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淵?!?/br> 魔淵在魔界的最深處,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到過那里。 如果這一次蘇醒不是意拂悲去到魔界先一步將魂魄搜集齊,那么這些魂魄最終也會全都聚集到魔淵里。 只是他醒來的時間就不會那么快了。 “你的意思是,魔淵可以重塑你的rou身?” “不錯?!辩醯溃骸安贿^速度的快慢取決于魔淵里魔氣的強弱,魔氣越強盛的時期重塑的時間就越短?!?/br> “那放到現在呢?” “起碼百年以上?!?/br> “如果是百年以上,那么是不是就等于,如今魔淵里很可能已經有一具你的rou身存在了?”佛魔大戰已然過去百年之久,優曇也因為體內琰魔王的力量覺醒而自爆,如果按照琰魔王說的,那么那些魂魄重新聚集到魔淵之后,便是琰魔王蘇醒之時。 “嗯?!碑吘顾弦淮纬了瘯r間不是從優曇自爆算起,而是從他留下魔子在優曇體內算起的。 “那也就意味著,意拂悲根本不需要舍棄rou身給你?”少年不禁問道。 “嗯?!辩醮鬼?,還是開了口:“但始終是有不同的?!?/br> “哪里不同?” “意拂悲的rou身是完整的?!辩醯?。 “什么意思?”少年不解。 琰魔王按上自己的心口,淡淡道:“我能感覺到心在跳動,但是以前的我,從來就沒有感受到過?!?/br> 所有自魔淵中重塑的rou身里面,都是沒有心的。 他說罷,轉向少年,緩緩言道:“所以,如果要我勘破情劫,其實很簡單,舍去這具rou身,回到魔淵便可,很簡單不是嗎?” “那你會嗎?” 會嗎? 當然不會。 他舍不得。 一直以來琰魔王都覺得時間是一種很神秘的現象,萬萬年的流逝,他大部分時候是感受不到的,就像那些明明發生過的事情,他都覺得好像是別人的事情一樣。 但作為優曇和意拂悲相處的百年,卻像是刻進了腦海和心里,一刻都忘不掉,好似每個細節都發生在昨天,當他回頭望時,一切都好像歷歷在目。 這也是因為多了一顆心的緣故嗎? “既然如此,你要接受我的提議嗎?”少年再問。 琰魔王注視少年認真卻單純的雙眼,語氣平淡無波:“就算我能接受,我們之間也不會生出愛?!?/br> “為什么?”少年不解。 “因為你只是好奇,并不是真的愛,而若僅僅只是好奇,那就不可能彼此相愛?!辩趸卮?。 “我可以學?!鄙倌甑?。 “如果你真的懂得愛,就不會這樣說了?!辩趼勓詭缀跻α?,真是孩子話。 少年歪著頭,想了片刻道:“我聽說,愛是人間最玄之又玄的東西,這樣東西佛界和魔界都沒有,是嗎?” “嗯?!?/br> “可是你作為魔王,卻嘗到了‘愛’,那么剛才我說的‘佛界和魔界都沒有’這句話就不成立了?!?/br> “你想說明什么?” “我想說明的是,愛可能發生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以及任何人身上,既然你覺得我們之間不會生出愛,那么不如來打個賭,如何?”少年忽然提議說。 “賭什么?” “賭我會不會愛上你?!?/br> “可是我不需要你愛上我?!?/br> “但我需要,而且這個賭的賭注你不想先聽一聽嗎?” “你說?!?/br> “什么時候我真正愛上了你,但你依然沒有愛上我,那么我就會離開你,如何?” “就這樣?” “對,就這樣?!鄙倌暾f道:“我與你分屬不同境界,雖然答應了意拂悲要照顧你,可是你若恢復到全盛時期,也就不需要我的照顧了,而勘破情劫這一項,當我愛上你你卻還繼續愛著意拂悲的話,也就意味著我永遠都不可能幫得到你,那么我就認輸,但倘若現在就讓我放棄,這份因果我就無法跟意拂悲了結了?!?/br> 少年這樣說乍聽之下好像很有道理,但如果細想一下就會覺得荒謬,如果這一切都是基于想要幫助他勘破情劫為目的,那么少年沒必要無緣無故把自己折騰進來。 “有這個必要嗎?” 少年聳聳肩說:“或許你覺得沒有必要,但在勘破情劫一事上我的確找不到其他幫助你的法門?!?/br> “那我勸你最好另找別的事而不是在勘破情劫上下功夫?!?/br> “很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和意拂悲之間的因果就只有你而已?!鄙倌陞s道。 琰魔王頓時覺得這就像是一個難解的結,事實上他阻止不了少年,少年想做任何事,都是他的自由。 如今少年執意要了結與意拂悲之間的因果所以要幫助他擺脫情劫,可這分明是一件多余的事,于是琰魔王問:“那么在你的設想中,當你與我彼此相愛之后,我們又要如何從情劫中勘破?” “情緣盡了就自然能勘破了,人間不是有一句老話叫‘癡男怨女’嗎,等我們走到這一步,差不多也就達到目的了吧?” 少年的話天真又沒心沒肺,琰魔王聽了只覺得著實有些啼笑皆非,如果“愛”就是奔著“分開”去的,那又何必要去愛? “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直接從愛意拂悲這件事中解脫出來?比如換回你的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