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語最后還是按照秦閻的話，去見了蕭啟炎。

    她上了蕭啟炎的車，隨即秦閻便發動車子，緩緩在馬路上行駛。

    蕭啟炎閉木坐在后座，兩只手搭在赤色手杖上。梁心語認出，那根手杖，是六年前老爺子用過的。

    這么多年，難得他居然沒有換，還保養的那么好。

    車子開出了大約兩個紅綠燈，蕭啟炎終于開口了。

    “去見裴丫頭了？”

    梁心語點頭，“是?！?/br>
    “哼，一個個都長大了啊，以前是打架算計，現在，直接就要拔刀相向了么？1

    梁心語反唇相譏，“那都是老爺子您教導有方?！?/br>
    蕭啟炎轉頭看身旁的人，聲音沉遂，聽不出情緒，“哼，六年不見，倒是越發伶牙俐齒了。上一回一聲不響走了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br>
    “腿長在我身上，走不走是我的事情，老爺子有什么能算的？”梁心語道，“更何況，你居然要帶走我的兒子，我憑什么回應你這種過分的要求？”

    “就憑我是孩子的爺爺，就憑現在蕭家還是我說的算1

    梁心語道：“老爺子，您不用在我面前擺譜，六年前，我確實怕你，也是理虧，只能任由你懲罰，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什么都沒有的梁心語了，而你的兒子蕭玦，也不是你可以呼來喝去的棋子工具。如果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么秦叔，麻煩你停車?！?/br>
    梁心語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一番話，已經讓這個快要七十的老人動怒了。

    可是她不怕，也不后悔那么說了。

    她現在有黑色薔薇，蕭玦也有自己的勢力實力，老爺子或許可以動他們，但是絕對動不了他們的根基。

    再者說，對于這樣態度的一位父親，梁心語實在沒有理由再去謙讓或者妥協。

    他今天這么“屈尊降貴”來找她，無非就是為了蕭凌的事情，蕭玦那里撬不動，他就想撬自己。

    梁心語不是不肯幫，只是她看不慣老頭子這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你曾經那么對待你的兒子，現在憑什么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似得，阻止他所有的報復行為？

    足足有一分鐘，蕭啟炎都沒有說話，他溝壑縱深的臉龐在窗外不斷閃動的橘色燈光下，顯得如此蒼老。

    梁心語是不理解的。

    她不明白，這位老人為什么要選擇用這樣截然相反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兩個兒子。

    如果他真的恨蕭玦，在蕭玦還是孩子是時，他有的是法子弄死蕭玦，而他沒有那么做，他甚至放任他親手殺了他的原配妻子，蕭凌的母親。

    他對蕭玦，沒有愛，也沒有恨，他始終保持著一顆尖刻的心，漠然地看著這個兒子。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對待他？他難道不是你的兒子么？”

    梁心語心里困惑著，她情不自禁，就這樣問出了口，想要在這位一代梟雄口中，得到答案。

    蕭啟炎慢慢合眼，沉聲道：“這就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