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58節
書迷正在閱讀:LOL之把老婆黑到退役、副本NPC今天也想和你貼貼、暗室婚書、渣攻不善良、死對頭在無限流副本里變成了我的狗、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穿書之霸愛男配、重生之歸根、穿成五歲團寵,干翻反派金手指、穿成炮灰假少爺后,我爆紅娛樂圈
第107章 這次爭執好似就此平息。 接下來兩天, 陸嶼然陪著溫禾安閉門不出,只有遇到緊急情況時會去一趟巫山酒樓,處理完事情一刻都不多停留, 立刻回她這邊。除此之外, 在四方鏡上的聯系較從前更為密切。 事情已經過去,兩天里誰都沒提這件事,但陸嶼然十分在意,看她看得很緊。 為此,溫禾安在清理周邊眼線上花了點功夫。 院里很空曠, 她手下的人七七八八都去了瑯州,只剩月流留了下來, 在專心處理那一件事,有幾天沒有露面了。 將一切安排得差不多后, 她待在家中無所事事, 最常做的事是侍花弄草,太陽好的時候就頂著荷葉在躺椅上曬曬, 對外界發生的各種奇聞異事, 緊張氛圍都不太上心,真有種戰后慢慢悠悠的松弛明快。 夜里伏案聽雨, 點一支燭火,她和陸嶼然在同一間屋里,被一扇半透明的絲質屏風隔開。他在那邊處理攸關九州格局的緊急事, 她則自在悠閑,腳邊放著個木桶,桶里灌著青色靈液, 處理干凈的花枝斜斜放著,案面上放著信紙與細細的彩繩。 她心靈手巧, 能將彩繩和花瓣結合起來,扎成不同的樣子,而經過練習,陶土泥胚也開始有模有樣,排排站在桌角,妙趣橫生。 三封信,因為能寫的時間不多,進展不太順利。 作為好友,meimei,她不希望凌枝與李逾在出事后從別人嘴里得知真相,自責遺憾,于是將妖化的始末詳盡寫下來。透過香爐和一扇窗,她恍如在與凌枝圓圓的眼對視,提筆認真致歉:……事急從權,恐牽連吾友,未能當面告知,隱瞞諸多,望請原諒。 斷斷續續將信寫完,她將信箋放進外封中,用彩繩繞線槽三圈,細心擺弄,擺出一條很有辨識度的蝎尾辮。 她將這封信鄭重地放進靈戒中。 至于桌面上這些花……溫禾安抬眼,扭頭看屏風后的挺拔身影。他手肘搭在椅邊,袖擺撩起一點,露出手骨的輪廓,偶爾接通傳訊,半個時辰只說幾句話,聲音極低。 同處一室,他們還和以前一樣,誰也不管對方的事,可除此外,陸嶼然的視線幾乎沒有離開她。 想給他留的話有許多,可刪刪改改,總是另起一頁。 巫山帝嗣生來就擁有許多東西,真正想追逐的卻幾乎沒有,做什么都淡淡的,她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但她現在沒辦法再給他。信中寫完事情始末,對他的隱瞞,沒有故作豁達地開解他人生漫長,時間終將撫平一切。 愛人的死亡何其殘忍,她這道傷疤可能一世也無法愈合。 她最終在信紙中夾進許多制好的花瓣書簽,花苞被剪下后用靈液浸泡滋養著,褪去所有水分后只余薄薄一片,脈絡仍清晰可見,干而不碎,留有余香。 溫禾安又扭頭看看陸嶼然的側影,埋首寫。寫她對他的喜歡,寫她第一次和他在巫山見面,日日相處,第一次給他用雪捏出刺玫花。 那時她看他,覺得帝嗣跟花一樣,攻擊性那樣強,不可一世的孤高,卻又實在有種剔透晶瑩的美麗。 她不太幸運,人生不長,但有幸見到世間最令她心動的一枝霜花,并折下它。 她竭盡所能精心養護,將其視為珍寶。 也請他在余下歲月照顧照顧它。 溫禾安壓著濃烈的恨意在心底,此刻卻將心事折了又折,想將所有柔軟折進紙中留給身邊人。 而給李逾留的書信,她遲遲沒有動筆。 這兩三天,溫禾安一直沒有出門,但月流會準時送來新的消息,她清楚掌控著所有想掌控之人的行蹤。 一晃就到二十五日傍晚,蘿州發生了件轟動全城的事,半個時辰后,凌枝帶著商淮一前一后進了宅門。 天氣熱起來,但凌枝這幾日和貓一樣的走街串巷,像個探險者,跟在商淮身后這里瞥瞥那里瞅瞅,找來一堆稀奇玩意堆在家中,每次出門,保準是滿載而歸。 讓她這趟出門有點兒樂不思蜀。 凌枝趴在溫禾安跟前架著的小幾上,長發垂落,撥開手邊的阻礙,眨眼說:“探墟鏡又有動靜了,閃了幾日三色光后現在開始冒祥云,聽說已經疊了一層了,整個蘿州城的人都被驚動了,江無雙和溫流光肯定也出現了,也不知道他們的傷養得怎么樣了……要不要去看看?” 陸嶼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站在庭中青瓦屋檐下,遙遙向她投來一眼。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和他出過門。 溫禾安啟唇才要說話,凌枝就看出來了,她不滿地說:“你又要拒絕我?!?/br>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最近拒絕我的次數好多,你從前不這樣?!彼櫭?,突然想起來:“你是不是還欠我兩個……” 溫禾安失笑:“哪有將人情用在看熱鬧上的?!?/br> 頓了頓,她起身,用掌心將凌枝的臉頰溫柔托起來:“一起去,等我會?!?/br> 片刻后,溫禾安換了身衣裳,戴好幕籬出來,凌枝是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費那個勁又貼面具又戴幕籬,商淮笑著說:“二少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多出名,從前各宗門收徒,大比,大家臨時抱佛腳拜的都是四個,自打你三比三勝,力抗圣者后,江無雙和溫流光已經被他們拋棄了,現在要么是你,要么是你道侶。你的臉大家都認識,遮不遮都一樣?!?/br> 他摸了摸下巴:“真要算起來,他還比你少些?!?/br> 溫禾安聽了只是笑,對這些贊揚追捧不太在意。 等到了街上,發現人比想象中多,攤販們不需吆喝,攤位前就已全是人,場面盛大熱烈堪比除夕元宵。 陸嶼然和凌枝留在蘿州是因為探墟鏡,如果是帝主給的提示,他們不得不當回事好好重視。這次看熱鬧,也不真是看人,他們逆著人流往城中心的位置去,越靠近探墟鏡,人就越少,開始出現護城衛戒嚴。 普通人遠遠看個樂子滿足好奇心,真正靠近探墟鏡的,都是些有名頭在大眾面前露過臉的人物。 因此四人一出現,便感受到了許多道目光涌上來,正如商淮所說,就陸嶼然和溫禾安這張臉,遮 不遮都一樣,撇去一身氣質不談,只看修為帶來的壓迫感,如此年輕的,當世之內除了這兩個,也不會有別人了。 另外兩有可能的,已經在探墟鏡邊上站了一會了。 探墟鏡是一件非比尋常的靈寶,它的鏡面朝天,與地面呈一個斜度短坡,常年模糊朦朧,灰撲撲的像十幾年不曾擦過,實際上日日有城衛來打掃。它也像一座門,可以容納三人同時走進去,尤記得除夕后那段時日,還需要三名九境同時開啟,現在則不然。 沒人動它,它也會自己吐出消息,鬧出動靜。 探墟鏡的左右,更像一座道臺,留有寬敞的地方,此時臺上已經添了幾張座椅。 座椅上的人各自不交流,要么閉目養神,要么垂首看四方鏡回消息,氣氛死寂,但還算友好,沒起摩擦,都在等待探墟鏡這次要拋出的消息。 遠遠瞥過去,能看到熟悉的面孔,江無雙和溫流光果真都在,還有聞人家的兄妹,城主趙巍的兩個孩子以及李逾。 他破天荒的居然對這種場合感興趣了。 轉念想想,九洞十窟就在旁邊,他來也不稀奇。 眾人矚目,溫禾安側身落后陸嶼然兩步,腳下一停,他就靜靜看過來,步伐放緩,直到兩人再次并肩。兩片袖子似挨非挨,倏然,他伸手過來要和從前一樣牽她,虎口觸到她一截指尖,察覺她身體怔了下,而后不動聲色離遠。 她竟側首走過去幾步,跟商淮搭話去了。 陸嶼然垂眸,凝著自己頓在半空,空無一物的手掌,有一段時間,身軀靜得幾乎沒有起伏,眉間陰郁,眼中涌起疾風冷雨。 她究竟、在想什么。 亙長恒久的死寂中,幾人上了放置探墟鏡的臺面,溫流光和江無雙身邊或站著,或坐著人,見到仇家,面上不動如山,一派鎮定自若,實則都繃緊了身體,如呈防備之態的野獸。 溫流光這段時日心性被狠狠磨礪了一遭,刀里來火里去,打碎了牙合著血往肚子里吞。她少年至尊,自出世起就堅定了天下無雙的信念,從不覺得會敗于任何一人,之前在溫禾安手中吃虧,不能接受,為自己找借口,覺得自己大意,輕敵,可后面發生的一系列事讓她不得不承認。 她被甩開了。 溫禾安至少是半圣了,陸嶼然也是。 搞了半天,她在四人中排了個倒數第二,壓了江無雙這個只會嘴上說空話的無能廢物。 倒是溫家圣者,自云封之濱回來后心情還不錯,并沒有在此事上苛責她。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論戰力,當年帝主也非九州第一人,后來依舊得到了天地之力的承認,自空間術攜水鏈攪局,溫家圣者用水鏈跟王庭兩位圣者交手時,她就意識到,這個機會真正落到天都頭上了。 王庭圣者活不了多久了,試再多禁術都是無用功,長生絕不可能,而就在這個時候,巫山和王庭居然要開戰了。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要他們一打,贏家就是天都。 溫流光壓著滿腔火氣蟄伏下來。 江無雙的臉色更差,他受的傷重,養了這段時日,好了許多,此時冷臉是為探墟鏡。 無人知曉,早在五六十年前,探墟鏡就已在王庭掌控之中,前期所有給出的線索,“溺?!薄盁o歸”“云封之濱”都是他們人為cao控,為了給后面的布置造勢,也為了將所有人聚在一起,方便自家人暗中出手,渾水摸魚,將來死無對證。 而問題就出在這。 這次探墟鏡的三色光,祥云,根本不在他們的計劃中。 它如此突兀地冒了出來。 是靈器的反噬,還是帝主的力量? 突然出現是要做什么。 還沒想明白這點,江無雙就見到了溫禾安,尚未恢復好的眼睛受到刺激般突突跳動,太陽xue也跟著跳。他想起溫禾安那句“下次見面”,以為她會暴起出手,誰知沒有。 她只涼涼掃他一眼,眼中確有殺意,但壓住了,一段斑斕裙角旋即從余光里劃過。 陸嶼然并未登高臺,周身肅殺,到了這種修為,威壓自成領域,江無雙坐得最近,以為他在針對自己,不愿屈居人后,拼著受傷未愈的身軀回以隱隱劍光。 陸嶼然眼睛原本靜默在某一點上,此刻抬頭,漠然掃向他。 見勢不妙,臺下人散了一半。 溫禾安和凌枝一前一后上臺看了看,溫流光冷眼看她們走近,居然按捺住了,其余幾人對這兩人報以友善的視線,紛紛客氣點頭見禮。 李逾的冷漠程度和溫流光不相上下,自己放下的話,甭管最終能不能做得到,但他總會嚴格執行一段不短的時日,此刻坐在道椅上玩四方鏡,眼皮都不動一下。 變故在此時發生。 眼看著溫禾安從身邊走過,站在溫流光身邊的女子眼光突然閃爍起來。她用刀,刀鋒上淬了層銀冷光,這個情形似乎在她腦海中演練過千萬遍,真正到了這一刻,臉不紅心不跳,手極穩,一刀砍向溫禾安時順暢無比,發揮出生平最超常的水準。 她們離得太近,突然發難又快,猝不及防,連溫流光都詫異地回眸起身。 溫禾安經歷過無數回這樣的情況,身體有本能反應,腳步輕盈一邁,一只手掌神出鬼沒地搭在女子刀柄之上,電光石火間借力轉身,平滑的刀勢立馬發生轉變,砍向她脖頸命門的一刀泄力八成,只剩幾分余力轉向她手指。 這點力,連她的護體結界都沖不破。 溫禾安發出輕輕的疑問,像死神收割的前奏:“嗯?” 那女子見仇敵毫發無傷,咬牙也遮不住滿臉慘淡,她盯著溫禾安,恨意昭昭,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他不過是奉命去傳話……這你也不放過,只恨我——” 話未說完,刀光余勢隔著結界,將要斬在她手上。 溫禾安不見動作,但就在這時候,身后有驚風掠起,破空的尖嘯聲隨后迸發。李逾猛的站起來,此時的情形在他眼中似乎橫跨許多年,與某一情形重疊,他瞳孔像野獸一樣被激怒得緊縮起來,執弓的手青筋似虬龍般浮現。 箭矢將女子自眉間釘殺,生機轉瞬即逝。 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逾胸膛震動著,心中驚怒難以平息,半晌,他垂下手臂,無視諸多目光,用力碾了碾眉心,冷嗤一聲,沒有任何再待下去的欲望。他起身離場,仍然沒理溫禾安,只是盯著溫流光,一字一句道:“三少主,出門在外,記得管好自己的人?!?/br> 溫流光怔了下,暴怒。 她氣息瞬間滿漲而起,怒火燎原,不如陸嶼然和溫禾安她認了,但李逾又是從哪蹦出來的東西,算什么玩意,現在這些牛鬼蛇神難不成都以為能蹦到她頭上來威脅她了? 然而她被溫禾安的氣息摁鎖在原地。 李逾帶著人揚長而去。 在場之人各有各的顧忌,一肚子齟齬不對付,但不可能真在探墟鏡面前打起來,而探墟鏡還是只冒白云不給消息,溫禾安冷漠地擦了擦手指,決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