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皇額娘,還是讓兒子來說吧。 永璂? 圍獵之中橫生波折,誰也沒有了再繼續打獵的心思,再加上弘歷心急火燎的叫太醫,太醫又說這箭傷不好輕易下手需得找個安靜穩妥的地兒,一干人等便干脆直接打道回了宮,如此之下,跟著大部隊回宮且又知道自家額娘必然上心此事的永璂自然是后腳趕著前腳的回了坤寧宮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無須擔心,兒子一切都好,只是今個兒圍獵的時候,那姑娘 嗯? 從上到下的將永璂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個遍,見著自家兒子除了神色有些古怪之外一切如常,景嫻便徹底的安了心,順著對方的意思接過了話頭,然而景嫻越是淡定永璂卻是越發的不自在,糾結了老半天才滿是別扭的拋下一句 皇額娘,兒子沒有隱瞞之意,橫豎您身為中宮皇后此事少不得要過您的眼,只是無論兒子待會說什么您都千萬不要動怒 哦?額娘在你眼里就是這樣不懂分寸的人,你說便是。 是,今個兒狩獵的時候五哥和福家那兩個就沒規矩得很,是以壓根就沒人愿意與他們一道兒,具體發生了什么兒子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五哥瞧中了只小鹿想要射下來給皇阿瑪獻寶,卻不知怎么的拉弦之前還是小鹿射出去之后就成了個姑娘,而圍場重地混入了其余人等,鄂敏大人原是打算直接當做刺客就地正法的,可是那姑娘卻是拼著一口氣問了皇阿瑪一句話,直惹得皇阿瑪臉色頓時大變 永璂小心的瞧著景嫻的臉色,話說得又別扭又小心翼翼。 說,說皇上,您可還記得十六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什么?十六年前?大明湖畔夏雨荷? 皇額娘,您 跟弘歷做了兩輩子的夫妻,若是景嫻說是了解對方的第二人,那便決計沒人敢稱第一,是以,一聽這話便只見她臉色頓時一變,直看得永璂繼續不是不繼續也不是,而正當他準備出言勸慰上兩句的時候,卻是被緩過神來的景嫻打了個正斷 你繼續說。 呃,是您是知道的,一同前去狩獵的不光有前朝大臣還有著宗室王親,一聽這話大家都差不多回過味兒來了,而皇阿瑪也顯然不可能憑著這一句話就下什么定論,可偏偏這個時候那個姑娘卻是呈上了一柄折扇和一軸畫卷,兒子湊近看了一眼,那上頭的詩句著實是皇阿瑪的筆跡,只是那內容 嗯? 雨后荷花承恩露,滿城□映朝陽,大明湖上風光好,泰岳峰高圣澤長。 恩露,□? 永璂說得別扭,景嫻聽得也別扭,她自認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亦或者可以說弘歷那點子拎不清和昏頭的事都沒少見,心里頭早就做好了準備,可饒是這般,聽見這露骨且低級至極的詩詞卻還是忍不住變了變色,再想到這事兒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揭露出來,自己身為中宮皇后怕是之后還少不了要幫著圓場的時候,便只見她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緩了半天才從牙縫里頭憋出一句 他倒是個處處留情的,留情倒罷了,身為九五之尊居然連屁股都不擦干凈,鬧得人家十多年后找到京城來演了這么一出,本宮,本宮倒要瞧瞧他如何收場,如何對姑爸爸交代,如何對前朝大臣宗室王親交代! 景嫻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即便她再知道弘歷不靠譜再知道此人在女色上頭混不吝,可卻一千個一萬個沒料到這只會在戲曲之中出現的狗血戲碼有朝一日會掉到自己頭上,想到這人居然還被不管不顧的帶進了宮,惹得太醫院人仰馬翻,她便更是覺得糟心。 人呢?現在在延禧宮? 回主子的話,人是五阿哥射下,皇上的御輦又不是誰都可以用,這回宮的一路上便一直是五阿哥在忙前忙后的照料,而依仗前腳才進宮五阿哥后腳就將人領到延禧宮去了,皇上知道信兒也沒多說什么,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 耽擱了這么一陣,宮里頭又突然多了個人且還鬧騰得這樣大,該打聽的自然也打聽了出來,如此,便只見容嬤嬤的臉色也很是不豫 說句不敬的,這五阿哥也太沒有規矩了,甭管這姑娘是個什么來歷,您身為中宮皇后那都是得首先過一過眼的,而即便真的是滄海遺珠,那也是得稱您一聲嫡母的,后腳趕著前腳的便將人送去了延禧宮算是個怎么回事?再加上這眼下里聽著雖不像個樣子,但實際上到底是如何也還是不清楚,要么,您干脆去延禧宮走上一遭? 哼,眼下里一切沒有定數,皇上又被那丫頭的幾句話鬧得分不清前后了,我又何必在事情未明之前去主動趟這遭渾水? 可是 皇額娘說得是,兒子也覺得這里頭蹊蹺極了,那西山乃是皇家圍場,方圓數十里都沒有百姓居住,怎么會突然有個姑娘能闖進來,底下人說是從東面那座山翻過來的,可咱們要狩獵到處都是侍衛難道連個活人都看不見?不說一般姑娘就是尋常人見到這皇家的排場且還受了一箭,那都少不了會又驚又慌又怕,可兒子冷眼瞧著那姑娘卻是沒得半分懼意,反而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兒,總而言之,這里里外外都古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