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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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請用膳。 崔拂衣往里間方向瞧了一眼,眼中似有詢問,請安的時辰是何時? 丫鬟裊裊一笑:回世子妃,世子殿下吩咐先前,您先用早膳,待殿下醒來,再一同去拜見王爺王妃。 雖是新婚,殿下卻體貼若此,瞧著當真是將世子妃放在心上了。 崔拂衣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昨日他已然窺見這位世子殿下的情況,因而并未想過對方竟要同他一起請安。 世子殿下身子重要,不便來回折騰,請安我獨自去便可。 丫鬟神色一頓,余光望了里間一眼,新婚第二日,獨自請安敬茶可不好看,也難免會被夫家看輕,世子殿下思慮至此,這才拖著病體陪世子妃,卻不想世子妃也因憂心世子殿下的身體,甘愿被人看輕,也要獨自前往。 菩薩保佑,世子殿下與世子妃這般恩愛,想來這門婚事當真如那道人所說,乃天賜良緣,能保世子殿下平安長樂。 世子妃請放心,院里的人已經去前院向王爺王妃稟報,世子殿下的意思,王爺王妃不會怪罪于您。 崔拂衣并未將此話放于心上,瑞王瑞王妃不會怪罪世子,卻未必不會怪罪于他。 崔家亦是世家大族,崔拂衣不過出身旁支,府中算計卻已然見過不少。 若非后宅傾軋,崔拂衣也不必以哥兒之身偽裝多年。 用過早膳,崔拂衣便要前往前院請安。 正當丫鬟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應下時,里間傳來些許動靜。 丫鬟心下微松,趕緊喚來屋外小廝:殿下醒了! 下人魚貫而入,熱水巾帕一應俱全,起床更衣,擦洗身子,皆在床上完成,而那位瑞王世子,甚至不曾睜眼。 一名伺候了應缺許多年的嬤嬤低頭小聲提點:世子妃,您仔細瞧瞧,免得今后伺候世子殿下時,手忙腳亂。 崔拂衣望向明明醒了,依舊不曾睜眼的世子殿下,心中暗道:或許,這位世子殿下并不愿被他伺候。 無論端方君子,亦或是市井小人,皆不愿被他人瞧見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 望著床榻上連擦身換衣,都需他人相助的應缺,崔拂衣一時竟不知,自己與這位世子殿下,究竟誰更可悲,更需憐憫。 一人出身世家,身體康健,卻一朝從云端跌落,十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往后余生我不是我,便是再叫從前之名,也并非從前之人,終其一生,都將困于深宅。 一人出身王公貴族,生來便王權加身,富貴滿堂,卻為人所害,纏綿病榻,便是再多富貴亦換不回平安健康,如今已然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心中嘲弄地想:如此看來,他們二人當真是歪打正著,般配不已。 第102章 沖喜3 雖有下人伺候, 崔拂衣卻也知自己不能當真如此袖手旁觀,否則還不等他們前去敬茶,消息便能傳入愛子如命的王妃耳中。 在應缺被下人抱上木制輪椅上時, 崔拂衣便接過丫鬟手中的木梳, 自告奮勇道:我來吧。 應缺方才懶懶掀了掀眼皮,微微一笑道:尋常人家婚后翌日皆是丈夫為妻子梳妝,倒是夫人憐我體弱,便將我的活兒給替了 短短一句話,他便似是累了, 緩了緩才接著道:當是我比他人幸運, 得以有這與眾不同。 你們說, 是也不是? 一眾丫鬟小廝皆是笑開了來,紛紛討巧賣乖:世子與世子妃夫妻恩愛,自是凡夫俗子比不得的。 崔拂衣手握發尾, 木梳卻好似卡在發間, 不得移動分毫。 片刻后,方才又順順利利地梳下去。 發髻高挽,玉簪束冠,方才分明還是慵懶的模樣,此時卻成了翩翩郎君, 只這蒼白病容,消瘦模樣, 損了幾分玉面公子相。 崔拂衣從前聽過無數贊譽, 其中容貌才華幾乎半分,自己便是驚鴻貌, 看他人便都道尋常,此時瞧著眼前這位新婚夫君, 卻心想,若他身體康健,必然也能在這京城公子榜上掀起一番風浪。 銅鏡中的公子睜開眼,似是將將睡醒的模樣。 夫人,再瞧下去,便當真要耽誤時辰了。 丫鬟們低低笑了,笑聲揶揄。 崔拂衣恍然回神,才知他們這是笑他看得久了。 崔拂衣低下頭去,心道:他才非是瞧那世子忘了時辰,他不過是不過是 父王母妃應當已經用完早膳,我們走吧,莫要讓他們久等。任由丫鬟為他披上披風,蓋上薄被,應缺攤開手心,溫聲道,夫人,你初至王府,尚不識路,可要牽緊為夫。 崔拂衣與應缺四目相對,卻又微微垂眸,眼睫輕顫,拂衣為世子推素輿,不便牽手。 應缺向后倚靠,輕咳兩聲,聲音輕軟無力,竟是連咳嗽也費勁氣力,卻仍同崔拂衣輕語:那非你之責,你是夫人,而非仆人。 崔拂衣終究還是將手落于應缺手中,并非相信此言,而是瞧這世子殿下說話已是艱難,不愿再讓對方耗費心力。 掌心相觸,入手仍是一片冰涼,竟是連掌心也無絲毫暖意,若非見應缺尚有喘息,還能言語,怕是要相信此人并非活人,而是一具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