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也有些好奇,這敢于在他兄長的生辰潛進山莊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會與一點紅有關嗎? 薛家莊地方很大,但所有人都不及薛笑人了解山莊中的一草一木,他先從偏僻處找起,終于在這處人跡罕至的小小園林中聽到動靜。 在跳出來之前,薛笑人聽到了原隨云略帶刺撓的的詢問。 在他跳出來之后,原隨云和烏渡都陷入沉默。 原隨云是嫌應付傻子很麻煩,步早是在想何其有幸,兩個演技帝同時出現在他面前。這是什么?這是讓他當個觀眾的啊。 薛寶寶不高興地道:為什么不說話?我知道了!你們都是壞孩子! 確實,在場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不是好人,烏渡也是個很有禮貌的壞人,他說:好孩子是不會輕易評價別人是壞孩子的。 這是事實。烏渡很真誠地指出了薛笑人的邏輯問題。 滾啊。 這種說話風格,薛笑人一聽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盡管他此時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薛笑人裝傻多年,武藝卻沒有做出生疏的樣子,人人都知道他雖然癡傻,卻依舊武功高強。 他朝烏渡攻去,氣勢洶洶,帶起的風聲之凜冽令原隨云都感到訝異。 烏渡沒有拔刀,提桶拿瓢應戰,剩下的半桶水巧妙灑出,將薛笑人澆濕成落湯雞。 對不起。烏渡話語里的歉意十分真誠。 薛笑人的憤怒也無需言語。 兩人唰唰開打。 原隨云在思考自己究竟是否該出手,他不想管薛家莊的事,可無爭山莊的少莊主顯然不該放任一個傻子迎戰潛入者,不該冷眼旁觀。 他循著動靜追去,模糊中聽見對打的兩人中有誰絮絮低語一句,在風中破碎得不成語句。 來不及多想,原隨云現身制止:收手吧。薛一爺也是薛家的主人,你不能如此無禮。 他攔在兩人中間,對烏渡的方向說道。 在這個時候,步早也想可惜一句原隨云現在看不見薛笑人臉上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薛笑人才沐浴完畢,一臉輕松的感覺太久違,所以他沒有立刻往臉上涂胭脂。此時頂著烏渡的視線,他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立刻擋住臉。 就在方才交手時,烏渡對薛笑人說了一句話,并揭下了自己的易容,露出自己臉。 我還記得你,你卻認不出我了。 薛笑人自然震驚,因為那語氣絕不是對一個傻子該說的話,所指的也不是方才易容與他相見的事,反而更像是對一個舊識所說的話。 隔著原隨云,薛笑人陰沉地注視著烏渡,盯著那雙又圓又亮的沉靜眼睛。 他想到不知為何出現在薛家莊外的一點紅。 很久以前,薛笑人確實見過一個擁有這雙眼睛的人。那人年紀很小,羸弱消瘦,卻是個當殺手的好苗子。 烏渡是個娃娃臉,比實際年齡顯得還要年輕,并且七年間面容變化不大。 薛笑人面上的神色可謂五彩斑斕,有一瞬間露出壓根不像一個傻子的陰冷眼神,如刀子一般扎向烏渡,而在原隨云轉頭望向他時,立刻收斂起來。 步早默默地摸出面罩,遮住下半張臉。 正在這時,外頭聽到動靜的人紛紛趕來,許多人涌進這座偏僻荒涼的園林,李玉函與柳無眉亦在其中。 他們在不久前聽說有人潛進山莊中的事情,當時便心中一突,擔憂是烏渡跟著他們潛進山莊。 疑惑與擔心并存,聽到這邊發生的事情,夫妻一人便立刻趕來了。 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在人群之中佇立之人身著薛家莊家仆的衣服,蒙著面,但修長的身姿,黑珍珠似的明亮雙目,正是烏渡無疑。 離他不遠的原隨云和薛笑人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原隨云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心情更加糟糕,被卷進這種麻煩事里只會浪費他的時間。 你是何人?潛進薛家莊有什么目的?薛家莊的管事出頭,警惕地詢問烏渡。 李玉函和柳無眉不動聲色,緊張地注視著烏渡。 烏渡沒有看向他們,低頭仔細拍打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物,隨后才抬頭看向管家,目光真誠而友好:聽說這里人很多,我來湊熱鬧。 胡說!有人喊道。 蒙面你莫非是搶了中原一點紅目標的殺手烏渡?有人想起在山莊外出現的一點紅。 眾人嘩然,再看眼前的蒙面青年,確實各方面都符合殺手烏渡的外表。 你們認得我?殺手烏渡的語氣還是十分平和,仿佛他不是潛入山莊的那個人,太好了。我向來只收錢辦事,沒人讓我來這兒辦事。所以我沒有惡意。 既然沒有惡意,那不妨坦言相告。 一道滄桑且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去,山莊的主人,薛衣人從人群中走來。他身后跟著薛斌。 人們為兩人讓開一條道路。 薛衣人看清情況,見到弟弟薛笑人也在其中,又看見那張沒有被胭脂涂滿的臉,微微一頓。 薛笑人裝出了一副忐忑不安的困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