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知道那方子沒什么用，只是壽安宮那女人怎么一點不像日薄西山的樣？這兩日居然還準備大肆cao辦壽辰，這讓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你先起來吧?！碧筇Я颂?，沈清霜恭順地立在一旁。

    金鳳給太后換了杯茶，輕聲道：“太后，要傳小安子嗎？”

    太后點頭。

    問向立著的姑娘：“沈清霜，你知道小安子嗎？”

    “回太后，聽名字應該是個小太監?！?/br>
    太后：“......”

    這還用她說嗎？

    沒多會，一個眉清目秀但唯唯諾諾的小太監走進來跪下了：“奴才參見太后?！?/br>
    “小安子，你將看到的說與沈小姐聽?！?/br>
    小安子恭敬道：“是。奴才上月在壽安宮當差的時候，親眼看見四殿下帶著沈小姐進壽安宮，五日來一次，一共來了四次。每次一來都好幾個時辰，走的時候賢太妃娘娘神采奕奕，歡喜得很?！?/br>
    沈清霜等著他說下文，誰知他停住了。

    “所以呢？”

    連個結論都沒有，說的什么勁？

    小安子愣了，支支吾吾道：“所以，奴才認為是沈小姐治好了太妃娘娘?！?/br>
    沈清霜奇了，笑道：“小公公，我與四殿下一起進的壽安宮，你為什么不認為是四殿下治好的賢太妃娘娘？”

    “四殿下不會醫術?！?/br>
    “那你認為我開出的那方子能比御醫強？”

    “反正是治好了?！?/br>
    “我謝謝你。承你吉言，那是不是該給我獎賞？”

    聽著這亂七八糟的對話，太后只覺得耳朵疼，讓小安子先退下了。

    沈清霜不懼，一來她施針的時候除了賢太妃與玉平，其余人都不在。二來，就算真的是她治好了，她有親爹，她親爹可親口說了：“那就治吧?！?/br>
    那就治吧，這就代表出事了有人扛！

    太后靜靜地看著這臉上無憂亦無懼的姑娘，淡淡道：“不管是不是你治好的，能看到賢太妃好轉，本宮心中也是欣慰?！?/br>
    欣慰？沈清霜覺得自己眼拙，真的一點沒看出來。

    太后接著道：“沈小姐，既然你會醫術，不如來給本宮把把脈?！?/br>
    把脈？

    這是什么鬼？

    御醫都死光了嗎？

    沈清霜不敢，怯怯道：“太后，其實臣女的醫術真的上不得臺面，太后鳳體尊貴，臣女怕誤診?！?/br>
    太后神情淡漠高傲：“無妨，過來吧?！?/br>
    “是?！彼钗豢跉?，邁著小步走了過去，力求維持端莊的形象。

    手搭上太后的腕，神色微動，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太后輕啟朱唇，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太后稍等，讓臣女再把一會兒?！?/br>
    終于，她將手拿了下來。

    “本宮是什么??？”

    太后的眼神凌厲，看得她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注意到她的手指輕微顫抖，這更印證了心中猜測。

    難怪書中提過宮中御醫莫名其妙死了不少，莫非是與太后有關？

    生命誠可貴，生命誠可貴，沈清霜默念著。

    快速平復了心緒：“回太后，臣女沒有診出來。不瞞太后，臣女會的也就是風寒感冒之類的病癥，還是與鄉野大夫學的，太后的病癥已經超出了臣女的認知?！?/br>
    太后冷哼一聲，眼睛滿是質疑：“你說謊！”

    沈清霜連忙跪下：“臣女不敢。太后可以查看臣女開給賢太妃的藥方，其實也就是醫治風寒的，又添了些進補的藥材，于身體無害罷了?！?/br>
    太后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她一臉無辜，就這么耗著。

    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贏了。

    良久，只聽一聲：“你起來吧?！?/br>
    沈清霜松了一口氣，面上仍誠惶誠恐。她覺得自己若是進演藝圈，定然是演戲的一把好手。

    “你可有意進宮為妃？”

    為妃......妃......

    當下結巴了：“太......太后，臣女自幼頑劣成性，且風評太差，根本不配入宮?！?/br>
    太后幽幽道：“頑劣成性，調教調教就行了。至于風評，人云亦云罷了，不足為信。且賢太妃喜歡你，足以證明你并非那么不堪。你是定安將軍嫡女，家世不算低，為妃夠了?！?/br>
    這哪里是給她兒子找妃子，這是給賢太妃添堵，順帶穩固她兒子的江山。

    沈清霜萬萬不愿意，皇帝是什么好東西，三宮六院、負心薄幸，她哪怕一輩子不嫁也不能進宮。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若真是進宮，這首詩說的就是自己了吧？

    凄清悲慘的宮中生活，想起來就可怕。

    沈清霜不敢再想，掐了自己一把，眼淚立時出來了。

    “得太后憐愛，臣女不勝感激。只是臣女......臣女......”

    “你什么？”

    正當沈清霜準備編故事的時候，金鳳來報：“太后，十五王爺求見?！?/br>
    太后眸色漸深，他不是一向不沾祥寧宮嗎？

    “傳吧?！?/br>
    理了理衣裳，拂了拂頭發，端莊雍容地坐著。

    顧云間本與沈清彥兄弟倆小聚，忽聽碧玉說太后傳召沈清霜進宮，便一起跟著來了。

    沈清彥無官職在身，不便說話。而沈清朗身為少將軍，身份敏感，若與太后有沖突，不好收場。故而三人商議，顧云間進殿，其余二人在殿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