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盤算一番，白挽清認真聽著計云接下來的介紹。

    顧衍心細如發，方才女人眼里忽明忽暗的眼神他已經盡數捕捉，暗暗好奇她在想什么。

    一轉念，又驚覺自己為什么要在意白挽清的所思所想？

    “艾瑞先生，顧氏集團是家大業大，我宋氏集團卻也不是小作坊?！?/br>
    計云確實是個做大事的人，看上去也沒被顧氏排山倒海般的優勢給嚇到，言語流暢地列出宋氏集團的三大強項。

    “第一，藥品研發方面是老牌公司，宋氏無疑是做得最早、經驗最豐富的那批公司，而且幾乎成為行業頂尖，絕不是后來的其他公司能夠一朝一夕追上的?！?/br>
    這一句顯然是在內涵進入醫藥研發業較晚的顧氏集團。

    顧衍當然不會對號入座，也就談不上開口辯駁了，一如既往地不為所動。

    料到他會如此，計云收回眼神，繼續講述，“第二，宋氏是生物科技起家，多年來也一直專注于這一產業，在技術水準、技術團隊方面都占有絕對的優勢?！?/br>
    “第三，宋氏的服務一流，皮爾斯可以先派人來體驗核查，我會讓人馬上安排?！?/br>
    雙方的優勢介紹完畢，宣告著初輪談判的結束，需要艾瑞給出一個初步意見。

    艾瑞是個精明的商人，當然不會隨便表現出傾向于哪一方，但也不愿意得罪顧衍和計云，于是視線瞄準了白挽清。

    “白小姐，你是個局外人，依你之見，顧總和計總的方案，哪個更符合皮爾斯集團的利益呢？”

    艾瑞抿著嘴角，眼神透露著狐貍般的狡猾，貌似和善地詢問白挽清。

    他耍的這點小心思，在場的人彼此心知肚明，但這種事情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白挽清眼光一閃。

    恰好合了她的意。

    “看來艾瑞先生很信得過我啊?！卑淄烨蹇吞椎鼗貞痪?，旋即話鋒一轉，“不過我也算不上一個純粹的局外人?！?/br>
    白挽清語出驚人，現場的人都大為好奇。

    “這話怎么講？”艾瑞起了興致。

    計云本以為白挽清會站在他這邊，可怎么聽她的口氣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

    “顧總，小姐雖然最近常跟您斗嘴，但關鍵時刻還是很拎得清的。放心吧，她肯定偏向咱們這邊?！比~楓心態樂觀，悄悄附在顧衍耳邊說道。

    顧衍冷峻的眸光落在白挽清神秘的表情上，幽幽輕吐兩字：“未必?！?/br>
    自從回國看到云錦，他覺得白挽清仿佛變了一個人，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直到現在，他都想不出白挽清心里是怎么想的。

    “今晚我既然作為計總的女伴出席，若一味夸贊宋氏集團，不知道是否會招致嫌疑？為免節外生枝，希望艾瑞先生替我作證，我接下來的話只是幫理不幫親?！?/br>
    白挽清不疾不徐地道出所以，大方嫻靜的氣質并非常人可比。

    她不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對于提前講明以免落人口實這一點，她心如明鏡。

    艾瑞頓時滿眼欣賞，“白小姐果然不同凡響。好，我作證，你只是分析，沒有偏向任何一方?！?/br>
    沒了避諱，白挽清可就不客氣了，分條縷析地列舉起宋氏集團為何強過顧氏集團。

    “艾瑞先生，就兩家公司的綜合實力來看，或許宋氏稍稍遜色于顧氏，可就互聯網產業方面，宋氏可是專門做這一行的，每個環節都極有經驗和話語權?！?/br>
    “反觀顧氏，旗下產業眾多，做藥品研發平臺又晚，未必能做到專而精皮爾斯集團這次既然是來合作先進的生物藥品研發，怎么能不優先考慮別的集團呢？”

    見艾瑞心思似有所活動，白挽清略一揚眉，暗示計云乘勝追擊。

    計云會意，眉宇間染了一絲驚喜，他沒想到白挽清還留了一手。

    這是要推薦她自己的公司。

    看來，白挽清和顧衍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

    想到這一點，計云眉間笑意更濃了，忙又配合白挽清補充道：“白小姐說的不錯，做事在精而不在雜，皮爾斯集團選擇任何一家都一定不會有錯?！?/br>
    始料未及，白挽清竟真的沒有半分留情地幫助他的死對頭，顧衍端坐在沙發上，面色冰冷如亙古不化的冰川，一言不發。

    第236章 左右逢源

    在場幾人中，只有艾瑞沒有聽出白挽清的弦外之音，其余皆是心領神會。

    白挽清這話確實是講給顧衍聽的。

    他左一個楚瑜右一個云錦的，不是三心二意是什么？

    雙方又經過幾番角逐，場面仍是僵持不下，可也該到大客戶艾瑞做決斷的時候了。

    “顧總，計總，兩位都是很有實力的合作伙伴，我實在難以取舍，請容我去跟團隊成員商量一下，稍后再給你們答復?！?/br>
    起身說明后，艾瑞拿著手機步履匆匆地離開。

    艾瑞一走，場面瞬間變得更加暗潮洶涌，方才顧及客戶在場而維持的表面和平蕩然無存。

    顧衍如鷹隼般陰鷙的目光在白挽清的臉上抽絲剝繭，壓低嗓音諷刺：“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br>
    白挽清被男人盯得遍體生寒：這個男人除了會瞪她還會干什么？

    “你沒看出來的多了去了?！彼屙粍C，直接懟回去。

    女人不服氣的眼神中意味分明：不服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