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圣祖爺的女兒不少,其中也不乏有自小*重疼寵的,可就是其本身再得寵,或是額娘位分再高,再是得臉,除卻一兩個或是為了安撫宗室親貴,或是為了向下施恩的,卻都是一水兒的遠嫁到了蒙古,而他膝下子嗣本就不多,活到成年的便更加少,女兒里頭獨獨就只有李氏所生的懷恪一人,可懷恪成年的時候,自己還沒有登基繼位,和親聯姻的事兒輪不到他頭上,這才嫁在了京中,但登上大位之后,且不說前朝一攤子破事理不清,外頭也跟著蠢蠢欲動了起來,為了以絕外患不給對方留下什么由頭,即便實在沒有女兒,也是不得不從兄弟們那兒過繼來了幾個如此,又哪來的什么將功贖罪? 而就是退一萬步,如了弘歷所言,看在那丫頭到底是他們*新覺羅的骨血上,自己并不多做計較,可他又憑什么要對富察家的女人一再寬容? 富察家是有用處不錯,乾西二所鬧騰得讓上上下下都跟著看熱鬧,實在沒必要再在這當口兒上生出什么幺蛾子也不錯,可卻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視他于無物 只要是當皇帝的,就沒有一個會不忌諱底下的人內里藏jian,一門心思只想著算計自己。 高氏倒也就罷了,且不說禁足期間勉強算是知道本分,得了點教訓之后,還算是懂得收斂,不敢再鬧騰什么,讓雍正心里舒坦了點,就憑著她被收房了這么些年,高家又一直明里暗里的幫襯,卻連個蛋都沒落下來這一點,就是以后再得寵再蹦跶又能蹦出什么花兒來?何況那乾西二所里頭沒一個省心的,有這上上下下這么多眼睛盯著,心思算計著,還能讓她越了過去? 但富察家的那兩個卻不然。 且不說那一個兩個的都有了兒子,有了盼頭便有了想頭,有了想頭就少不了算計,就憑著先前那一茬兒接著一茬兒,鬧得個沒得個安生,還將手伸得一次比一次長的勁頭兒,就絕對不是什么受了點教訓就自此幡然醒悟的性子,反而說不定心思會越發的深沉,所謀會越發的大起來更何況,這才離他傳召弘歷隔了多長時間?不過幾個月的光景,就能夠將那混賬東西哄得服服帖帖,連謀害皇家子嗣這樣重的罪名都揭了過去不說,竟還被攛掇著到自己這兒來求情! 真真是可惡! 為了新君登基時的太平,為了長久利益的考慮,他固然是打算徐徐圖之,并不急在這當口兒上發作,可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到逆鱗,他卻也不是不能夠手起刀落,來個速戰速決,利落痛快,畢竟他能夠抬舉一個富察家,便能夠抬舉第二個第三個只是想到弘歷,卻又生生忍了下來。 雍正很是覺得憋屈。 爹不親娘不*他認了,畢竟圣祖爺不缺兒子,自己既不占嫡又不算長,沒得半點外加勢力不說,初時額娘也不算得寵,自然難入圣上青眼,而自小不在生身額娘身邊長大,再回到其身邊,又生生隔了十年,親近不起來也不奇怪;而前頭的兄弟鬩墻他也忍了,畢竟天家無親情,雖然表面上大家都兄友弟恭,一副好不和樂的模樣,可一旦摻雜上了利益權勢地位,就是親生父子都能夠轉眼成仇,更何況是本就各自為營的異母手足? 可對于弘歷,雍正卻實在想不通,也平不下心氣兒 他膝下兒子不多,在弘歷出生以前,對唯一的弘時也沒少寄予厚望,可是即便如此,漢軍旗到底還是要比地地道道的滿軍旗要矮了一截兒去,再加上那些從來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上上下下的跟著裹亂挑刺,處心積慮的將弘時一步步拐上了歪道,生生的離間開了他們的父子情分,他的心便慢慢的朝著弘歷偏了起來。 看著他一日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入朝為政,雍正以為自己總算能夠松一口氣了,可是卻怎么也沒有料到,就是這個被他所看重,被他眼珠子不錯的盯著,生怕再讓人鉆了空子,自己還一點點幫著他掃平眼前障礙,一步步為他設想得周到的兒子,一次一次的打他的臉,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費他的苦心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皇上,皇后娘娘派人過來了。 雍正的思緒拉得很長很遠,可在蘇培盛這聲音并不大的一嗓子之下,卻又陡然的回過神來,抬起頭來放眼望去,只見到皇后身邊的方嬤嬤托著什么東西恭敬的迎面走來 奴才參見主子爺,主子爺萬安。 起來吧。雍正斂了斂神,回復到一貫的表情,可是皇后有什么事? 回主子爺的話方嬤嬤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主子想著自個兒身子雖然好些了,卻到底還未大好,便擔心主子爺先前過去那一趟,被過了病氣,就連忙著奴才給備些湯藥給您送去,卻不料主子爺來了御花園主子說如今雖然入了春,可天兒畢竟還是寒著,望您千萬別因此受了涼,傷了身子。 朕沒什么,不過是閑來無事,隨意走走罷了,倒是讓她跟著擔心了雍正看著蘇培盛手中的姜湯和披風,臉色難得的柔和了下來,回去好好照料你家主子,讓她好生將養身子,朕明個兒再過去瞧她。 是,奴才告退。 雍正披上披風,喝了姜湯,原本被風吹得有些寒意的身子立時暖了起來,心里便也就跟著舒坦了些,可看著方嬤嬤恭敬離去的身影,他卻并未起身回養心殿,而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先前在啟祥宮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