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老夫人看著雁姬這幅急不可耐想要劃清界線的模樣兒,心中很是不悅,可是想著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上頭,或許也只有對方能夠走宮中的門路從而壓下一二,便又不得不強壓下這份不悅,勉強扯出了笑臉 自從你離府之后,這府里頭是一日比一日沒得規矩,竟是險些怠慢了這位是你二哥吧?好些年不曾見到了,怎么在屋外頭干站著也不進屋喝杯茶呢? 老夫人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只是這皇家的旨意都說得明明白白了,您就是有這份心,咱們那拉家人微勢小的,難不成還敢去上趕著抗旨?敏搏也是在官場里頭混慣了的人,眼珠一轉便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不由得輕笑出聲,這坐就免了,茶也不必了,我若是不瞧著點,萬一再被人欺了我家妹子去,我可怎么跟阿瑪額娘交代? 這話說得,就是再礙著天家圣旨,幾十年的情分也總是免不去不是?老夫人心里窩著火,面上卻還是強笑著,這好歹是雁姬待了好些年的地兒,誰又能欺了她去? 老夫人。 見到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對方還是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兒,敏搏也不由得失了耐心,說起話來再懶得顧忌 這事兒已經鬧到了這番地步,您難道以為還有什么轉圜的余地?輕哼一聲,話說得難聽點,這之所以會鬧成這樣,皆是你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咱們那拉家沒上趕著給你們來踩上一腳已經算是全了過往那些年的情面,難不成您還指望著咱們以怨報德?呵,與其跟咱們在這兒糾纏不清,您倒還不如想想怎么全了宮里頭主子的顏面吧? 你 敏搏,以往我尊你一聲二哥,卻沒想到你也是這樣子的人,我額娘低聲下氣相待,你們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將話說得這樣難聽,難道竟是一點對長輩的禮節也沒有了么? 看著自家額娘受辱,努達海選擇性的遺忘了方才是誰將老夫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挺身上前便發作了起來 雁姬,得了宮中的旨意,我原本還念著幾十年的夫妻情分,想要進宮求一求情,就是再不能為當家主母,也總是跑不了一個平妻,可你竟是 我如何? 聽到平妻這兩個字,雁姬就覺得來火,臉色一沉的一把拉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敏搏,便滿是譏諷的打斷了努達海的話 我幾十年如一日的相夫教子,侍奉婆母,整個兒北京城誰家不贊我一句持家有道,你努達海有福氣?而你呢?為著一個沒得半點禮義廉恥的東西在家里攪風攪雨,若是沒有我幫襯著,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 你 我拿你額娘當親生額娘一般日夜侍奉,到頭來換到了什么?不分青紅皂白的數落,和心狠手辣的算計,真當人是睜眼瞎呢?你對著我倒是義正言辭的將話說得漂亮,可說到底,她之所以會弄成這幅路都走不穩,后事凄涼的模樣兒,還不是被你連累的? 你 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滿腦子情*不懂半點規矩禮數的東西,沒點本事就算了,還一個勁兒的往火坑里跳,這你這樣,呵,還平妻?一家人?真當自己是塊金餑餑,以為所有人都會像這個腦子不清楚的新月一樣上趕著來倒貼呢? 你 雁姬,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新月以為,被那樣無情的休棄之后,雁姬必定是再不復從前的明艷,憔悴疲弱的很,卻不料對方不但沒得半點頹態,反而還越發的容光煥發起來,直讓她不平衡極了,而此外,再看到跟流水一般被抬出府外綾羅綢緞,珠寶古玩,便更是坐不住了 老夫人年歲這樣大了,就是你心存怨氣,你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可是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傷人呢?而且,老夫人之前不是說過只要她在便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分家么你,你這是想要逼死老夫人么? 喲,原來格格還會將別人的話聽在耳里,記在心里啊?我還以為除了自己,這天底下所有人你都不放在眼里呢?雁姬順著對方的視線輕輕一瞥,不由得譏笑出聲,你這話卻是又錯了,這些個可不是他們他他拉府的家底,而是我烏拉那拉雁姬的隨嫁嫁妝,既然和離了,難不成我還放著這些個玩意兒在這里發霉不成? 可是 不過想來這些個東西格格必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就是因著您這不用媒妁之言,不用長輩之言便私定了終生,見不到那三媒六娉,等不到那一百二十抬的嫁妝底子雁姬看著對方陡然變色的模樣兒,笑意不由得更濃,可就憑著您拿一心不要榮華不要富貴只要跟努達海在一起的一片真心,就全然不必計較這些個俗物,以免玷污了你們那圣潔的感情不是? 我 努達海無官無職,他他拉府也跟著倒霉,俗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我冷眼瞧著,格格倒真是位有情人,但愿你們憑著那每個月塞牙縫都不夠的旗人米糧能夠好好過下去,反正您宗人府大獄都熬過來了,還怕什么旁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