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傷口只是經過簡單的包扎,布條和血rou都黏在了一起,模糊一片,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柳儀溫都不禁眉心一跳。 是被刀砍傷的,已經深可見骨了,柳儀溫一陣難過與擔憂,但也不敢耽誤,百消丹沒有了,麻草也沒有庫存,傷口太深了,需要縫合,你得忍一忍。 大叔看都沒有看一眼,點了點頭,縫吧。 柳儀溫穿了細針,放在火上烤,然后扎進了皮rou,一點一點地縫合,血rou模糊一片,慢慢地粘連了在一起。 大叔愣是沒有吭一聲,只是額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等縫合完畢后才用帕子擦了擦汗珠。 柳儀溫用清水將手上的血跡清洗干凈,手指都在輕輕顫抖,不禁道:這傷又得養一個月了,你不能總是這樣的,世上的惡人是殺不完的,雖然壞人很可惡,但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的。 認識曾大叔已經一個月了,時常不在家,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傷,這次是最嚴重的一次了。 無妨的,只是這次的人比較棘手罷了,下次不會了。 柳儀溫心中酸澀不已,他不知道大叔身上經歷什么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大叔總是表現得脾氣不好面色冷峻,但他能夠感知出來大叔是個好人,幫他采買東西,幫他打小混混,還給他免房租,柳儀溫心中是很感激他的。 嘶大叔表情苦痛地揉了揉太陽xue。 怎么了?柳儀溫站起了身,擔憂道。 頭風犯了,老毛病了。 我幫你扎幾針。 柳儀溫取出銀針,摸索著大叔的xue道,一一扎針,大叔頓時松快了許多,但他心中還是有些難過,大叔不僅要在外做著刀口舔血的事情,還有身體上的老毛病,都是令人擔憂的。 我好很多了,你也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大叔瞧他都要哭的模樣,連忙寬慰兩句,孕期最忌難過了,當年大叔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大叔和他聊天的時候總會毫無防備地提到當年,可當年究竟怎么樣,還是沒有絲毫的只言片語。 最后還是柳儀溫自覺地扯開了話題,說想去許府瞧瞧,大叔同意了,等過幾日,城主得空了就去和他說一聲,打開許府的大門。 世仁確實是少有的良善之人,也受過他的幫助,那時候他家的小娃娃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呢,小小的軟軟的一團,誰知道幾年后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連半大的孩子都沒有放過。大叔一陣的惋惜與唏噓。 按照時間,他說的小娃娃應該就是自己了。 柳儀溫對大叔又生了幾分親切感,你和許醫師很熟嗎? 是啊,我與他相識于幼時,后來我與城主,還有世仁結為異性兄弟,大叔的眼眶都不禁濕潤了,他家那個小娃娃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呢,善,世仁這輩子將這個字貫徹到底了。十多年過去了,每次想到心還是有些抽疼。 柳儀溫眼角通紅一片,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隱隱地期待著,大叔還記得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嗎? 當然了。 許善知。兩人異口同聲著。 許世仁的名號在月城并不陌生,但孩子的名字通常只有親近之人才知道。 大叔十分地驚訝,緊緊地盯著柳儀溫臉,想要一點一點地與記憶中許世仁重合起來。 柳儀溫輕輕一笑,大叔,你抱的那個小娃娃就是我啊。 你你是世仁的孩子!大叔的眼睛唰地一下子睜大了,滿臉的不可思議,忍不住試探著,這他還有一個名字的,這個名字沒有幾個人知道。 儀溫。這個小字是融合了與阿爹兩個人的名諱,哥哥是儀致。 是,是,是這個名字。大叔太激動了,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瞧你就覺得親切,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啊,你是怎么跑出來的啊,孩子。 柳儀溫將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越說魏伯增越是心疼,都不敢想象他這么些年是怎么走過來的。 老天還算是有眼了,還給許家留了一個后,當年的事情我與你二叔也就是城主都有懷疑,苦于沒有實質的證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不然我第一個手刃了他們!魏伯增忿忿難平,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 柳儀溫擦了擦眼淚,他沒有告訴魏伯增真正的兇手是誰,因為哥哥不讓說,況且若真的說了,他們也做不了什么,反而會被扯下水。 別怕,既然回家了,以后叔叔們罩著你,誰都不能欺負了你去!魏伯增拍了拍柳儀溫的,立刻帶入了長輩的身份,勢必要護好他,你以后別住在巷子里了,那里不好,我重新給你安排一個住處。 不了不了,柳儀溫連忙擺手拒絕,我喜歡那里,喜歡熱鬧,喜歡鄰里鄰居間的相處。 魏伯增見他再三拒絕,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放棄,不過又給他很多銀子,說什么也要讓他收下,以備不時之需,柳儀溫實在沒法子,最終接受了。 大叔,你知道哪里有賣馬的嗎?柳儀溫這兩天已經在街市逛了幾圈了都沒有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