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澹臺梟從始至終,說話之間,從未正眼瞧向皇太后,而皇太后則從無怪罪之意。 這兩人的關系可真微妙。 沈南梔暗自感慨后,立刻跪下道:“多謝母后恩賜,兒媳必當珍視,時時念著母后的深恩?!?/br> “嗯?!被侍鬀]有過多的話,就這一個字。 剩下的動作便全是抱著澹臺蝶哄著,不過澹臺蝶不依不饒,不想讓沈南梔得到首飾,更不想讓沈南梔逃過一劫。 皇太后一個眼神,立刻讓澹臺蝶噤聲,不再哭鬧,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沈南梔才安心一些,坐在她對面的一個貴妃便開口笑道:“皇太后果然疼攝政王,這‘日月之華’乃九州第一貴重而美的飾品,猶如天上日月,乃是澹臺家傳家的寶貝。想當初圣上和皇后jiejie成婚,皇后jiejie都沒能盼到這套飾品,而今攝政王妃倒輕易拿到了,可見皇太后愛屋及烏之心昭昭,讓人羨慕這份母子情深??!” 聞言,沈南梔心里微微一咯噔。 什么?這是傳家寶貝?皇后都沒得到過? 沈南梔立刻看向皇后。 第50章 詭異的皇家氛圍 果然見其臉色欠佳,那努力撐起來的笑容里,帶著一絲勉強和妒忌。 她當即明白這首飾可不是那么好戴的,只怕戴上去,日后便是皇后的死敵。 她立刻就要向皇太后請示推拒此物,卻被澹臺梟一把握住了手,還扯了扯她,暗示很明顯,讓她接受此物。 貴妃話音才落,皇后便假笑道:“圣上雖非皇太后親生,卻也得皇太后庇佑多年,母子情深自不必說。圣上對攝政王這位弟弟的疼愛也是有目共睹,這‘日月之華’亦是圣上主動讓給攝政王夫婦,以作新婚之賀,貴妃不知情不罪,但亦不可胡言?!?/br> 皇帝臉色微微好看些,立刻看向皇太后,笑道:“母后不必掛心,朕既然把東西送給九弟,自然不會跟他計較?!?/br> 皇太后嗯了一聲,沒說話,但眼神卻不再與皇帝對視。 倒是皇帝的視線,一直落在皇太后身上,那目光中還帶著rou眼可見的深情。 沈南梔感到困惑不已,這群人到底是些什么關系?怎么看起來很奇怪的樣子? 此時,她余光中,澹臺梟的臉色更黑一分,一雙鳳眸也緊緊盯著皇帝,十分不善。 皇太后原本緩緩撫摸澹臺蝶后背的手,加快了速度,顯然有些不安。 現場的氛圍一時間更加詭異,沈南梔也不開口,免得無辜中槍。 忽然,皇帝收回凝視皇太后的目光,笑道:“九弟,今日是你與王妃的新婚,也是母后的生辰宴。朕已為你準備好筆墨紙硯,今年,你萬萬不可再推卸,一定要再露一手,為母后作畫。母后今年與前幾年相比,變得更成熟,更有韻味,唯有你這九州第一丹青手,才能一絲不差地還原母后的味道?!?/br> 味道二字,皇帝咬得極重,似挑逗一般。 澹臺梟滿目陰寒,俊臉也籠上一層陰沉,鳳眸深處裹著寒冰萬丈,通身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沈南梔自然感受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冷意,她頓時察覺到,皇帝、澹臺梟、皇太后之間的關系,恐怕沒那么簡單。 說話之間,已經有太監布置好作畫臺,就正對太后。 澹臺梟還坐在原位上,似乎并不想動。 皇太后見狀,立刻打圓場:“攝政王日理萬機,就是再好的丹青也荒廢了,哀家也不想像個木頭人似的呆坐兩個時辰?;实?,今夜是他們的新婚三日,事事當以他們為主,哀家的生辰宴也不一定要一年過兩次,今夜該眾人暢飲,為新人送上祝福才是?!?/br> “還是母后想得周到,兒臣心里眼里只有母后,倒是疏忽了九弟的感受?!闭f罷,皇帝又滿眼得意看向澹臺梟,“九弟,你千萬別放心上,朕只是怕怠慢了母后的陰日生辰宴?!?/br> 澹臺梟沒說話,一雙鳳眸不曾正視皇帝,陰寒滿目,猶如一尊殺神般坐在原位,怒意不言而喻。 一旁的沈南梔算是感受到了皇帝的惡意,皇帝身為養子,當著皇太后親兒子澹臺梟的面,炫耀與皇太后的關系親密,哪個做親兒子的不覺得晦氣? 更何況……她方才見皇帝看皇太后的眼神,可不像單純母子情深。 只是,她也不愿深想,這些人她日后少見為好,她可不想卷入其中。 忽然,皇帝示意太監撤桌,卻不料澹臺梟冷聲道:“本王愿為母后陰日生辰作畫,待母后陽日生辰宴時,本王未必得閑赴宴?!?/br> 說罷,便起身朝正中間的桌面去,又落座。 皇帝鳳眸一斂,似有不悅,眸底夾雜挑釁和冷意,最后卻笑問:“九弟覺得距離合適否?是否需要離母后更近一點?” 這話一出,澹臺梟鳳眸劃過一絲寒意,終于正眼瞧向嘴角勾笑的皇帝,卻沒說話。 很顯然,澹臺梟是近視眼的消息,皇帝已經發現。 不遠處的沈南梔更是提心吊膽! 比起澹臺梟近視眼被發現,她更擔心澹臺梟看不見人臉之事被發現。 正常丹青手作一幅畫最起碼需要一個時辰,甚至更長。 此時是戌時二刻,待作畫完畢,最起碼是亥時二刻。 距離子時只有半個時辰,若澹臺梟無法作畫完畢,就得延長時間。 子時一過,他的雙眼便再也看不見人臉,屆時,還怎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