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呵,別說一個孩子,就是拼得本宮這條性命能夠換永璉還活著又有何妨?你能夠為富察家做什么?原以為好歹是個固倫公主,嫁不了個蒙古親王也總是個王子,總歸能夠起點作用,可你呢?嫁在了京城,嫁給了本家人還一點破事都理不好巴巴跑進宮來訴苦,你說你能有什么用處?可永璉就不同了,甭管他娶什么福晉,只要是能跟他配上的,便總歸少不了是個重臣之女,能夠帶來天大的助力,而只要他們立在那兒,再給皇上生下個嫡孫,富察家就立于不敗之地了,你想跟永璉比?你拿什么比? 呵,如此說來,若是女兒現下里還未出嫁,若是女兒現在還有點子作用,您便不會對我如此絕情是不是? 可是你有么?你憑哪一點讓本宮對你不絕情?即便你剩下個兒子,那也是姓富察,富察家何須用得著你去拉攏?你說你于本宮又還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說白了,您之所以對女兒這般絕情,甚至不愿意再認女兒,便是因為女兒再不能為您帶來什么是嗎? 人心都是rou長的,對于富察明玉的事兒,和敬愧和敬疚和敬悔,可是這并不代表她內心就再也不會有一點酸楚,聽著富察明玉這句句不帶一點母女情分,聲聲只講權勢只講利用的話,手中的藥涼了,她的心也涼了 既然如此,您又為何要將富察皓禎給拉出來呢?您難道不知道寧壽宮不喜歡富察家,不知道慈寧宮是個跟著寧壽宮走的,不知道翊坤宮亦是跟長春宮分打著擂臺么?您說她們誰會心甘情愿將孩子扔給富察家做人質而腹背受敵呢?您難道就從來沒有周詳過計劃過么?還是說您即便不顧女兒的前程或是利用價值也要去搏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呢? 孽子,你說什么? 您既然有心要讓我遠撫蒙古,為什么不安頓好我這頭之后再去算計富察皓禎呢?這是您覺著女兒嫁進了碩王府也沒什么還是您原本就太過自信卻反被聰明誤了呢? 啪! 和敬心涼得徹底,便干脆將心底藏了許久和近日以來所聽到的話給一并說了出來,富察明玉氣得發抖,抬手便刮了她一巴掌,直將她臉上刮出五道鮮紅的指印,然而,哀莫大于心死的和敬卻并未如此住口,反而捂著臉頰輕笑出了聲 其實您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都是這宮中的可憐人,您被皇阿瑪被皇瑪嬤被妃母們算計來算計去,而我也被自己的親生額娘當做籌碼一般的利用來利用去,只是您比我好的是還有七弟,未來還有一點盼望,而我的人生剛開始卻大概能看得到終點了,您不愿意見到我,我也不愿意再在您面前徒增傷心,如此,那您便好好保重吧,女兒告退了。 ☆、167不作死就不會死 公主,天色晚了,您 作為一個已然出嫁的公主,若是有照顧額娘以敬孝道的這個名頭,在宮中待上些時日倒也算不上什么出格,可是富察明玉擺明的將話說得絕得不能再絕,不顧碩王府一門的別扭亦不顧半點母女情分,和敬就是再不愿回公主府去面對那一家人卻也只能無奈的向幾宮謝了恩告了退,帶著一堆子賞賜的打道回了公主府 是宣召額駙過來,還是獨自安寢呢? 召他過來? 和敬雖然跟富察明玉把話挑明了,面上冷靜得仿佛一副母女親情就此斷的模樣兒,可是朝夕共處了十幾年,至誠至孝了十幾年,陡然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最大的寄托,心里總歸是少不得難受和失落,如此,回想著自家額娘所說的那些自己活該的狠話,再回望這沒有半分喜氣且冷清得不行的公主府,以及聽著齊嬤嬤這小心翼翼的詢問,和敬不由得又迷茫又嘲諷的輕笑出了聲 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眼下知道了那碩王府上下都是些那樣的人,且又鬧成了這番田地,即便本宮心里頭不介懷,他們就能沒點計較對本宮沒一點怨言? 想著皓禎那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惡毒殘忍,雪如處心積慮挑撥自己和皇額娘,以及事到臨頭還要反咬自己一口的模樣兒,和敬也算認命了 他們碩王府來京城本就沒多少年頭,身為異姓王就是皇阿瑪不忌憚他們宗室里頭也少不得會排擠他們,沒得半分實權所能依仗的便只有那個聽起來還算好聽的爵位,被本宮這么一鬧,生生的從親王降到了郡王,連帶著還去了他世子的頭銜,他們心里頭能不恨毒了本宮?如此,本宮若是再召他過來,豈不是自討沒趣之余? 公主,奴才知道您心里頭難受,也受了天大的委屈,對于額駙一門也少不得有怨氣,只是有些事您卻不能就看表面上這一層 齊嬤嬤身為親眼見識了碩王一門上下風姿的人之一,從未想過這世間竟然有這般放肆的人之下,心里頭自然也少不了有些看法,但所謂奴才便應該憂主子所憂,急主子所急,看著自家主子將一切想得這般消沉,一副就干脆這么孤獨終老下去算了的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兒,不由得有些著急上火 那幫子都吃了雄心豹子膽,想來心中少不得會有些怨懟是不錯,額駙爺拎不清的對那賤婢處處留情也不錯,只是您不要忘了,這事兒已經過了母后皇太后娘娘的眼,也上了主子爺的心,他們只要不是活膩了上趕著想將自己一門弄得更不堪,于明面上就總是會收斂一二甚至為著自家前程以及主子爺的看法著想而敬著您捧著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