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你! 當年你對那拉氏的所作所為朕并不是不知情,只是朕并不愛重她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當朕是傻子一樣戲弄,你一生尊榮,無論是民間還是朝臣都稱你是天下最有福氣的太后,這樣便夠了,你也是時候去陪皇阿瑪了! 鈕祜祿氏的雙眼瞪得死死的,她似乎是怎么都沒有料到她斗敗了那么多的人最后折在了自家兒子的手里,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沒了再說什么的機會,在弘歷的冷眼旁觀之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隨即畫面再度一轉,躺在床上的人居然變成了滿頭白發的弘歷 你,你這個孽子,你怎能這樣大逆不道,早知道有今天朕就應該在你出生的時候活活將你掐死!你,你居然 皇阿瑪您便還是省省力氣吧,這瀕死的滋味兒子不知道可想來也不會好受到哪里去,可看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兒子總是會給您個痛快,不會讓您太過于痛苦。 你,你為什么,為什么! 呵,時至今日您難道還不知道是為什么?身著一身明黃的永琰滿是嘲笑的看著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的弘歷,你把持朝政這么多年,我雖是被你定為了儲君可實際上卻是跟個奴才沒什么兩樣,你笑我便要跟著笑,你怒便要跟著怒,我是你兒子還是你一條狗?以前就算了,你是君我是臣我不得不忍,可你裝模作樣的下了退位詔書還是把著權勢不放手,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你,你! 其實您怪不得兒子這樣狠心,這些不都是您教的么?您當初默認了鈕祜祿氏害死我額娘,又怕鈕祜祿氏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將自己的親生額娘活活逼死,如此之下,你又有什么資格來說我大逆不道呢?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太上皇,您便安心的去吧。 弘歷尊榮一世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上,不得不說這是天理循環因果報應,而害死了自家阿瑪的永琰也沒能逃脫天理昭昭的命數,畫面一轉,只見乾清宮的牌匾上突然被射上了一支箭矢,永琰不復半點帝王之尊慌不擇路的便朝宮外跑,與此同時他身后的紫禁城中涌進了一幫身著白衣的亂黨,火光沖天之中模模糊糊只聽得到聲聲刺耳的慘叫,而被這些畫面鬧得額間泌出了層層細汗的景嫻也終于在此刻驚醒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 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和正立在門口跟李嬤嬤閑話的容嬤嬤,景嫻松了一口氣之余又覺得方才的夢境實在來得蹊蹺,那般真實的畫面簡直讓人覺得那就是她上一世崩逝之后發生的事,她努力回想著那些飛快閃過的畫面,腦中魏碧涵、鈕祜祿氏、弘歷等人的下場真是讓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而正當她愣神的時候,門外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抬頭望去便只見一個小小的人歪歪扭扭的踏著步子走了過來,見著她望過來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瑪嬤瑪嬤,孫子剛剛在御花園里摘了朵花花,阿瑪說您最喜歡這個花花了,送給您! 景嫻愣了一愣,看著那還帶著露水的大紅牡丹和面前稚子的天真笑臉,唇邊不由得慢慢的浮起了笑意,抬手將小人兒輕輕摟進懷里,聞著鼻尖傳來的小孩子獨有的奶香味,她的神情安寧又滿足 即便剛才的夢境是真的那又怎么樣呢?前世種種本就如同一場荒唐的夢境,夢魘早散又還有什么還掛懷的呢?現在她有身體仍然康健的阿瑪額娘,終于完成了自己抱負的兄長,疼愛自己的姑爸爸和幾個已經能獨當一面的孩子們,這樣得來不易的幸福才更應該讓人學會珍惜眼下不是嗎? 她烏拉那拉景嫻,今生足以。 番外之鈕祜祿氏 慈寧宮還是慈寧宮,可是早已沒有了從前的奢華富貴,人還是那人,可是也已然不是當初那個能梗著脖子和那拉太后分庭抗議的皇帝生母,而是一個頂著崇慶太皇太后名頭的落魄老婦,只有那一貫拎不清的性子從未改變 怎的今個兒又是這些清湯寡水?那些狗奴才是反了天了? 主子咱們這個月的分例銀子用得所剩無幾了,您便將就著用用吧。 就花光了?怎么可能就花光了?是不是你這個老奴看著哀家如今落魄了便也不將哀家放在眼里開始貪墨銀子了? 奴才,奴才冤枉啊 鈕祜祿氏雖說是徹底退出了后宮的舞臺,甚至被套上了個因為弘歷的刺激過大只能安心養病的名頭,不光是沒事不得出慈寧宮,身邊伺候的奴才也是一減再減,內務府本就是個迎高踩低的,見著這頭完全失了勢而且照這個勢頭下去再無翻身的余地,便也受了那些個宮女太監的打點銀子將人調的調抽的抽,一來二去之下,身邊竟是只剩下了無處可去的桂嬤嬤一人 奴才跟在您身邊這么多年難道您還不知道奴才是什么人么?皇上拿著國庫虧空作伐子帶頭縮減開銷,各宮的分例銀子也是大大的縮了水,到了手頭不過是幾百兩銀子,既要吃飯又要添衣還要打點內務府,真真是怎么省都不夠啊! 桂嬤嬤說得雖是實情可實際上并未將話說全,永璂雖然不待見鈕祜祿氏,心里怨怪她當年那樣對待自家額娘,可是該給的分例卻是一分不少,只是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鈕祜祿氏過慣了好日子也吃慣了精細的吃食,不是今天要燕窩粥就是明天要金絲棗,以前內務府是看著她得勢不敢為難現在卻是早不同往日,就是將一塊銀子掰開兩塊使也是堵不上這個窟窿眼,此外,那內務府不知道是得了上頭人的指示還是因著什么旁的由頭,不光是除了銀子其余物件一概不收,還言明了這御制的物件都是入了冊的,若是損壞就得另外拿銀子賠,鈕祜祿氏又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主兒,氣不順就愛摔茶盞扔花瓶,再加上她不像那拉太后和景嫻那般是正兒八經入得門有著嫁妝做陪襯,自然是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就將這些年來攏到手的銀錢花了個一干二凈,日子越發的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