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噩夢
一片漆黑,濃重的黑色,好像要滴出墨來,突然不遠處亮起燈光,趨于生存本能,急于逃離黑暗,林書音朝光亮處跑去,可無論她怎么拼命跑,那束光越來越遠。 腳下的路崩然倒塌,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停,可路還是塌了,滾滾熔巖逐漸逼近,好燙好熱,終于,她掉了下去,掉入萬丈深淵,墜進巖漿地獄,被活活燒死。 林書音猛然驚醒,喘息不止,一雙大手襲來,沒等思索,防御習慣先一步反應,林書音翻身壓上。 “書音姐?!?/br> 許舟靜靜地躺在床上不動,由林書音掐住脖子,解釋道,“您做噩夢了?!?/br> 林書音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許舟貼的那么緊,體溫高的跟個火爐一樣,不出汗才怪。 私處腫脹,稍微一動滿滿的jingye外流,想起昨晚的瘋狂,林書音面色一沉。 “出去?!?/br> 許舟沉默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等人走了,林書音翻身下床,悄聲摸到門邊帶上門鎖,又快速回到床邊,俯身朝床底摸索。 昨晚是她大意了,竟在通訊設備有反應的情況下留人在房間,一開始就不該讓許舟進屋。 通訊設備內部設有看后即毀的裝置,即信息打開后五秒自動銷毀,可通訊設備良好,說明信息沒被人翻看,而且她提前夾在設備里的頭發也沒有移動。 許舟沒有碰通訊設備。 不,還不能放松警惕,昨晚許舟看到床底光亮,無論有沒有打開信息,他都已經發現了通訊設備。 許舟,不能再留在身邊了。 等收拾完走出房門已是半個小時后,客廳不見許舟身影,桌子上有熱粥和醒酒湯,他是做完了飯才走的。 林書音抱著砂鍋走至廚房垃圾桶處,正要扔掉時卻猶豫了,盯著砂鍋僵立在原地,還是沒有倒掉,只是將砂鍋放在桌上不管不碰,熱粥慢慢變涼而后變質。 至于宋文柏那篇噓寒問暖的訊息,和變質發臭的米粥一起被扔進垃圾桶里。 書房內,黎堯將新沏好的熱茶端給林書音,嗓音溫潤,“身體可好些了?” 眼神里是鏡片也藏不住的擔憂,可林書音只想翻白眼,若說演戲的高手,還得是黎堯,內心不屑但沒有表現出來,受寵若驚接過熱茶,“多謝會長關心,身體已經好多了?!?/br> 自己還是小瞧了陸淵這個瘋子,陳耀的死狀慘不忍睹,被迫觀看反人類的虐殺現場沖擊實在太大,昏睡一天一夜后就是無休止的反胃嘔吐,連床都爬不起來,好在生病期間也是臺風登陸安城的時間,缺席會議算不上什么大事。 只是手腕上的紗布還是有些顯眼,為避免不必要的猜測,林書音干脆告假修養一個星期,理由還是老一套,吳四海去世身為干女兒哀痛過度。 “書音,人總得往前看,吳先生在天有靈也不愿看你傷心至此?!?/br> 呵,作惡多端還想在天有靈,只怕死后下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才對吧,林書音暗自腹誹,表面上卻乖乖點頭,“我知道的?!?/br> 叫她來總不能是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吧,“不過,您叫我來是?” 黎堯沒急著回答,而是掏出一塊佛牌,“陸淵那日莽撞了,后來我又派人將佛牌取出,好在取出及時沒有受損?!?/br> 是熟悉的背面凸起,確實是肥仔身上的那塊,那日摩托被推進壓扁機她就走了,林書音倒是沒想到走后還有這么一回事。 “書音,肥仔生死不明,謠言四起,至今還有肥仔是反骨仔的謠傳,你難道不想替肥仔洗刷冤屈嗎?” 原來佛牌是用來打感情牌的,下一秒只聽黎堯又說,“綠林社要重啟制毒工廠,我需要你?!?/br> 綠林社里吳四海的舊部被盡數清掃,當前正是缺人的時候,要想重新開始毒品買賣,人力物力必不可少,黎堯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可是,制毒工廠被炸,要想重新建造工廠真的那么容易嗎。 書房內的交談很快結束,林書音走出書房,下樓梯時迎面碰上上樓的阿梁,阿梁右手還拿著份檔案。 “書音姐?!?/br> 林書音微微頷首沒有多做交流,兩人隔了個臺階,錯身而過時,阿梁卻換了只手拿檔案,不知有意還是無心,檔案朝向內側。 封面左上角蓋有一個叁色帶有白星的圖案,瞬息之間,林書音后背發涼,遍體生寒,那是坤沙慣用的標志,黎堯不是要重建制毒工廠,而是引進毒品。 制毒工廠風險太大,隨時有暴露的風險,還不如與坤沙合作,綠林社負責銷路,雖不是百分百利潤,可依舊可觀,畢竟毒品買賣本就是暴利生意。 所謂制毒工廠只是黎堯用來試探自己的幌子,一旦工廠地點暴露,自己臥底身份辯無可辯。 那坤沙呢,阿梁手中的檔案是真是假,還是和制毒工廠一樣都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