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可不是嘛, 不止鳳棲梧, 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沒料到會發生那種反轉。雖然不像你這般失去意識,但聽說他傷得也不輕。你這把刀有點意思啊?!?/br> “是我師父留給我的?!鼻f鳴臉上終于有了變化。 “相泠?雖然改變有點大, 但也依稀能看出她以往的煉器風格?!蹦腥它c評道。 “你認識我師父?”莊鳴連忙追問。 “算是吧, ”男人不以為意, “好歹也救過她幾次?!?/br> 莊鳴情緒又低落下去:“要是師父出關后知道第三峰沒了……” 要不是他頭上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沒有好下手的地方,男人保準給他個爆栗, 沒好氣地說:“都說了還有最后一場,年紀輕輕就耳背了?” “可,第三峰不是沒人了嗎?”莊鳴完全沒被安慰到。 “哦,這個的話,他們貌似已經找到人?!?/br> - 比試臺上,消弭手戴著一副森冷的鬼面,將臉遮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地站在一邊,身旁只有一名裁判,所謂的對手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身為一名殺手,本來他還擔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招容易被人找到應對的方法,若有人以此研究出針對自己的招式,對他以后的職業生涯實屬不利。 要不是自己急著用錢,加上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他也不會來淌這趟渾水。 沒想到對面遲遲沒有人出現。 今天這是什么幸運日! 難道是老天體諒他平日殺人太辛苦,特意給他個機會讓他站著把錢賺了? 消弭手的鬼面在陽光下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冷酷,誰也不知道他正在心中默念著時間再過快點。 相比于他的淡定,場外的人卻是議論紛紛。 “第三峰這果然是沒人了吧?” “還等什么?不如直接宣布結果吧!” “聽說第三峰找到幫手了,正在往這邊趕?!币蝗讼⒈容^靈通,給旁邊幾人解釋,“不過如果在規定時間內趕不上的話,估計就只能當棄權處理了?!?/br> 有人聽見這話特意轉頭看了江黎一眼:“江師姐好像一點都不急,應該能趕上吧?!?/br> 江黎雖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慌得一批。 她維持著當前的姿勢,只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嘴唇,再次同身旁之人問起從入場到現在不下數次的問題。 “你那師弟還沒來嗎?” 虞初羽擠出一抹笑,語氣異常溫柔:“我并沒有比你多長一只眼睛?!?/br> 所以,你自己不會看嗎? “要不你催一下?”江黎剛說完又自行否決,“算了,耽擱了趕路的時間怎么辦?!?/br> 虞初羽:“……” 眼見時間就要到了,裁判收到示意,正要開口,下一瞬,鬢間的發絲毫無征兆地在眼前晃了下,回過神來,眼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裁判看著來人懵了瞬。 對方顯然是趕著來的,氣息尚且有點不穩。就見他長舒一口氣,這才對上自己的視線,示意道:“幽霽?!?/br> 說完就迫不及待抬頭朝場外看去,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裁判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將方才尚未出口的說辭一改:“第三峰幽霽對第五峰消弭手?!?/br> 幽霽收回目光,看向對面戴著鬼面的對手時正色起來。 場外的觀眾見終于來人,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這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比試臺上又不靠臉,除非是合歡宗那些慣用媚術的,這人看著就不強的樣子?!?/br> “也沒見他身上帶著什么武器,確實看不出路數?!?/br> 劍修使劍,刀修用刀,若是法修,身上總會帶些增靈用的配件法器,就比如鳳棲梧那身紅衣。 有人玩笑道:“難不成是體修?” 其他人一笑置之,顯然沒將這個離譜的猜測放心上。 畢竟怎么都無法將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翩翩少年和印象中肌rou賁張的體修聯系在一起。 消弭手聽到那句猜測時,心頭卻是“咯噔”一下。 他應該……不會這么倒霉吧? 正在心中自我安慰著,就看見對面的人直直地朝自己沖了過來,右手握拳,儼然一副rou搏的架勢。 “艸!” 消弭手眼皮一跳。 都不用靠近,一股無上的壓迫感已是撲面而來,他只感覺仿佛被什么猛禽盯上一般,身上的汗毛倒立。 曾無數次救他一命的危機感頓時飚至頂峰。 于是場外的人毫無征兆地看見了這樣一幕:少年尚且剛一動身,消弭手就已經開始逃竄了。 眾人:“?” 打假賽,舉報了! 然而幾乎是前后腳的功夫,一聲巨響轟然從臺上傳來。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晃,場上已是沙礫漫天。 等塵埃落定后,就見那個長相出眾的少年赫然站在四五人深的坑底,以他為中心,地面形成一道十數米的圓形深坑。 幽霽無聲地轉了轉手腕,臉上浮現幾分不甚滿意的神情。 打偏了。 消弭手連同場外的人齊齊咽了口口水,一臉的欲哭無淚。 果然,殺生是沒有好下場的,從前造的孽終究還是會返到自己頭上。 這人克他! 觀眾席上轟然炸開。 一人咽了咽口水:“你們看清剛剛是怎么回事了嗎?” “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器?不至于真是體修吧?” “也沒見哪個體修有這威力啊,人又不比妖獸,生來就有那般強健的rou身,畢竟上限在那擺著。而且光靠rou身也沒用,還要輔以相應的功法。但消弭手的名頭你們不會沒聽說過吧?就是因為他能抹消對方的靈力,讓對方的招式失效,才有了這一稱號。如今所有修士的招式術法都以靈力為根基,消弭手的存在幾乎是天然的壓制。聽說他還殺過不少元嬰修士?!?/br> “這么說,剛剛那一拳真就只是單純的rou身力量?”有人神情恍惚,“但這可能嗎?” “急什么,比試不是還沒有結束嘛?!币蝗藢捨康?。 他剛說完,下一秒,消弭手的聲音響徹整個比武場:“我認輸!” 消弭手:開玩笑,接單也不能把命搭上。 所有人:“……” “?。?!” 不是,你們殺手都這么沒競技精神的嗎?! 能不能和上一組的學學! 就當他們準備出聲譴責時,突然發現另一位當事人已經跑得沒影了。 不是,人消弭手至少還在臺上呢! 你趕著投胎嗎? 裁判茫然地左右看看,最終宣布:“第三峰幽霽勝?!?/br> 一時間,所有人的話堵在喉嚨,不上不下。 - “師姐!” 幽霽迫不及待地湊到虞初羽跟前眼巴巴地看著她,像是一條被冷落已久大狗狗,眼神中帶著一抹委屈。 “你這么久都沒聯系我?!?/br> 虞初羽抬頭看著眼前高她大半個頭的少年,頓時一陣心虛,立即轉移話題:“你身上的傷可都好全了?方才在上面可有傷到?!?/br> 幽霽頓時伸出右手,順桿上爬,頓時將方才的話拋之腦后:“手有點疼?!?/br> 只見他白皙修長的指節上微微泛紅,和那“粉身碎骨”的場地相比,確實傷得有點“重”。 江黎在一旁默默翻了個白眼。 虞初羽認識的人好像都有點大病。 但她到底還有點眼力勁兒,沒有打斷人家同門敘舊。 不過她顯然忘了自己的弟弟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就見江淮眼神泛光,仿佛讀不懂空氣似的,直愣愣地插入兩人的對話,開口就是一個兄弟:“幽兄,你方才那一拳是怎么做到的!” 幽霽眼見師姐出于補償心理就要有所表示,怎么也沒想到會被打斷,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眼前這個二愣子,想刀人的眼神怎么都藏不住。 半晌擠出一個無害的笑:“你想試試嗎?” “行……”江淮剛想應聲,就被江黎毅然決然地捂嘴。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苯枵f完,直接將其拖走。 錯過了時機,幽霽一臉的悶悶不樂。 虞初羽看著有點好笑:“走吧,回去幫你擦藥?!?/br> “ovo?”幽霽眼睛一亮,瞬間被哄好,“嗯!” 簡禎遠遠看著這一幕,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記得那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