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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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藥師也給出了相同的答案,只是卻不像朔月一樣報出了“玉蟾丹”的名字。 霜華味道干澀苦辣,掩住了許多淺淡的味道,可那沉重的苦意下,卻還有另一絲味道綿綿不絕。 ——于朔月來說,那并不陌生。 朔月猶豫片刻,抬頭對上嚴文卿探究的目光。 一時間,謝從清癡迷的講述、裴玉言悲怒的面容盡數劃過眼前,分明是同一件事,態度卻大相徑庭,那么,嚴文卿會如何呢? 在玉蟾丹裊裊芳香之中,朔月道:“還有……心臟?!?/br> 【作者有話說】 謝昀:到底是哪個神靈干的? 月老:當然是本神靈給你賜下的老婆。 第6章 回宮 ……心臟。 以與佛祖同日出生的孩童心臟入藥,煉作長生不老丹,食之可除rou體凡胎,羽化而登仙人之境……朔月此言,竟是與京中傳言不謀而合。 心頭砸下一道悶雷,任嚴文卿再老練,也不由得面色一頓。 朔月緊緊盯著嚴文卿的面容——他確信那不是“喜愛”。 這是……這是為什么呢?他呆呆地不再開口,目光重新落到桌面上那顆黑金的丹藥上去。 忽而有人進來打斷了這番對話,行色匆匆:“大人……” 嚴文卿不耐道:“何事?不是告訴過你們審訊之時不要打擾?” 那人許是一路跑過來的,鼻尖眉頭都沁了汗珠,聲音也不大穩當:“大人,是……宮里有貴人來了,大人您快去接著吧?!?/br> 宮里的貴人?眼下宮里除了皇帝和太皇太后,便是先帝遺留下來的太妃太嬪和尚且年幼的皇子公主,除此之外哪還有什么貴人? 嚴文卿瞇了瞇眼,目光如鷹隼,打量了一下對面的朔月——朔月老老實實坐著,看起來對“宮里的貴人”沒有半分反應,只有那游離的視線出賣了他。 嚴文卿心中計較起來。能讓宮里那位親自過來,身份必然不是一句“宮廷隨侍”便能概括的。 “你有這樣一身本事,留在宮里伺候實在是埋沒了?!眹牢那浜龆们米雷?,“可想來大理寺當差?” 話題轉圜的太快,朔月眨眨眼,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大理寺——朔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獲得皇宮之外的第二份工作。 嚴文卿擺出人販子的架勢哄騙無知少年:“別擔心自己的身份,咱們大理寺有才者居之,人好活少包吃包住月錢還多,繁華富饒天子腳下,案子辦好了,升官發財平步青云的日子可多呢!說起來你見過陛下沒有?跟著本官在大理寺混幾年,見到陛下的機會可多了,咳咳,說來慚愧,本官從前是陛下的伴讀,可為你多多進言……” 朔月暫時沒有另謀高就的意愿。 何況,“見到陛下的機會可多了”這種誘惑對他而言實在沒什么吸引力——朔月盯著嚴文卿一張一合的嘴皮,思維已經飛渡千里之外。 對他來說,他要的不是多多的見到謝昀的機會,而是長長久久留在皇宮、留在謝昀身邊。 嚴文卿以高官厚祿誘惑半晌,眼前的家伙卻依然無動于衷,不免有些郁悶。不過大理寺少卿自有一番禮賢下士的風范,正欲再說兩句,卻有下屬再度進來通傳:“大人,您快些……” 嚴文卿嘆息自己又失去了一個看起來完全不需要工錢的得力屬下,起身去迎那位宮里的貴人。 宮里的貴人漏夜前來,已經屏退眾人,毫不見外地占據了大理寺少卿的公案,隨手拿起一本卷宗看著。 看清那燭火下的面孔,嚴文卿心中一嘖,旋即嬉皮笑臉地作揖:“陛下親臨,微臣三生有幸,大理寺蓬蓽生輝哪。不知微臣何時有了這么大的面子能勞動陛下親自吩咐?” 那人合上卷宗,冷聲道:“滾?!?/br> 來人正是謝昀。 他接到消息,說是朔月牽扯進了大理寺的案子。 對于那個麻煩的小狐貍精——這是目前謝昀對朔月的代稱——關于他是怎樣脫離送殯的隊伍,又是怎樣背著別人進了大理寺,謝昀已經不想費神去管,只想趕緊把那家伙扔進宮里的角落關起來,免得惹出這許多麻煩。 “有個十七八歲,叫朔月的?!敝x昀言簡意賅,一刻也不想在朔月身上多費筆墨,“他在這里?” 嚴文卿眨眨眼:“哦?” 嚴文卿此人,嚴家獨子、謝昀伴讀,自來便站在謝昀這一方,領著嚴家為著謝昀順利登基出了不少力氣,二人從少年艱難之時一路相伴,自然關系匪淺。嚴文卿又是跳脫肆意的性子,二人在一處時便甚少講那些君臣之禮。 半月前,京兆府尹收到一無名密信,言說長安城有僧人假借布施之名,明面上是在慈幼局挑選孩童入寺為僧,實在剖出孩童的心臟煉制長生不老丹。 此言驚世駭俗,又暫無真憑實據,京兆府尹查辦無力,便秘而不發,兜兜轉轉歸到了大理寺,由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嚴文卿負責。 幾日前,種種跡象表明,有孩童逃出了囚牢。 嚴文卿追查蹤跡時,在河畔遇到了朔月和出逃的裴玉言,才將二人帶至大理寺審訊。 “朔月么……他是國師給先帝尋來的,據說有些煉丹的本事,一直跟在先帝身邊隨侍,不知怎的討了皇祖母的歡心,皇祖母要他留下?!敝x昀捏捏額角,含混帶過,編的身份倒是與朔月自己編的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