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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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家主那邊,可能瞞不過。 陸嶼然沒說什么,他捏著手里的紙張,凜聲道:“這邊的動靜瞞不過王庭的人,接下來的明爭暗斗少不了,溺海觀測臺的事可能會出岔子,記得多加防范?!?/br> 幕一和商淮都斂了笑意點頭。 陸嶼然轉身往山下走,商淮問:“我們現在去哪?” “去給交代?!标憥Z然頎長身影溶于山間茫茫云色之中,音線更顯得淡漠:“和羅青山說不用來了,讓他轉道去酒樓?!?/br> 王庭所在的酒樓與外島所隔不過數百里,而今氣氛凝滯,江召深夜被急急喚醒,一直到現在,不好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 在他對面坐著個面如白紙,搖搖欲墜的傀陣師,如今不過一個喘息的功夫,已是連吐三口血,上氣不接下氣,江召隨手披了件外裳,長發用根綢帶隨便系著,面容清雋似玉,氣質陰郁入骨。 某一刻,江召隨意將玉牌往跟前桌面一丟,一字一句開口問:“咳完了沒?能好好回話了嗎?” 話音落下,幾位直愣愣站著的傀陣師眼里立刻泛出怒意,有的不動聲色捏緊了拳,但俱是敢怒不敢言。受傷最重,兩股顫顫,不得不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聞言仰首,閉眼,深深呼吸,平復體內逆行的靈氣,硬憋著喉嚨里的癢意與江召對視,聲線虛弱:“八境以下的傀絲我都切斷了,生機斷絕,無一活口?!?/br> “九境呢?”江召踱近了些,瞳色深深:“我問的是整個外島?!?/br> “也斷了?!笨噹熀韲禎L動,道:“正因為他們死了,我才會受到如此深的反噬,同時控制三個九境,哪怕他們自愿種入傀絲,我、咳,這種程度,也已超過了我的極限?!?/br> 今早發生的事,可謂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如今想來,算是他們命大。 探墟鏡上有關溺海的提示來得突兀,江召臨時決定抽調一部分外島的精銳,并且將徐家傀陣師也全召了出來,不過才隔了一日,就出了這樣的事。 “山里村民呢?都還在嗎?”江召問身邊侍從。 侍從忙不迭點頭,確認過后道:“公子放心,巫山設置了結界,他們都在?!?/br> 江召聞言,閉目靜思。 外島上被一鍋端的那些人死了就行,死人不會說話,雖說折了幾個九境,其中還有個開了第八感的,損失不小,但在可以承受的范圍。最重要的計劃沒被破壞就行。 但是。 陸嶼然才到蘿州,巫山的人為什么會那么快發現外島的端倪,是上次刺殺失敗后他整頓巫山拔除的暗釘透了口風,還是……有曾經參與過塘沽計劃的人在幫他。 江召又想起了溫禾安。 他沒覺得陸嶼然會是那個對溫禾安伸出援手的人,似他們這樣的人,動心又如何,喜歡又如何,終究比不上自身利益,冷酷分析事情時別說昔日道侶了,就是至親,也可輕易舍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他們最知道如何及時止損。 陸嶼然明明在 意溫禾安,當年不也冷眼看她另尋新歡了,不就是明白他們之間絕無可能,長久拖著只會成為自身的負累,成為他稱帝之路的絆腳石嗎。 當年能毅然決然舍下,而今時隔三載,物是人非,他反而能做出決定來救了? 江召不信。 理智條條有理,情緒卻不受控制。 他就是忍不住想,如果真是這樣呢—— 不能再等了。 什么塘沽計劃,什么探墟鏡,天授旨,和他有什么關系,對他而言,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找到溫禾安。 這也是他提前將本該寸步不離守在外島的徐家人往外調的原因。 江召曲著指節長舒出一口氣,他擺擺手,示意侍從將醫師帶進來,給坐在椅子上起身都難的徐家少家主看診。 醫師是從王庭帶來的,此時一看江召眼色就明白了,他佝著腰將藥箱擺在地上,搭手給徐遠思看診,沒一會就道:“徐公子這是傀絲齊斷,反噬太重導致的靈力紊亂逆行,臣開服藥,靜養兩日就能恢復?!?/br> “一日?!苯俅驍嗨?,他一身月白長衫,系得松垮,燭火映襯下,金相玉質,溫潤翩翩,只是話語落在眾人耳里,如閻羅般叫人不寒而栗,他看著徐遠思,眼瞳偏淡,“我給你一日時間,找最好的醫師,用最好的藥?!?/br> “明日這個時間?!彼麖男渥永锬贸鲆幻婢碌乃姆界R,右下角還深深刻著溫禾安的名字,這是那場轟然鬧劇后他拿到的唯一關于她的東西,道:“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起陣,尋人?!?/br> 在場的徐家人額心冒出青筋。 欺人太甚! 其中一個實在忍不住,貿然出聲:“六公子,我們少主的模樣你也看見了,如此——” 江召眼神輕飄飄掃向他。 “住嘴?!?/br> 徐遠思截斷手下的話,他唇色發白,感覺自己虛脫到離死只有一步之遙,他壓住不由自主顫抖的手,回答江召:“我話先說明白,起傀陣雖是徐家絕技,可憑一面四方鏡能定的位置并不精細?!?/br> 他彎腰驟烈地咳,半晌,才咽下血沫,接著道:“我只能給你一個大概范圍,在兩三座城池之間?!?/br> 江召看著他,態度強硬,不容置喙:“一座?!?/br> 兩兩對視,江召絲毫不避讓,他聲音更低一點:“徐少主,我不是在和你打商量?!?/br> 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是不得不服從的命令,是下位者對上位者不得不低下的頭顱。 好像在嘲諷。 徐遠思,沒想到吧,你也有這一天。 半晌,徐遠思別過頭,齒關緊咬,聲音嘶?。骸拔冶M量?!?/br> 江召直起身,盯著那面四方鏡看了許久,修長手指緩緩握緊,想起溫禾安,有種不知該如何,好似如何都是錯的復雜感情。他只知道一定,一定要盡快找到她,真到了那么一天,卻不知該怎樣面對。 克制自己摒去這些思緒,他負手招來門外銀甲衛,道:“你們回外島,不要再進那座舊山門,一切計劃照舊。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意料之外的情況了?!?/br> 銀甲衛抱拳領命。 徐遠思無聲凝視這一幕,一口血幾乎凝在喉嚨里,哪止溫禾安看走眼了,世上凡輕視過江召的都看走眼了。 誰能想到他能有這種本事。 他而今在王庭的地位,可能也就在江無雙之下了。 不知道溫禾安能不能躲過去。 巫山聚集的酒樓周圍連腳步聲都是靜悄悄的,風也不敢放肆,長老和執事們在這里等了整夜,徹夜難眠,而今才終于等到真正能做主的人回來。 見陸嶼然回來,他們齊聲道:“公子?!?/br> 陸嶼然腳步不停,才出過手,他一身凜冽之氣并未完全散去,而今平等地壓在每一個人身上,叫人略一抬眼,都覺惶惶難安。長老們憋了滿肚子的疑問,大道理都暫時壓下去了。 “接著說?!?/br> 陸嶼然在書桌前站定,手底壓著一疊泛黃的紙張,銀冠堆雪,淵清玉絜,掃向在四方鏡里個個慷慨激昂,現在卻緘口不言,齊齊等他開口的執事們,道:“王庭和天都從昨夜到現在,都做了什么?!?/br> 他引起一個頭,很快便有人接茬:“聽說王庭和天都那邊都在積極接洽陰官本家,但目前還沒得到回應,除此外,蕉城城主答應了天都和王庭的條件,目前兩家已經接手了蕉城?!?/br> “江無雙和溫流光與公子的想法一樣,已經決意修建溺海觀測臺,王庭的建在蕉城城南,天都建在城東。如今兩家都在和珍寶閣接洽,要用最好的材料修建觀測臺,以保證后期使用一切順利?!?/br> 珍寶閣。 陸嶼然無聲將這幾個字眼念了遍,想起離這不遠處,那個據說今天一天都不出門,專程等他們消息的人。 “我們也派人去和珍寶閣聯系了,他們少當家給出的統一說法是三座觀測臺,如果都要用最為堅固的流弦沙建造,蘿州與蕉城兩座珍寶閣的儲量根本不夠,得從別的地方調貨,調貨需要時間?!?/br> 說到這,說話的長老胡子一翹。 這等說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甭管儲量夠不夠,反正對三家都統一說不夠,誰想早點建成,誰就得出高價。 商人逐利,真是一如既往的招人煩。 “公子,我們要不要再派人去接觸,聽珍寶閣的管事說,林十鳶今夜會親自來一趟?!庇袌淌氯缡钦遄弥鴨?。 “不必?!?/br> 陸嶼然頓了頓,道:“這件事我來解決?!?/br> 長老們左右互相看看,陸嶼然見狀掀眼居高臨下平靜瞥向他們,好似在說: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有長老梗著一口氣從昨晚憋到現在,大有種今日頂著如山的壓力也要勸誡他的凜然就死架勢,正要硬著頭皮踏出一步,卻被一位胡須花白的穩重長老不動聲色拉住了。 后者沖他搖搖頭。 見到這一幕,已經做好要聽一番繁雜道理的商淮深感意外,有些難以置信。 長老們紛紛散去,陸嶼然熟視無睹,轉身上了三樓,回到自己的書房。 沒過一會,商淮朝里叩了叩門,道:“羅青山來了,聽說你受傷了,死活要見你?!?/br> 陸嶼然倚在窗邊就著姍姍來遲的日光翻看手里的一摞紙張。 這些人死的時候干脆利索,平時做事也很有意思。 這摞紙上記錄的并不是雜七雜八的瑣事,相反,里面白紙黑字記載的計劃縝密,大有可為,有時候看得他都忍不住挑下眉,也不為別的,只因上面寫的,都是已經在他身上用過的陰損招數。 關于之后的計劃,是一字都沒提及。 “讓他進來?!标憥Z然將那疊紙漫不經心丟到一邊。 羅青山火急火燎提著藥箱進來了,他已經從商淮嘴里得知了大概的狀況,才踏進門,身體還在謙謙有禮地行禮,眼神已經飄到了陸嶼然隨意用白綢一裹的手掌上去了。 對修士而言,流些血是最不值一提的傷,可陸嶼然此時情況與別時不一樣,他的血也和常人不一樣,羅青山不免有些緊張。 他二話沒說就挑開藥箱上的暗鎖,道:“我替公子重新包扎?!?/br> “不急?!标憥Z然倏的開口:“我還有件事要請教你?!?/br> 羅青山被他的“請教”二字驚得脊背發寒,他到底不敢如商淮那樣放肆,當下屏息:“愿為公子解惑?!?/br> 陸嶼然站在窗牖邊,背對日光,斑點狀的光落在他衣袖上,像流動的水紋,此時,他正將這捧水撩開,露出其下勁瘦的腕骨,及腕骨之下形狀明晰的經絡肌理。 羅青山凝神一看,不由啞然。 前段時間種下的引雪蠱一動不動,半點起伏也無。 他急急用醫師的素線將蠱蟲引出來,發現它已成了顆石頭,枯敗黯淡,表面死灰一片。 “什么意思?!?/br> 陸嶼然望著這一幕,好似遇見了一生中最大的難題,他在原地定了一會,故作鎮定,食指搭在脹痛的眼窩上,沉聲問:“失效了?” 羅青山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默然片刻,猶疑不定地回:“公子這是第四次用引雪蠱了,蠱蟲汲取完自己能汲 取的情緒,就失了生機……” 就像人拿著一只陶碗盛水,碗只有那樣大,注定只能盛一碗的水,再多就不是碗能裝得下的了。 他躊躇半晌,細思后覺得自己為了帝嗣的身體,仍要堅持自己的觀點:“公子,恕屬下直言,若心緒起伏至蠱蟲難控,您是否考慮閉關掃平心魔?!?/br> 陸嶼然站在原地,看起來還是那般樣子,甚至有些松弛,只是眼尾弧度漸漸朝下壓,壓得極冷,冷到羅青山想要為自己的冒昧告罪,他卻只是盯著長腳壁柜上一只花瓶看了會,并無動作。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