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柳芽吐露心事（4）

    柳芽嘆了一口氣，是啊，王書記說的何嘗不是現實呢。那些閑著不做事的人，反倒有大把的功夫琢磨自己的利益和未來，象她和王書記這樣的人，整天忙于各種公務，為社會的發展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屬于自己的私事，正因為如此，她這樣的老實人往往會在各種機會面前吃虧。誰都明白個中的潛規則，在干部提升的關鍵時刻，連自己都不主動，又有幾個領導能像王書記那樣呢？

    柳芽還在遐想，又聽見王書記說：“不過，柳芽。我今天正要和談談你的事。這些天，省上的領導也和我多次交換了意見，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也聽取了我的想法。坦率地說，我決定擔一擔這個風險，能夠把你這樣有能力的干部用到刀刃上，是我本人和市委都愿意看到的……”聽到王書記這樣表態，柳芽抑制不住有幾分激動。

    王江又說：“這么對你說吧，包括省上的有些領導也提出了憂慮，但是我覺得冒這個風險是值得的，我雖然不完全了解你，但是我相信你的品質，也相信你的覺悟?！彼ｎD了一刻，柳芽插話道：“你憑什么這樣說呢？”

    “憑直覺啊。我還要說，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我覺得你和你丈夫完全是兩類人。不不，現在你丈夫需然有嫌疑，但是也還沒有最后的定論。倘若有一天確定你丈夫是有罪之人，他也只能代表他，不能代表你?，F在都什么時代了，過去那種株連做法顯然是不符合現代邏輯的……”王江一口氣說了這些話。柳芽算是完全明白了，今晚王江約她，就是要向她傳遞這信息。十分明顯，這個信息對于柳芽來說算是一劑強心針，也帶來了力量與希望。柳芽也知道，王江書記的這個決策對于他本人來說完全是一柄雙刃劍，要是有人拿她丈夫的事情來做文章，讓省里面或者更高層的領導偏聽偏信了，這就不是她柳芽一個的命運要發生改變了，就連現在大權在握的王江一樣會跟著他倒霉。于是她長嘆了一口氣，十分委婉地說：“王書記，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王江坦然地說：“當然?！?/br>
    柳芽說：“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我懂，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何對我要這樣呢？”

    王江絲毫沒有猶豫地說：“哦，柳芽同志。我可得提醒你，在提拔你的問題上，我是經過了仔細思量和斟酌的，起碼我的決定不帶有任何私心雜念，更不會有任何的私欲。憑心而論，我和市委選擇你不是一點風險都沒有，但是這點風險與我內心的坦蕩和現在燈城市政府的實際需要比較，前者就顯得很渺小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你其實是燈城的功臣，燈城過去一個階段的經濟改革，你是付出了重要貢獻的。所以你還真不是無功受祿的，你就是當之無愧的?，F在我理解你的心情，因為你丈夫的事情，把你的生活，甚至把你的工作節奏都打亂了，所以你的內心有些脆弱，把很多事情也弄混淆了，對很多事情的看法也失去了理性?！彼ｎD了一刻又說：“你也許不知道，清風縣呂薇縣長也找到我了，她從工作的需要出發提出需要你的幫助和指導，也提出了你是主管燈城經濟發展的不二人選，持這種意見的干部不在少數，所以柳芽同志，我得提醒你，很多同志等著你的支持和幫助呢。我希望你盡快甩掉生活中的包袱，丟掉一些沉重的負擔和壓力，輕裝上陣，與政府的同志，與市委的同志一起把燈城的經濟工作開展好。老實說，就連豪邁同志也向我建議重用你呢。所以我相信，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后來王江再說了些什么溢美之詞柳芽往了，也沒有往心里去，但是她明白，“兩會”之后，她就要被推上市政府的前臺了。

    兩人剛剛商議完畢，豪邁就趕過來了。顯然是王書記預先安排好的。他一見面就說：“兩位都在??？書記，我得給你匯報最新情況?！?/br>
    柳芽連忙說：“我回避一下吧？你們聊吧?！?/br>
    王江揮揮手說：“沒什么的，老豪要匯報的是馮教授的問題，你聽聽也無妨?！?/br>
    豪邁也說：“是的，關于馮教授的最新情況。北京警方剛剛傳來的消息?！?/br>
    柳芽雖然留下來了，但她內心立刻糾結起來，馮云云畢竟是的丈夫啊。王江和豪邁的意思很明確，他們早就不把她當局外人了，即便是他丈夫的事，兩人也沒有打算隱瞞她。實際上，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按理說兩人應該回避她，由此可見兩人對她已經格外信任了。

    只聽見豪邁說：“現在馮教授已經正式申請去國外了，因為現階段司法部門還沒有公開對他采取措施，所以他的申請已經獲得了學校和相關部門的批準……”

    王江著急地問：“難道就讓他離境了？”柳芽也急到了嗓子眼。

    豪邁說：“看來我們嘀咕了馮教授的能量，現在的問題有點復雜了。他到國外去的消息現在在境外已經公布了，相關的學術機構和大學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有很多機構已經發表歡迎他的新聞……”

    王江望了柳芽一眼，柳芽此刻的內心象打碎了五味瓶。從個人的感情方面來說，她當然希望馮云云能夠平安處境，甚至希望組織上放他一馬?？伤芮宄?，他犯下的罪惡是不可能這樣不了了之的，國家機器當然不會輕易讓他這樣的敗類如魚得水的離開。她內心十分緊張地等候著豪邁往下說。

    豪邁接著說：“我們也把相關的情況報告了北京的相關領導機關，領導機關也給了答復?！?/br>
    “怎么說？”王江關切地問。

    “相關部門指示為注意國際影響，先放行，隨后跟進。領導也言明了，我們現在還處于偵破階段，也沒有什么鐵證證明人家就是罪犯?！焙肋~有點犯難地說。誰都清楚，一旦讓馮云云順利的踏出國門，還不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變故呢。這還只是其一。其二是今后在捕獲馮云云的難度上無形之中就加大了，現在雖然有很多的證據鏈指向他，今后取證也就更加有難度了。其三還有一個問題，這個時候允許馮云云離開國境，會給燈城的干部群眾或者知情的人留下一個話柄，會有人說因為馮云云是國際知名教授，妻子是燈城的副市長，在處理他的問題上組織上就網開一面……這些問題恐怕是在場三個人都想到了的。豪邁固然是最著急的人，可他確實也別無他法，王江也是如此。唯獨心態不一樣的可能就是柳芽了，起碼她覺得馮云云此刻沒有過去的一個階段危險了。

    王江雙手一攤說：“既然是上面的指示，我們也只能執行啊。你在北京的警力怎么安排？”

    豪邁說：“我正要請示您和省公安廳呢。我們在國內辦案相對方便，可是要處境就麻煩許多，手續也相對繁雜，當然也涉及到辦案經費?！?/br>
    王江問：“不管怎樣，這個線索是不可能斷的吧？”

    豪邁說：“是的?！?/br>
    王江又問：“能請國際刑警協助嗎？”

    豪邁說：“這個當然也考慮了，可是國際刑警組織的協助是很有限的，很多工作還得我們自己做?！?/br>
    王江說：“既然這樣，你就先請示省公安廳和北京方面吧。市里面等到他們有了態度再定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