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我大清江山能得眼前繁盛,全耐幾輩先祖的竭精殫慮,圣祖勤勤懇懇六十余年平定了外患解決了內憂直到崩逝前最后一刻還記掛著前朝事務,先帝爺每日只睡兩個時辰平息了皇室紛爭清了吏治留下了滿滿一國庫的銀子,還留下了我們幾個老家伙匡扶社稷,我從未奢求過皇上做什么千古之君,也從未奢求過皇上能子肖其父玩是周全,可是他怎能糊涂到這種份上?大清江山難道在他眼里還抵不過一個青樓女子? 莊親王,皇帝眼下里都成了這個樣子了,你不祈求著萬事平安便罷還在這里說這些風涼話,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你閉嘴! 若說先前弘歷的一番話只是傷了允祿的心讓他倍覺失望,那么眼下里的情形便是讓他又絕望又震怒了,看著在這當口兒上還不消停的鈕祜祿氏哪里還有一絲好性兒 當年先帝爺想盡了辦法來教導皇上,雖是沒將皇上的性子徹底給掰過來,可是登基幾十年來到底沒出過什么幺蛾子,可自打幾年前你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的在皇上跟前嚼了什么舌頭之后,皇上便是越發的拎不清了起來,先是親小人遠賢臣,再是偏聽偏信越發狂妄自大,鬧得如今萬事只憑著自己的性子來,若說皇上有千錯萬錯,你這個當額娘的也難辭其咎! 你!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了,直吵得哀家腦仁子發脹。那拉太后皺了皺眉,又狠狠的瞪了鈕祜祿氏一眼,十六弟,嫂子知道你心里頭不痛快,也知道你為了江山社稷cao勞良多,可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又還能怎么著呢? 四嫂,臣弟確實是心里頭不痛快,也確實是極為痛心,可是您是知道的,我萬不是隨意大動干戈的性子,您不是旁人,我也就不瞞著您了,您可知道現在外頭傳出了什么樣的話? 對待那拉太后,允祿自然不像對鈕祜祿氏那樣粗暴不敬,勉強壓了壓怒火,可是面上的神情卻仍是一片陰沉 外頭現在都傳瘋了,說是皇上看上了個江南名妓,不顧身份不顧體統就罷了,偏偏那名妓還是個烈性子竟是寧死不從,皇上怎么都不甘心這才跳了下去受了傷,現在那些個文人士子都擰成了一股繩,字字句句指著皇上昏庸荒yin,不配為君! 什么? 局雖是景嫻一手步下的,可是到底是詭詐之事也端得心狠手辣,便并未太多向那拉太后提起,是以,那拉太后雖然是感覺到其中自有人的手筆卻也沒料到對方會拼得皇家顏面不要下出這樣的險棋,很是有點被允祿傳來的信兒給驚到了 怎的竟是鬧成了這幅樣子? 皇上自覺寵*一個女子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您或許不知道,先前皇上還起了給那女子造個身份隨后帶回宮的心思,臣弟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甚至將先帝爺的遺訓都搬出來了,可皇上仍是一意孤行,據說,那女子見著臣弟和老五這般態度倒是萌生了退意,只是皇上死咬著不放手才鬧出了這樣一出,那畫舫本就停在西湖邊上,人來人往的一傳十十傳百可不就成了眼下里這幅模樣兒?允祿越說越無力,臣弟無能,真是不知道百年之后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如何面對先帝爺了 殿內的氣氛隨著允祿這一句話瞬間凝滯了起來,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知道這輿論能夠活活將人壓死的道理,而就在這么僵持著的時候,鄧御醫卻是顫顫巍巍的從房內走了出來,不等那拉太后等人神色一震問詢出聲便一臉蒼白的拋下一句 微臣已經盡力了,皇上本就傷到了舊患,且又在水下泡了那么大半天,眼下里雖是勉強保住了性命,可是也就僅限于能保住性命了。 什么?什么叫做僅限于能保住性命?弘歷是鈕祜祿氏最大的依仗,聽著前半句說是保下了性命還大松了一口氣,可還沒等她在心中大嘆上一句佛祖保佑又被這后半句話給驚了個踉蹌,你給哀家把話說清楚! 微臣早先便說過,皇上那右手需得好生保養不然不光是用不上力,恐怕是會直接廢了去,眼下里剛剛好傷到此處,又牽扯到了神經,便是整個右半身以后都難以動彈了,再加上在水下憋氣太久傷了內臟,以后就只能在床上躺著再做不了旁的了。 什,什么?! 鄧御醫這帶著點顫抖的話無疑等于是給弘歷宣判了死刑,外頭風言風語再甚不怕,大不了下罪己詔,只要擺足了姿態人立在那兒總是不會有人逼著他退位讓賢,可是這人廢了卻是沒了回天之力,鈕祜祿氏想要發作,想要指著在場的所有人特別是那拉家那兩個說這一切都是陰謀,可是大勢已去之下,她最后只能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之上,眼前一黑的厥了過去 糊涂你真是糊涂啊,好好的為什么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弄成這樣? 鈕祜祿氏被飛快的抬了下去,可眼前的爛攤子卻還不算完,聽聞鄧御醫的話眾人心里都算是有了數,心思活泛的更是已經想起了接下來的自己的態度,可即便如此,該走的過場該做的面子總是要做個全,一行人便是步履沉重的踏入了寢殿,看著床榻上血色全無只望著帳頂干瞪眼的弘歷,那拉太后滿臉蒼涼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