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看著他的背影，“周珉，我疼，你抱我走，好不好?！?/br>
    她披著周珉的騎士服，臉上的淚痕刺痛了他，他放下木凳，問她為什么。

    秦婉看著他不斷發抖的拳頭，認真地說：“為了他，臟了你的手，我不忍心?！?/br>
    許久，窗外照進來一束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將她倆照得明亮，周珉抬眉對望站在陽光里的她，點了一個僵硬的頭。

    臨走時，周珉踩著周昀的右手，丟下一句：“后會有期?！?/br>
    周昀像一灘爛泥躺在地上，鼻青臉腫地望著兩人離開，殘留的陽光在地板上留下晃動的光斑，周昀仰面看走廊里的天花板，想起他和秦婉以前也曾在學校走廊一同攜手離開。

    秦婉說的沒錯，他是受夠了臭水溝的平民生活，是他想抓住明月，卻也放棄看到陽光的機會，才會墮入無盡的黑夜。

    周昀回想這一生，由貧到富，看似他擁有了許多，卻也失去了很多。

    ……

    周珉把她抱在懷里，叫司機開車，秦婉抓緊他的衣服，下定決心說：“周珉，我不想找mama了，我這輩子也不想看到她?！?/br>
    “為什么？”

    秦婉頓半晌，“她不僅婚內出軌，害死了我爸，還把我拋棄了，她根本不配當我mama?！?/br>
    周珉想到國外的療養院，問她“她在周昀手里？”

    秦婉靠在周珉的懷里點頭，周珉撫摸她柔軟的長發，“你想我救她嗎？”

    秦婉沒有問答，只是抱緊他，連呼吸都放緩了，不久周珉感受到胸腔處傳來的潮濕，周珉低頭看她的臉，發現了她涌出的淚水和復雜的情緒。

    他用唇吞下她的眼淚，又反復在她的眼皮上摩挲，告訴她：“別有壓力，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陪著你?！?/br>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是爺爺常常告誡周珉的一句話，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勸誡任何人崇善，一個人的經歷是復雜獨特的，世上沒有完全的感同身受。

    周珉帶她回家，一言不發地脫掉撕碎的禮服，假裝看不見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可微不可查的手抖暴露了他糟糕透頂的心情，清洗完畢，她被抱上床。

    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秦婉驀地拉住他的手，細如蚊吶：“別走！”

    周珉回看她，語氣輕柔：“我去給你倒杯水、再煮點吃的，你害怕喊我?！?/br>
    她搖頭拒絕：“不好?！?/br>
    周珉蹲在她床頭，想了一個新法子：“我抱著你去客廳，你看著我，好不好?！?/br>
    秦婉松口，任由他抱著，坐在客廳的沙發，看著電視里是廬山雪景，忽然想到小時候爸爸常說廬山的雪景好，可她一直沒機會去看，如今在電視瞧見了，果真一絕。

    廚房在客廳左手邊，秦婉手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忙碌的他，突然開口問他：“冬天，我們一起去廬山看雪吧！”

    周珉放下洗菜的刀，看到電視屏幕，以為她是被電視機里的風景吸引，答應了她。

    隨便她想去哪，他跟在后面就好。

    等粥熬好放涼，周珉端著一勺一勺地喂她，小心仔細地吹一口，喂一口，還不停地問她燙不燙，秦婉發覺周珉對她像mama對待小孩，她揚起一個弧度不大的微笑，甜甜地喊他：“mama?！?/br>
    周珉拿碗的手一愣，捏住她的臉掐了幾下：“變成mama，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小鬼?！?/br>
    秦婉笑意更大了，讓周珉放下碗，勾著他的肩膀，像個小袋鼠纏住他，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媚色流轉，吸吮他的耳垂。

    周珉身體被定住一般，耳朵難得紅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