻轉,控住她的雙臂,輕易地讓她跪伏在地。 加雷斯沒有繼續施力,就這樣松開了她。 “我真的很喜歡你挑戰我的樣子,像以前那樣?!?/br> 他很愉快,甚至可以說他很幸福。他臉上洋溢的是那種親近而簡單的明快笑容。她很熟悉這種笑容,他是多么擅長笑啊。 他擅長笑,擅長言語,擅長他應該完美掌握的所有事物。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也被他認定為其中一種。 “先站起來,你要先學會站立,再嘗試移位,才能說去戰斗,現在你完全是個嬰兒?!?/br> 加雷斯用一種她不需要的憐愛,看著她這個所謂的嬰兒。 林溫站起來,純粹因為不爽想給他一拳,但被他完全接住了。 “你的重心一直在晃,呼吸也是亂的。這種時候不要想著出拳,先調整你自己的狀態?!?/br> 他相當老成地說,順便扶住了她,即使她已經站穩了。 林溫看著面前的加雷斯,她還是多看了幾眼。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身體,但沒有。 特別是剛剛,剛剛她完全實踐過了,他身上的肌rou都有什么作用。 首先,在他貼緊她的時候,在他和她交合的時候,都會起到什么作用,都會給她怎樣的感受。從他體內燒起的高溫也傳遞過來,他的肌rou貼著她燃燒。 其次,他的肩腰比很完美,臂展很長,這使得他擺動身體的時候能輕易打出重拳。即使他收著力,故意不讓拳頭落到正確的地方。足夠的加速度,依然會讓空氣也被震懾,呼出風聲。 是的,他的身體很棒。 如果這家伙人是死的,但是身體可以用,純粹是她的性愛道具就好了。 她晃晃腦袋,試著把這種想法甩出去,現在沒這個時間。 剛剛兩人商議好了規則,這場比賽禁止任何的神秘學術法或者道具,除了她的堅yingying幣。 其實林溫也有點懷疑,這玩意能不能對付擅長回復術法的加雷斯,不過她也沒有別的東西可用,回去之后,確實該去詹寧斯家的貯藏間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拿的。 至于現在,剩余時間擺在這里,她決定先分析自己已有的優勢。 「只要你發起戰斗,而他最終表示屈服(He yields himself to you)……」 提示版的措辭很模糊,精神上的屈服應該也是一種屈服吧。不過這也不簡單,可能rou體攻擊還更容易。 她知道加雷斯現在的這種態度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不介意教她點什么。 他一直很喜歡訓練她,各方面的訓練,包括馴化她,讓她和他想法一致。加雷斯喜歡影響她對事情的態度和認知,所以,他很樂意教她點什么。 不過他又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他總是有所保留,除非主動刺激他。 “我感覺格斗還挺有趣的,也許今天結束之后,我會去找個健身房或者拳擊館什么的,練習練習?!?/br> 林溫超級了解怎么刺激他,雖然這人的思維不怎么正常,但她確實掌握了一些規則。 “真的嗎?” 加雷斯諷刺地收緊了眉頭。 “也可以,只是,如果你想去拳擊館,就不要期待那里有好人。我不是說,拳擊館都是沒禮貌的墨西哥人開的,也不是說,那里只有空長肌rou的蠢漢?!?/br> “與種族或者性別無關,就算你進入了一個滿是亞裔女性選手和愛好者的拳擊館,面臨的情況也一樣。如果想做個彬彬有禮的好人,人們為什么要格斗?里面最好的,不過是那些專注于提升自我,因此對人不那么耐煩的家伙們。其余的大部分,都只是不同種類的渣滓?!?/br> 他用一貫的不屑語調說完這段評價,就用一種同盟般的眼神注視著林溫。如同在她面前,他真的沒有任何優越感,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而我已經對你,非常耐心了,不會有人比我對你更好。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去那種地方?!?/br> 加雷斯給出了結論,并表示今晚,他會教給她充分的技巧,實戰的技巧,比任何一個健身房能給她的都更有效。 “基礎的物理知識,力量由加速度和質量決定。這也是為什么,在業余的小打小鬧里,先出手的人會獲得優勢。因為遇到危險,很多人的反應都是忙著逃跑。這時候他們的加速度是負的,所以無力對應?!?/br> “你要記住,既然我們在比賽,逃跑是不行的,永遠選擇防守。防守,并且反擊。我知道你有這樣的決心和潛力?!?/br> “讓我先教你正確的姿勢” 他走到她后方,調整起她手肘的位置,告訴她怎樣護住自己的下巴和肋骨。 他緊貼著她的身體。 “其實你根本不認為我可以贏你,那這算比賽嗎?” 林溫質問他。 “我沒有這么說,我一直相信你很有潛力?!?/br>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多余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在用虎口測量著周長。林溫抬頭和他對視,而他微笑,親昵地貼近她的額頭。又靠近她耳朵說,她的骨骼很硬。 這感覺很微妙,很不安全。讓她不由得回憶起在zuoai時他撫摸她的方式,是的,他會捏她的骨頭。 好像以前也是這樣,下頜、肩膀、膝蓋,這些骨節明顯的地方,他都很喜歡。 “現在試著出拳?!?/br> 他打斷了她的回憶。 此時,他左手又從她肋骨滑下,到她的腰際,同時把右手放在她的臀部,再用身體的框架引導她轉動。 “你要學會帶動自己的體重,這樣才能發力,記住這種感覺?!?/br> 加雷斯松開她的身體,卻還是站在溫的身后。他見她不動作,于是低下頭,埋進她的頸窩,好像又有什么話要說。 “我是真的認為我們應該繼續在一起?!?/br> 果然就是這種話。 “你感覺不到嗎,我真的在意你。你問我為什么不喜歡蘇莉溫,因為我不喜歡違背自己的意愿,滿足其他人的幻想——” “是的,你總是要優先滿足你自己,可我不明白,我滿足了你哪方面的幻想?” 林溫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是幻想。是約定??赡侵皇亲铋_始的動機,不是全部?!?/br> 他居然回答了,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轉身走到她面前。 他再次抵住溫的額頭。 “我承認,我最開始接近你,不是因為喜歡你,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愛是相處中生發的東西——” “我不想聽你的告白,我們時間有限。都說到這份上了,直接告訴我你的動機?!?/br> 加雷斯又在岔開話題,她必須阻止。 “你這么想知道嗎?好吧,我和我的祖母有個約定?!?/br> 他看向窗臺,把視線投向遠方。 “她是一位很有經驗的術士。去過埃及的冥府,去過基督教的地獄,也去過中國的地府。那是一趟很長的旅程,地府恰好是她的終點?!?/br> “她說,她在那里欠了人情,要我和她約定,如果我遇見一個符合她描述的人,我要保護她?!?/br> ………… 林溫啞口無言。 “你保護我?” 她質問。 “所以你認為自己對我做的那些事,都是保護我?” 她擰轉著自己的手腕,剛剛被他摁得有點痛。 “就像我剛剛說的。那個約定促成我到你身邊,為你排除危險。至于我為了保護你做過什么,這不重要。你想指責我的某些事情,也只是因為我真的愛你,我真的喜歡你。這些和那個約定,完全無關?!?/br> 他把自己說得像什么拯救者。 林溫感到一陣火大。 她在想自己脾氣有這么爛嗎?還是這家伙真的很氣人,畢竟自己沒遇到他時,明明活得好好的。 不管了,反正她已經想好怎么削他一頓。 她把手心的堅yingying幣往外拋出。 加雷斯當然記得這是她的武器,他毫不慌張地閃開,硬幣越過了他肩膀。 林溫張開自己的手掌。 她拿到這個硬幣已經快兩天了,本著不能浪費任何一分錢的原則,她充分試驗了這枚硬幣的效能。 第一點,這枚硬幣確實堅硬,她拿詹寧斯家的大理石地板做了實驗,發現硬幣邊緣可以輕易劃爛地板。她一開始很欣慰,感到這東西多少還是有點用的。不過,她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地板是一整塊大理石做的,不是拼接的地磚。她左看右看,沒有監控。這時候她才拿出手機查了同款大理石價格,馬上深深咽下一口氣,并安慰自己,蘇莉溫永遠不需要擔心錢。 第二點,這枚硬幣總會回到她手上,而且是垂直地回到她手上,直到接觸的那一秒才翻轉幾下,平躺并顯示拋硬幣的結果。 如果她朝著墻扔出硬幣,扔的時候當然是拋物線。不過,這枚硬幣為了回到她身邊,將不懼怕任何困難,穿越一切阻礙,以正對著她手掌的直線,平穩地落到她手上。 她使用她的奴隸珀西做了進一步實驗: 如果站在一旁的奴隸珀西用鐵板阻斷硬幣回程的路線,鐵板會在燃燒般的滋滋響聲間,被穿出一個孔洞;如果站在一旁的奴隸珀西流著淚大聲抗議同時還是無法違抗地去抓硬幣,硬幣會與珀西試圖逃避又不能完全逃避的手指產生電光火石的磕碰,再減速回到她手上。 林溫沒有失去人性,她會這樣對珀西,是因為她事前拋了硬幣,驗證這是否會傷害他。硬幣表示不會。 果然,雖然動靜很大,但當珀西如釋重負地攤開手,她也可以確認他沒有受傷。這次,進門前她也拋了一次硬幣,詢問它是否能傷害加雷斯,硬幣表示可以。所以,她現在有充分的信心,只要她保持一個合適的距離和角度,硬幣會毫不猶疑地重傷加雷斯。 剛剛她通過觀察發現,也許是格斗場上的習慣,要維持重心的穩定,加雷斯的身體總是保持著直線,不偏不倚,這讓她找角度變得更加方便。事實也證明她的時機非常完美,硬幣穿過加雷斯的皮膚、血管,在擊碎他的肩胛骨后,發出可怖的響聲。 這一切在短短幾秒內被完成,硬幣志滿意得地回到了她手中。 “嘖?!?/br> 這和上次開槍打他不一樣,骨骼粉碎的疼痛過于突然。這擊倒了他,加雷斯跪在地上,完全起不來身。 為了預防他的復生術法太快起效,也因為硬幣顯示的結果是她暫時還不會贏,林溫再次拋出了硬幣,并放低自己雙手的位置,確保它能又一次穿透加雷斯。 加雷斯并沒有被疼痛徹底戰勝,他意識到了林溫的再次攻擊,側過沒有受傷的半邊身體,想伸手抓住硬幣。 他速度很快,可硬幣絕不屈服,再加上林溫的技能效果,確保了加雷斯不能不經過她同意,從她這里得到什么東西。加雷斯的手上剎時燒起了詭異的雙色火焰,來自兩種不同的懲罰。他很痛,他真的很痛,他幾次想要支起身體,卻無法完成站立。 已經這樣了,她已經把他逼到邊緣線了??墒怯矌呕氐剿稚系臅r候,依然告訴她,她暫時不會贏。 “我很贊賞,你的攻擊性,我想在這方面,我們很像?!?/br> 加雷斯的無詠唱再生起效很快,即使林溫并不停手,可他卻越來越適應她的攻擊,他甚至不躲避,只是承受著。在許多次她變換角度和力度,試圖更深地傷害他之后,加雷斯好像徹底對此感到麻木,他又一次緩慢地站起,走到林溫面前,看著硬幣再次回到她手上,顯示一個她不會贏的結果。 提示版標注的剩余時間不多了,起碼她的耐力不太夠了,雖然限制在16平米內,但她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跑動出擊。 可她真的很想要那個開關,那個控制她身體的開關,那實在太有用了,不能讓加雷斯把它拿在手里。 還能怎么辦呢?她一時失去了思路,加雷斯就這樣凝視著她,并不責怪或者發怒,他只是看著她,他甚至很擔憂,就好像她對他不管不顧的攻擊是一種不良征兆,她心靈腐壞的證據。 “先停止比賽吧,現在有別的問題要處理?!?/br> 加雷斯說。 又是這樣,他永遠不進行清晰的說明,好像他掌握了真理,按著他的思路來就夠了。 可她不覺得有必要停止,何況她還不想輸。 “嘿,聽著?!?/br> 有誰在她耳邊說話。 不是加雷斯。 “嘿,是我,珀西?!?/br> 她沒想到她的奴隸這么忠誠,以靈體狀態來為她排憂解難。 “繼續用那個硬幣,重新拋一次,這次換個問題。你問它,它能不能做到,進一步地借用你的力量?!?/br> “誰的?我的?” 林溫不太確定。 “是的,你的?,F在,問它能不能借用你的深淵力量?!?/br> 那是什么,是因為我其實已經死了嗎?林溫心里嘀咕著,但她還是照做了。 她再次發起攻擊。 這一次,硬幣還沒有落到她手上,她就看到了答案。 硬幣此番沒有呼出火焰,它呼喚的是黑暗,極濃的,化不開的黑暗。 它擊中加雷斯時,比任何一次都要冷漠且嚴酷,它完全輕視著加雷斯的生命和意志,驅使他伏倒在地。 硬幣還在繼續傾倒著黑暗,源源不斷的黑暗。 很奇怪,林溫竟然辨識出了那黑暗是什么。 那是冥河,流動的冥河,它裹挾著每一個不幸掉落在此的人類,朝著沒有盡頭的西方流。 林溫確實感到這股力量與自己有關,但,為什么。 河流的力量極其強大,人類無法反抗。 加雷斯被冥河推到了界外,他輸了。 林溫感到小臂癢癢的,有一個符文轉移到了她身上,對應的術法也灌入了她腦海。 目標達成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加雷斯看起來糟糕極了,冥河穿透他的身體,而他還在抵抗,試圖修復連鮮血都淌不出的空洞。 她其實還不想讓加雷斯死,沒到那種程度,而且他不是還有用嗎? 林溫嘗試著收回冥河的力量,她在腦海中進行著這種想法,而河水似乎真的聽從了她的命令,靜靜地撤回,撤回虛空之中。 雖然這并沒有讓加雷斯的身體被修復,但他總算脫離了那種死生未定的狀態,開始呼吸。 加雷斯艱難地喘氣,他低頭大喘氣,林溫不想同情他,這不是還活著嗎?他抬頭,浸滿鮮血的眼睛幾乎不能視物,可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你還好嗎,還能控制自己的思維嗎?你能想起封印是怎么被解除的嗎?” 他渾身上下都是被冥河侵蝕的慘烈痕跡,相當糟糕,回復術法在起作用,但很慢很慢。 哈? 她更糊涂了。 什么封印。 此時,珀西又說話了。 “你體內封印的,正是你從我這里取走的力量。我一直等待著你出現,等待著你回來,等待著你,成為我的jiejie,實現你的承諾?!?/br> 珀西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并且只在她耳邊回響,加雷斯聽不到。 她甚至不能確定,那是不是真的是珀西,因為她其實不能看見他。 聲音聽起來是一樣的??烧Z氣,遠比平時的珀西要冷酷,要成熟。 “許多許多年前——當然,這是從我的角度來說——有一個人類的亡魂來到我的監牢。最初,我理智地不信任她;最后,我錯誤地信任了她,依戀著她。以至于讓她傷害我,殺死我,幾乎奪走了我全部的力量,使我不得不——” 珀西還沒有說完,加雷斯就幾乎是爬到她面前,像預演過無數次一樣,用鮮血在她掌心果斷地畫出一個符咒。他的嘴角逸出的不僅是血,還有一連串封印邪物的咒文。 他艱難地,完成了再次封印。 “你應該相信我,”他吐著血,幾乎撐不下去,“這就是我和我祖母的約定?!?/br> 林溫還想問點什么,隨便問這兩個人誰都行,可誰都沒有聲音。珀西不再回應,加雷斯倒在地上,有呼吸和脈搏,但眼睛,就是不睜開,無論她怎么呼喚,也不醒來。 她猶豫了一下,撥響了珀西的電話。 “什么事?” 對面傳來的,依舊是不怎么有活力的,懶散的青少年聲音,就是她所知道的,那個孩子氣的珀西。 和剛剛的,明顯不一樣。 “快點掛掉?!?/br> 加雷斯似乎被某種魔力波動擊穿,他醒了過來,他費力地開口說話。這次他竟然想要繼續解釋,卻沒有力氣解釋,在進行說明前,就又一次閉上了雙眼。 “聽聲音,你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我剛才也有點頭暈,感覺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不過不管怎樣,”珀西在電話那頭說,“你可以相信我。丹尼爾走之前,也和我談過了。我們對兄弟姐妹,要有無條件的親情愛,以及足夠的信任?!?/br> 為什么要相信你。聽這家伙談論愛,林溫毛骨悚然。 她有種直覺珀西會像恐怖電影的邪靈一樣,循著信號出現。 她不詳的預感成真了。 金發的珀西蹲在昏迷的加雷斯旁邊,觀察著他身上的缺口。 “Sis,這家伙是不是很討厭,我們要不要把他——” 珀西還沒說完,林溫就按照自己不久前學到的要領,狠狠給了他一記勾拳,直接把珀西砸暈了過去。 這一個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個也不能信,一個也不能放過。 林溫摘下加雷斯手上的戒指,說好贏了就給她的。她細心包好,放在口袋里,要知道如果這是什么圣物,變回蘇莉溫的身體可能會使之失效。 她這才試驗了身體轉換的開關,能用。很好,她明天可以正常上學了,遲到和曠課都會扣積分,她現在可是赤貧狀態。 至于這兩人,反正也死不了,有什么話讓他們自己說去吧!溫走出這間別墅,聯系了家里的司機。今天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就想好好睡一覺,勞累的她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此時,她的手機卻響了。 不是詢問位置的司機,也不是詐尸的珀西,是那個對著她和珀西反復強調親情愛,family love的家伙。 是丹。 她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