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市委的定海神針

    其實，警方在征得了市委書記王江的同意之后，對柳芽家里的電話已經實施了監控了。剛才馮云云與陌生男人的對話，同樣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這一次通話結束之后的五分鐘，豪邁副市長就接到了值班副局長的電話。

    豪邁指示說：“不要打草驚蛇，一切按部就班就是了。讓相關部門查清楚陌生電話是在什么位置到的?！?/br>
    值班局長說：“好的，我已經布置下去了，不會出現誤差的?！?/br>
    今天的會議是聽取市人大的工作總結和回報，由人大主任王江同志主持，市人大黨組書記、常務副主任代表常委會作工作報告。會議的間隙，豪邁還是抽空找了王江書記。

    王江問道：“憑你的直覺，這又會是那一出戲呢？”

    豪邁說：“初步斷定，這可能與馮云云無關，有可能是對柳芽副市長心懷不軌的人所為?！?/br>
    王江問：“他們這是要干什么呢？”

    豪邁說：“我個人推測，這個電話就是沖柳芽副市長來的，至于目的嘛，現在還真的很難說。也只能繼續監控了?！?/br>
    王江關切地說：“你老弟也很辛苦，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杜絕不該發生的事。馮云云的情況怎樣？你們把人家看護了幾個小時？”

    豪邁壓低了聲音說：“我正要向你匯報一個特殊情況呢?！笨此麡幼?，似乎掌握了什么重大證據，或者案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王江不由得咯噔一下，問道：“怎么說來，馮云云真的有問題？那么柳芽呢？她會卷到這些事情里面去嗎？”

    豪邁說：“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我現在也不敢貿然斷言。只是今天的新情況讓人覺得費解?！?/br>
    “什么情況？”王江關切地問。

    豪邁說：“這一次馮云云回燈城，并非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來了一個博士研究生助理。這個人是女的，人長得格外艷麗，據說也十分有才華。讓人不好理解的是，她竟然住進了燈城酒店的五星級套房。今天我們的外圍的女警察監視了她的行蹤，發現她花錢去流水，一個下午竟然闊綽的花掉了十多萬元錢，專挑奢侈品購買……”

    當然這是一個重要疑點，王江書記不安地說：“這能說明什么呢？要是人家本來就有錢呢？從北京那個大地方來的人，誰說得清楚人家的其他背景呢？舉個例子吧，就是本市的小雅局長，她到了外地購物不同樣是她這樣的做派嗎？難道你就憑這個能說明人家的來源不明？”

    豪邁說：“我們當然考慮到這方面的情況了，這個女博士的家庭背景我們都了解過了，她不過就是普通公務員家庭出身，她的身邊也沒有豪門親戚朋友，所以才引起了我們的懷疑?！?/br>
    王江說：“你是說這事與馮教授有關？”

    豪邁說：“我們偵查過了，這個馮教授渾身名牌，但是身上的這一身打扮，沒有十萬八萬都是拿不下來的。他平時出手也相當的闊綽，這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也是這個馮教授打著柳芽副市長的名義訂下的。另外，我們的外線警察還傳來一個消息，據說這個馮教授行蹤詭異，身邊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女生出入，還有不少女生為她墮過胎……總之，這個馮教授是個讓人難以捉摸的人物?！?/br>
    王江說：“按照你的說法，這個馮教授這樣奢侈，可是我見柳芽倒是很樸素的??？這符合邏輯嗎？”

    豪邁說：“正因為這樣，我初步斷定馮教授的一切，可能都與柳芽副市長無關?！?/br>
    王江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氣，他從內心來講不愿意柳芽卷入其間。他還指望著柳芽能成為與他一起改變燈城的鐵桿戰友呢。這樣一個有前途的女干部，千萬不要因為丈夫的事情毀了。于是說：“你說的這些情況，現在都要高度保密，其中也包括對柳芽副市長。我堅信一個道理，真金不怕火煉。但是你們那邊一定要守住底線，不要給燈城再添節外生枝?！?/br>
    “是?！焙肋~異常堅定地回答。然后起身離開了王書記。

    王江書記是一位非常具有開拓意識的領導，他早年在省委組織部工作了十年，一直做到處長才離開。隨后到地方大市出任市委常委兼任組織部長，再調到省委做了一屆的副秘書長。所以他看人是十分具有眼光的，他和柳芽共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能斷定柳芽是一位品質上乘，意志堅定的干部。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夫君干那些違法亂紀的骯臟事兒。倘若說馮教授真的有問題的，那么柳芽一定是毫不知情的。所以王江心里暗下決心，不管事態怎樣發展，他用柳芽的決心都不會改變。

    現在省委已經大致同意了市委的意見，也就是說，柳芽在這一次“兩會”之后，就要走上更重要的工作崗位了。不出意外，她就是市委常委兼任市政府常務副市長了。但是王江也很清楚，要把市里面的各項工作搞好，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搞好干部之間的疏導與平衡?，F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有這樣一個難題。如何讓煌煌接受柳芽出任市政府主要領導的這個事實。

    煌煌雖然從政時間比柳芽稍短，但是他在燈城的勢力是可想而知的。不管別人成不承認他的政績和能力，他網羅干部的手腕是相當高明的。所以，王江要選在一個恰當的時間與煌煌交換意見，并且暗示他組織上的相關決定，也好讓煌煌在關鍵時刻站在市委的一邊。

    會議休息的間隙，王江讓秘書找來煌煌?；突瓦@個善于走關系的人，早就到省里面打探到他即將升任市委常委的消息了。按照一般人的理解?，F在市政府沒有市長，也沒有常務副市長，他煌煌是排位最靠前的，也是上面指定的臨時代理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副市長。只要他能進入市委常委，至少也就說明他不是市長人選就是常務副市長的人選了。

    在煌煌的辭典里，他現在就已經是市政府的主要負責人了。見了王江書記，他滿臉笑容地說：“書記，你好?！毖哉Z之間，充滿自信。

    王江書記說：“你坐吧？我們好久都沒有交流了。今天開會的間隙，也正好有時間，不妨我們就閑聊一陣吧？”

    煌煌說：“我可不敢跟書記你閑聊，政府那邊的各項工作雖然都在正常運轉，但是也還存在不少的問題。書記你有什么指示就說吧，我一定不折不扣回去認真執行?！焙茱@然，他現在儼然政府的當家人了。這恰恰是王江書記心里最為不舒服的。雖然省委和市委同意他這個副市長代理主持政府的工作，但是上面說得明明確確的，是臨時代理主持。要是換了別的副市長，一定就會說回去和其他副市長商量。他倒好，擺出了一副市長的派頭來。

    王江書記明顯地皺了眉頭，但是多年官場的歷練，還是讓他很快恢復到了正常的思維，不管別人怎樣，他要進行的還得進行，絕不會因為情緒的不變化而影響他要完成的工作步驟。他淡然一笑，然后就打開了話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