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皇額娘會突然厥了過去? 弘歷臉色很是不好看,這一方面是因著擔心自家額娘,怕真是出了什么大毛病,其二則是覺著在這立后大典上鬧出這等幺蛾子實在不像樣,他向來便是個*則捧上天恨則踩入地的主兒,景嫻合他的心意是他心甘情愿冊立的皇后,眼見著大喜日子上頭橫生波折心里頭多多少少有些堵,此外,再加上這整套禮儀雖不似元后冊封那般復雜繁瑣,卻到底沒輕松到哪里去,景嫻在太和殿翊坤宮忙活了大半日,他便在奉先殿乾清宮忙活了大半日,心里的煩躁加上身體上的勞頓,就只見他前腳剛踏進門檻后腳便扯著嗓子直接吼出了聲 底下人一個個都是干什么吃的,還等著朕親自來請呢? 奴才在,奴才,奴才參見萬歲爺,參見皇后娘娘 別跟朕鬧這些個虛的,說,到底怎么回事,昨個兒朕陪皇額娘用午膳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今個兒就變成這樣了? 回,回萬歲爺的話,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頭剛剛伺候了主子用完早膳,主子瞧著還精神得很,吩咐著奴才備下禮就等著皇后娘娘過來請安,然而卻沒料到那膳食還沒來得及撤下去,主子就突然發作了起來,直嚷著胸悶氣短的,奴才嚇壞了連忙叫人去傳太醫,再一轉過頭便只見主子已然,已然厥了過去 呵,那你怎么說? 桂嬤嬤在鈕祜祿氏身邊伺候了幾十年,弘歷多多少少會看著僧面給點佛面,心里頭雖然窩著火卻還是勉強隱忍了下來,直接調轉槍頭看向了一旁的程御醫 皇額娘的埋怨一向由你負責,你不會也準備跟朕說不知道是個怎么回事吧? 回皇上的話,如今的時節本就是冬去春來乍暖乍寒的時候,圣母皇太后已近知天命之年,身子骨自然要比年輕人要禁不住一些,此外再加上自從先皇后離世之后宮中數事不順,好不容易得了件大喜事,她老人家便少不了有些上心上眼,微臣連帶著嬤嬤多番哄勸都是無果,如此,想來也是近日以來太過勞累所致,病不算大病,細細調養上幾個月怕是就無礙了。 哦? 弘歷本就是個情感多過于理智的主兒,聽著自家額娘一心一意為著周全而把自己勞累至此,心中的堵不由得變成了感動和愧疚,然而景嫻看在眼里,卻是記在心里,若是在上一世,或許她也像弘歷那般銘感于五內只覺得鈕祜祿氏是個頂好的,然而經過了這么多事她卻再不可能那樣天真,知道鈕祜祿氏一向跟自己過不去,在立后詔書未下之前便是想法設法的想要攪黃此事,眼下里自然不可能這般好心,聽著這桂嬤嬤和程御醫一唱一和的在明面上說得無比好聽,實際上卻是將所有矛頭全部指向自己,一是無福二是相沖三是忽視長輩的話兒,不由得暗自嘲諷一聲,不等弘歷出聲便搶先接過了話頭 這樣倒好,原想著今個兒這般好日子,能給宮里頭添點喜氣也算讓兩宮皇額娘舒點心,卻不料鬧出這樣的事兒,本宮心里頭難受得很,還以為是自己沒福氣沖撞了圣母皇額娘,聽著御醫這話心里頭倒是安生了些,聽聞程御醫在皇上還未登基之前就已在宮中侍奉,必然是個醫術高超的,圣母皇額娘的身子可得多勞您費心了。 娘娘,娘娘言重了,這原本就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哪里能當得娘娘這般以待? 景嫻這番話雖是說得大方體面,甚至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攬上了身的一副溫順恭孝的模樣兒,然而實際上卻是話里有話指著對方醫術不弱且又一直打點鈕祜祿氏的脈案,這不早不晚的偏偏在這個當口兒之上鬧出了事兒,究竟是她無福還是底下人不醒事,而程御醫也不是個傻的,聽著話都說到了這等份上,自然不敢再照原定計劃那般繼續潑臟水,連忙收了話頭唯唯諾諾了起來,只不愿這頭的事兒沒辦妥不說轉頭又得罪了眼前這位宮中新貴 說起來都是微臣處事不周,想著娘娘的身子一向硬朗又執意如此便沒太勸,都是微臣疏忽了,臣有罪。 這什么罪不罪的,您一向將圣母皇額娘的身子調養得極好,就連頭疼腦熱的事兒都沒常見過,如此便知你是個盡心的,即便這回兒確實有所疏漏,只要你盡心盡力的讓皇額娘盡快好起來,也算將功抵過了。 這里不是自己翊坤宮的主場,也當著這么多的人面,景嫻雖然有些膈應鈕祜祿氏的用心,卻也不欲留下一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燒過線的印象,便見好就收的話鋒一轉,言罷還轉過目光看向弘歷 這話兒原本不該由我來說,這等大事也由不得我來做主,只是我想著今個兒畢竟不同尋常日子,外頭文武百官都瞧著宗室輔政都候著,若是弄出了什么大動靜說句不好聽的,知道的是圣母皇額娘為咱們考慮cao心得勞累至此,不知道卻怕是會以為皇家不和,這樣豈不是辜負了皇額娘的一番苦心又讓她老人家心里頭不痛快?如此,皇上便當是賣我一個面子如何? 罷了。 景嫻聽了信心里頭便有譜兒怕是鈕祜祿氏又要玩什么花樣了,在從翊坤宮來慈寧宮的一路上便在輦轎之內用手帕抹去了大半妝容,如此,乍一看來便只見她面色泛白神色疲憊,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驚的,看得弘歷分外憐惜,再加上老娘慈厚妻子善解人意,面子里子都有了,且還得了這么個舒服的臺階下,弘歷自是沒有不應的理兒,揮了揮手便想揭過這一茬兒,然而這話還沒說出口,卻是只聽到寢殿之內傳來一陣鬧騰,惹得他與景嫻神色一緊,后腳趕著前腳的連忙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