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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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淮挑出魚骨,率先換了話題:“我覺得這家的糕點不怎么樣?!?/br> 說話時,溫禾安正愁眉苦臉地咬下最后一口翠玉豆糕,她將太過馥郁的濃香咽下去,含糊應和:“五味杏酪鵝也不好吃,好像沒中和好,有點膩?!?/br> “以后讓陸嶼然做?!鄙袒慈詢删鋵⒆约谊嚑I的底細都抖出來:“他做葷食很有一手?!?/br> 溫禾安很是驚訝,沒想到陸嶼然還有這項技藝。 她撐著兩腮歇了口氣,在燈下看那個據說廚藝了得的帝嗣。他正低著頭看四方鏡,對外人的詫異恍若未覺,毫不在意,分明坐在最熱鬧的人間煙火味里,這種氣息卻好似與他分毫不沾。 溫禾安突然想到什么,她拿出自己的四方鏡,先遞給商淮,道:“商公子要不要留一道氣息,方便后頭隨時聯系?!?/br> 本身給她準備新的四方鏡,也是這個用意。 商淮很爽快地在四方鏡里面輸入了一道靈力,看了看空白的界面,挑挑眉,很是意外:“我是第一個?” “是呢?!彼蠓降刂币曀?,唇瓣弧度微微往上一翹:“我才拿到手,還沒開始用呢?!?/br> 說罷,溫禾安接回四方鏡,想了想,還是遞給陸嶼然,問:“帝嗣要不要也存一個?” 一般來說,沒有公事上的交涉,尋常人很難有那個面子能和陸嶼然用四方鏡聯系上。 但再怎么說。 她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 陸嶼然單手壓著那片單薄的鏡面,掌面下溫度冰涼,溫禾安和商淮不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話,你一句我一句有來有回。 溫禾安很愛笑。 什么情況下都笑得出來,配上那張柔婉靈秀的臉,純甜似蜜,天然有種滌蕩所有低落情緒的本事。 陸嶼然不是沒有自我剖白過——就算他曾經對溫禾安動過心,也絕對談不上多喜歡。 兩個全然對立的世家,兩個同樣危險的人。 他們骨子里清醒無比,都明白自己的身份。 重重陰謀下的家族聯姻,沒能嚴防死守到底,就已經足夠瘋狂了。 偶爾情緒作祟,他確實記得三四年前的數個深夜,自己回到巫山時,榻上水流般鋪開的烏發。 她霸占大半張床,睡得無知無覺,又或者說,聽到了動靜,但一點自覺都沒有,占據的地盤分毫不讓。 他只好冷著臉去推她:“溫禾安,別裝。會不會往里挪點?” 溫禾安眼睫柔軟得像一團鵝絨,幾經顫動,但不理人。 他只好壓著一身火氣和冷意,傾身將人卷了丟到里邊,甚至還要因此和已經養足精神的人去外面院子里開始一場“床榻爭奪戰”,外面的石桌石凳全部碎為齏粉,三兩天就要換一回。 每當那個時候。 他就真心實意覺得困惑,究竟都是哪些人在說她脾氣好。 可叫人意外的是。 明明外面數不勝數的地方可以歇身,帝嗣回到巫山的次數仍是越來越多。 陸嶼然第一次知道,再難改的習慣,被人一通亂七八糟,無所顧忌地攪和,也能有所改變。 同一張榻上躺久了,在某個深夜,他也能再自然不過地強勢禁錮住某個不安分墜進懷里的身軀,讓她不至于隨心所欲到橫躺著入眠。 這些記憶,在這兩年里各式各樣的事里黯淡,灰敗,很多已經模糊不清,陸嶼然刻意回想都想不起來。 他甚至可以接受溫禾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到這種份上。 他確認當初那棵萌出的嫩芽因為長久曬不到陽光,得不到雨露滋養而徹底枯死腐爛。 誰能想到,隨著再次和溫禾安說話,接觸,那些舊得只剩層灰的回憶里好像突然爬出一只柔軟的觸角,小心翼翼地探頭,纏上來。 被他冷淡絕然甩開后,會沉寂一段時間,而后故態復萌。 然而這算什么。 在溫禾安眼中,連逢場作戲都屬于敷衍。 他再有一次這樣的念頭,都該自我唾棄。 陸嶼然抵著那面四方鏡推回去,手指沒動,靈力也沒動,平靜回絕她:“有事聯系畫仙,我不愛看四方鏡?!?/br> 第12章 溫禾安不覺得意外,她拿回四方鏡,放在桌邊,用一面干凈手帕墊著。 商淮不太能吃辣,但又偏好這一口,嘴唇被刺激得彤紅,吃到后面一直在灌水,同時招呼在外間伺候的女使結賬。 糕點一籠三個,因為陸嶼然早早撂下筷子,那籠翠玉豆糕還剩一塊無人問津,看得溫禾安很是發愁。 商淮拿陸嶼然的靈莊腰牌爽快地劃賬,一轉頭準備起身回去了,但見溫禾安用牛油紙將翠玉豆糕包起來,捏在掌心里,再用手指去勾四方鏡上系著的紅系帶,悠悠地在半空晃。 陸嶼然也看她,商淮有些詫異:“不是說不好吃嗎?” “哦,這個?!睖睾贪哺鹕?,聞言回:“我怕晚上起來會餓,留著墊肚子?!?/br> 她這么一說,商淮就想到個難題。他自己還好,對日子要求不高,得過且過就行,平時很有閑心逸致照顧下自己的味蕾,但陸嶼然做起正事來是出了名的嚴苛要求高,不僅為難自己,還很為難別人,溫禾安后面跟著他們奔波,這一日三餐該怎么解決。 天天啃干糧大餅?聽著也太凄涼了。 溫禾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微一上翹:“你們不用考慮我,忙自己的就行,我自己準備自己需要的東西?!?/br> 說話間,他們走出酒樓。 蘿州這三年發展得尤為不錯,百姓生活安穩,因為修士不少,所以夜里宵禁形同虛設,每晚人頭攢動。唯有今日,行人寥寥,少有幾個都縮著脖子揣著手,面有戚色,眼里透露著某種莫大的畏懼。 九州平民百姓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稍有動蕩,就開始止不住惶恐,如驚弓之鳥,隨時準備舉家逃難。 此般情形,大家司空見慣,無有動容之色。 溫禾安沉默注視荒涼的街道,他們住的地方在城東,毗鄰城主府,夜間巡查與守備力量相對較多,許多住在這邊的大戶人家都派小廝出來查探,靜觀其變。 而街道上,紅綢與彩帶隨處系掛著,還沒來得及完全撤下。前天是正月十五,人間團圓,這里舉辦了許多有趣的活動,十分熱鬧,現在仍留余韻。 她很快收回目光,目不斜視朝前走,輕聲問:“我們會在城里待幾天?” 商淮看向真正能做決定的人,使了個疑問的眼色。 “很快?!标憥Z然滿身清貴,與一個慌里慌張的小廝錯身而過,與此地格格不入的感覺格外明顯,他道:“順利的話,羅青山明天就到?!?/br> 羅青山? 溫禾安覺得這名字尤為耳熟,可霎那間去想,卻搜不出印象,她將這名字細細咀嚼一遍,記在心里,準備等回去后再仔細想想。 一路走到宅門前,溫禾安問他們:“明天有我的事嗎?” “沒?!?/br> 陸嶼然肘邊抵著門,卻不進去,言簡意賅:“別殺人,別放火,別給我惹事,想干什么都行?!?/br> 他看了看被溫禾安勾著線直晃悠的四方鏡,回想起來,這人以前才是真沒什么看四方鏡的習慣,又添了句:“有事商淮會聯系你?!?/br> 他說話的時候,溫禾安聽得很是耐心,視線安靜落在他唇上。 好似一根沾了水的羽毛濕漉漉抵上來。 陸嶼然微怔,頓時覺得自己有病。 他不想說話了,眼也不抬地徑直朝南院去,經過商淮時停了下,道:“跟我過來?!?/br> 南院也是座單獨辟開的小院,離溫禾安的院子最遠。 可能是特意按主人心意收拾出來的,布置擺設很是簡潔素凈,書房里紫檀書架上陳書數百卷,窗邊放置著幾捧小盆栽,不知是怎么侍弄的,愣是在這個時節抽出了花苞,含羞欲放。 陸嶼然將手里的四方鏡往桌面上一丟,在書桌后坐下,問商淮:“動亂是怎么回事?” 當時知道要來蘿州,商淮自告奮勇主動查蘿州城的情況,終于如愿找陸嶼然要走了好幾位畫仙,叫他們窮盡想象構建世間一切極致情形,酣暢淋漓過了把眼癮。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br> 商淮毫不意外,他聳聳肩,自己給自己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沉吟了一會,還是先把情況說了:“蘿州前幾年隸屬于一個叫落星宗的宗門,為尋求庇護,每年都要上交大量的錢財食物,本身又常年鬧饑荒,時日一長,城里走的走,死的死,沒剩多少人留下?!?/br> “后來落星宗被另一個宗門吞沒,蘿州失去庇護,處于無主狀態,直到三年前發生變故,一個叫趙巍的人帶兵攻了進來,占城為王,自立為禪王?!?/br> 說著,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摁到桌面上推過去,示意:“趙巍這個人也很有意思,你看看?!?/br> 陸嶼然將紙攤開,一眼掃下來,蹙眉:“王庭的人?” 商淮糾正他:“曾經是,出來自立就不一定了?!?/br> “他修為在八境,實力不算強,攻占蘿州時下屬表現出來的實力倒是不俗,我懷疑他背后有人?!碧岬酵跬?,商淮聲音沉了沉:“蘿州情況比前些年好了不少,加之地廣,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香餑餑?!?/br> “蘿州今年收成好,糧倉充實,被噩魘家看上了,想要強搶,提出了許多無理要求,趙巍不同意,雙方的兵發生了沖突?!?/br> 商淮舔了下干裂的唇,聲音凝重:“蘿州估計保不住了?!?/br> 挺難得的。 一座亂世中無有倚仗的城池,被治理得這樣欣欣向榮。 可惜…… 陸嶼然凝著面前那張折出四道痕的紙,看不出在想什么,隔了好一會,倏然開口:“讓他們退走?!?/br> 商淮攤攤手,臉上滿是那種“我就說吧”的表情,他站起來,彎著背手掌撐在桌面上,無奈地說:“我覺得你得考慮下族中的意見,這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了沒有利益的事得罪別家,族中已經頗有微詞,長老們會認為你還不夠冷靜?!?/br> “直接下令?!?/br> 陸嶼然做了決定,果真就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他道:“誰有意見,讓他們來找我?!?/br> 商淮不由得扶額。 “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巫山和另外兩家的關系可不融洽,自從他們拿到了有關帝源和天授旨的線索,就開始大肆吞并城池,囤積靈石,籠絡各族各家?,F在為了區區一個蘿州,你將噩魘家往外推,可就推到他們的陣營里去了?!?/br> 巫山那些長老們知道,不得氣得跳起來。 倒不是噩魘家有多重要,重要到巫山得罪不起,而是因為做這事的人是陸嶼然。 陸嶼然是帝嗣,不論何時,不論何事,都得保持絕對完美與清醒。 他是集整個巫山之力培養和雕刻出來的精美珍寶,理應白璧無瑕,所做任何決定,都該在理智思考,權衡利弊之后。 王座之下,莫不白骨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