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圖書的空間里，多出了一張沙發和一張茶幾。

    三霄端起一杯熱茶，吹了吹熱氣，隨后抬了抬眉毛，瞄了眼桌子另一邊的嚴哲。

    “死亡的感覺怎么樣？”

    “比起死亡，死亡前更加難熬?！?/br>
    嚴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種風穿過身體空洞的感覺，我這輩子怕是忘不了?！?/br>
    “如果當時不是我姐在場，我就哭出來了，太疼了?！?/br>
    三霄笑了一聲。

    “你這ai性格真差，以別人的痛苦為樂?！?/br>
    嚴哲吐槽了一句。

    “還好吧，和我差不多的ai都是直接把人綁到一個地方，然后動各種手術享受哀嚎的?！?/br>
    三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朝著半空一點。

    三根光柱出現，其中是三具完全不同的身體。

    “你的那具身體已經救不回來了，按照約定，我給你三個選項?！?/br>
    “義肢醫生、街頭偵探、公司人?！?/br>
    她向著嚴哲介紹完，補上了一句：

    “又或者，你想要上一具身體的同款，把他的故事延續下去？”

    嚴哲反問：“你還有同款？”

    三霄點了點頭：

    “當然，那只是一具克隆身體，他原來的身體可金貴著呢，哪兒能一開始就給你用?！?/br>
    “如果你選擇其他身體，你就能脫離這次的麻煩事，開啟新的人生，反之，你知道的，這次因為你，黑夜武裝和蓬萊醫藥都已經卷進來了?！?/br>
    “說不定還要死好多次哦?！?/br>
    聽著三霄的勸誡，嚴哲給出了堅定的答復：

    “多死幾次算什么，一直癱瘓在床上，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br>
    “醫院門外的那些清道夫，不會等我太久，我就算殺了他們，也會有新的一批過來?！?/br>
    “讓我的身體快點恢復健康，才是重中之重，為此，我需要這次任務的報酬?！?/br>
    三霄點了點頭，隨后打了個響指，三道光柱合并成一道，嚴哲所用的戰神一型出現在光柱中。

    “作為獎勵，我給你稍微升級一下，現在你的右手完全是義肢了，除此以外的身體基礎性能也有上升?！?/br>
    嚴哲：“能用智械獵人那種生物植入體嗎？身體里塞金屬，總有點隔應?！?/br>
    三霄：“你想得美哦，那種可貴了。還沒多實用?！?/br>
    “還有件事?！?/br>
    嚴哲想起了之前要問三霄的事情：

    “我用戰神一型的時候，會有不屬于我自己的記憶?！?/br>
    “看到一些東西的時候，腦海里會自動多出來一段記憶?！?/br>
    聽到嚴哲這話，三霄琢磨了一下，解釋道：

    “嚴哲，你聽說過空腦癥嗎？”

    “什么？”

    “一種罕見的病例?！?/br>
    三霄手指在半空一劃，一些病歷資料出現在嚴哲面前，這些病例最近的就在日暮市的醫院，最遠的可以追溯到舊時代。

    “一些病人得了腦水腫后，被發現大腦白質完全消失，相當于腦子里面空了?！?/br>
    “但他們的生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記憶能力、認知能力都非常良好?！?/br>
    “在病例越來越多后，腦科學家們重視起來，由此出現了一個關于記憶的猜測?！?/br>
    “那就是，記憶并不是只存在于大腦中，同樣的存在于身體的每個細胞當中?！?/br>
    吧嗒！

    三霄再打了個響指，一堆設計圖再度從半空出現。

    “克隆人的身體是從原體上提取dna培養的，再通過大數據構建出本體的‘意識空殼’，幫助腦信號和身體電信號同步?！?/br>
    “這樣人的意識填進去后，能夠最大化地減少排異和使用新身體的不適感，當然，除了你這種像是萬能兼用卡的特例，絕大部分人意識轉移后，依然會出現各式各樣的問題，瘋了的和偏癱的都不算少見?！?/br>
    “盡管克隆體從小到大，但克隆細胞來自于本體，如果細胞也是儲存記憶的介質，那么克隆體自帶本體的記憶，是完全可能的?！?/br>
    “再加上你的意識是通過意識空殼來和身體進行交互，達成對身體的控制，那些記憶隨著交互的電信號進入你的意識，是可能的?！?/br>
    解釋完后，三霄點破了嚴哲最擔心的事情：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預計你只會有本體百分之一左右的記憶，讓你在用這具身體的時候，神態、氣質更像他，對你的精神不會有大的影響?！?/br>
    嚴哲點了點頭，說實話三霄拿出來的那些資料，他一張都看不懂。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相信三霄。

    “對了，戰神一號機應該還在醫院搶救，你要怎么調換身體？”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嚴哲繼續關心起身體的問題：

    “再花幾十萬買通醫生？”

    三霄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微笑道：

    “你可太小看我了，你住的那個小醫院，我買通醫生才要花錢?！?/br>
    “我這樣的奇女子，大醫院的科室主任趕著給我送錢都得排隊呢?！?/br>
    “哦對了?！?/br>
    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關于你當下的任務，我有一個提示給你?！?/br>
    “來，湊過來我小聲地告訴你……”

    ……

    病床上的嚴哲猛然張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病床坐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胸肌輪廓豐滿，纏著白紗布，右臂覆蓋著仿生皮膚，但整根確定都變成了義肢。

    再看周圍，和日暮居民醫院完全不同，裝修明顯上了幾個檔次，而且還是單人病房，他在日暮居民醫院住的是多人病房，只是病友是植物人，兩人說不上話。

    “先生你醒啦？”

    隨著一陣耳熟的聲音，嚴哲轉過頭，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羿新雨。

    對上眼神后，羿新雨朝他宛然一笑：

    “醫生說你內臟受損很嚴重，不得不截掉了你的手臂，雖然我不太明白其中原理，但手術結束后，你恢復得就像詐尸一樣快?！?/br>
    “醫生甚至斷言，只要你能坐起來，就能再去街頭火拼?！?/br>
    嚴哲抬起右臂試了試，稍微重了點，但還算靈活。

    “他倒也沒說錯，我睡了多久？”

    “十七個小時?！?/br>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br>
    “沒有，我一直在跑各種檢查和藥物的手續，是一個黑皮膚的叔叔一直守著你，他好像是夜騎士里的領導，特別關心先生你?！?/br>
    “那也謝謝你了?！?/br>
    嚴哲撓了撓頭，接著問道：

    “莫娜怎么樣了？”

    聽到這個問題，羿新雨面露些許難色。

    “我正愁怎么跟你說這個呢?！?/br>
    她說：

    “莫娜小姐的狀態不算好，她想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