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貓咪法則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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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窩在一個單獨的藤編椅上給瘀血上藥。他把褲腳挽上來,膝蓋上也青了一塊。 程似錦看著他上藥,一開始是想,這孩子怪能吃苦,摔成這樣不吭聲,很多人這時候都要拍照片宣傳一下踏實敬業了,隨后望見他膝蓋也青了,忽然想起—— 那是咬得他疼,陸渺在懷里掙扎反抗,撞到茶幾碰的。 可是,怎么會疼呢?臨時標記應該很舒服才對。兩人的信息素得到了暫時結合,彼此的躁動漸漸平息。但凡有生活常識都不覺得會疼痛,只有他們兩個總是發生這種例外。 程似錦每次都要耗費巨大的自制力,才能離開香甜柔軟的小面包。 陸渺也總是會反抗求饒,被灌暈了似的默默流眼淚,好像真的很難受。 兩人似乎一直游走在將要崩塌的邊緣,每一次臨時標記都很有可能變成實質性的——那時候陸渺不會告她強|jian吧? 程似錦抬手掐了一下眉心,讓自己把這些亂七八糟地設想咽回去。她整理好心情,就看見陸渺上藥時不小心,痛得吸了口氣。 alpha的保護欲作祟,程似錦拿劇本的手緊了一下。 但兩人只是前后輩、同劇組的關系,再多的關照就超出范圍、顯得用心不良了。程似錦很快拋棄掉源自性別本能的保護欲望,凝神靜氣地繼續背新改的兩段臺詞。 陸渺剛被臨時標記完,手上沒有力氣,精神也不集中,只是上藥,都把自己弄疼了好幾次,最后干脆用繃帶貼上完事,整理好醫藥箱放回去。 他聽到程似錦背臺詞,不想打擾她,沒有吭聲。忽然,身后突然響起程似錦的聲音:“小陸?!?/br> 陸渺回頭:“程老師?” 程似錦看著他的臉,沉默了半晌,說:“還有兩三天你應該就殺青了。今天回去之后……就不要再來了吧?!?/br> 陸渺愣了一下。 他理智尚在,想馬上點頭。 只是被咬在后頸的記憶錯亂涌起,控制著他的大腦,告訴他,不要離開程似錦,不要離開你的alpha。 陸渺別開視線,盯著窗隙里透出來一點淡淡的星光,他答應:“好的……前輩。這段時間,真是太麻煩你了?!?/br> 他那一天走后,果然沒有再來。 兩人的重要戲份結束。陸渺很快殺青,他收到劇組人員送的花,很禮貌地跟所有人道謝,給各部門準備小禮物,穿著戲服拍了最后一張照片。 殺青時已經過了四五天,臨時標記漸漸淡化。雖然還能相處,但陸渺不得不避開靠近她——再次靠近的吸引力比初見還可怖。 哪怕只是維持安全的社交距離,他有時都會被腦海里的渴望綁架,萌生出想要被她拉住手、被她擁抱,被她……被她侵略的妄想。 陸渺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他知道前輩已經仁至義盡。 于是,在兩人數十天的如膠似漆、常常待在一起后,最終的這幾日接近冰封,除了工作時間,絕不碰面。 陸渺殺青的第二天,張瑾把一個小玩具遞給她,頭也不抬地說:“小陸送你的禮物?!?/br> 是一個縮小的掛鐘玩具,上面有一個按鈕。程似錦摁了一下,擺錘下方打開,一個小貓彈出來,伴隨著合成的機械音: “程老師吃飯啦!” “不要背劇本了飯點到了!” “要少喝咖啡喵——” 她笑了一下,卻說:“什么破玩意兒。吵死了,在網上買的?” “手工的吧?!睆堣戳艘谎?,拍照識圖搜了下,“沒成品賣?!?/br> 程似錦道:“他哪兒有時間弄這個?”說完沉默幾秒,又無奈地嘆氣,摸了摸塑料小貓的臉,說,“……怎么有時間做這個?!?/br> 第54章 最佳拍檔(4) 拍攝結束后, 電影進入后期制作階段。 程似錦身邊的團隊派人過去協助,一同參與剪輯和配樂的參考。她身邊的團隊質量很高,如果劇組需要的話, 她一般都會答應借人過去。 制作周期不算短,中途也有別的活動需要出席。在這期間,她沒有再打聽過陸渺參與的活動, 在上映之前,以兩人的地位差距,她也完全碰不上對方。 夏日雨夜,那數十日的朝夕相對,多次地呼吸纏綿,神魂交融, 似乎都成為了仲夏夜的一個夢境,隨著時日遷移漸漸散去了。 就像是兩個人各自行走在溪邊,都已從泥濘的水畔回到了岸邊,不再擔憂自己或是對方被這濕潤的池沼拉下水底。 初秋,結束工作的程似錦被邀請去看剪輯后的成片。她本身就是這部電影的出品方, 自然不需要過度保密。在成片投入熒幕, 配樂響起后,她才久違地見到陸渺的臉。 那是一張很適合大熒幕, 很俊美漂亮的臉。 他演了一個居高自傲、有壞心卻總是辦不成壞事的小公子。隨著劇情的推進起伏,光影流泄在畫面上, 他面對著鏡頭,朝著鏡頭中央看過來。 這畫面讓人好熟悉。 過往的記憶突然生長出來。程似錦只是看, 并不說話, 旁邊跟著剪片的工作人員興奮地湊過來:“姐,原片素材都特別好, 上次你來配那幾場雨戲的配音,我就說那個場景太美太有沖擊力了,還有這個,對,這個角色跟姐同鏡頭的畫面,絕了?!?/br> 程似錦道:“他什么時候過來配音的?” “哎,有一陣了吧?!睂Ψ秸f,“他經紀人說剛回去就開始發燒,病了,拖了一陣,怕耽誤配音進度,來來回回重新配了好幾次?!?/br> “病了?” “好像是?!惫ぷ魅藛T想了想,“也可能是進入特殊時期了,omega的抑制針還是有一些副作用的?!?/br> 程似錦點了點頭。 她知道陸渺是因為什么病的。 - “哥?”小助理在門前第三遍敲門,終于開了,他探頭進來,鉆進屋里,看到陸渺又嚇了一跳,“我就說不讓紅姐帶你跑那個通告,上次生病都沒好,頂著發燒硬扛,小陸哥,你這身板看著也沒那么耐造,給你折騰壞了我給誰打工去!” 陸渺開完門就坐了回去,聲音還有點沙?。骸肮井斎唤o你安排別的藝人?!?/br> 他縮在沙發上,伸出來的手指都泛著粉紅,一片熱乎乎的。桌上開了一瓶酒,小助理看到又是一陣驚嘆:“怎么能喝這個!生病不可以喝酒!” 陸渺不想解釋自己不是生病。 他只是還沒戒掉。 小助理也是帶著任務來的,他當場把活動文檔發給陸渺,又覺得這樣使喚一個病號太不人道了,連忙把手里提著的袋子打開。 里面是紅姐讓他買的,是一些退燒藥和別的抑制類藥物。小助理掏抑制劑的時候,小心地問:“小陸哥,你是不是真的發情了???” 陸渺點開文檔,才看了兩行,泛紅的眼睛就痛起來。他伸手捂住眼睛,低低地說了句:“沒……別胡說?!?/br> “幸好……”小助理松了口氣。在這種時期讓omega工作,雖然不犯法,但也是道德低下,很多公司都視為違規行為。他又念叨,“紅姐讓我跟你說,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可都靠你了?!?/br> 小助理幫他收拾了一下東西,過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遮光窗簾拉得嚴實,室內一點光都看不見。陸渺聽到關門聲,把毯子蓋過頭頂,閉上眼。 在黑暗與熱度的升騰中,似乎是第一次、也仿佛是第一萬次,那種被俘獲的感受躥上神經脈絡。他記得那應該是很痛的……她的臨時標記疼痛得讓人害怕,可一經分離,畏懼便在時間消磨中迅速淡去,在記憶里被打磨清晰的,是一種至極歡|愉。 程似錦…… 陸渺的舌尖抵住了牙根,他的舌頭被自己咬了幾次,為了在戒除當中保持清醒??墒菍訉舆f進的疼痛,居然遮蔽不了成癮癥狀。于是不得不用相似的替代品來過渡、來緩和。 替代品收效甚微。 陸渺用手捂住臉,他的臉頰特別燙,強烈需要某人的痛苦漲滿胸口。程似錦說得對,他提的要求草率又天真。 這么強烈的戒斷反應,跟書上說的程度完全不一樣…… 陸渺看文件的手機滑落下去,在地上響起啪嗒一聲。他恍惚地睜開眼,眼睫已經被生理性的眼淚濡濕,朦朧地摸索了幾下,把手機拿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指尖胡亂撥弄的幾下,讓手機頁面停在了聯系人。 屏幕中間靜靜地停著兩個字,沒有多余的修飾,只備注了“前輩”。號碼他在劇組時聯系過,倒背如流。 陸渺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晌,艱難地要求自己挪開視線,不要再打擾對方。他知道程似錦幫助他是出于工作安排、以及她個人的善良,不應該得寸進尺。 而且…… 他會再也擺脫不了的。 就算再痛苦難過,陸渺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伸手想要息屏,把手機放得遠遠的,然后吃一點藥。 屏幕還沒暗下去,上方突然跳出來一個短信。 前輩:“還好嗎?” 陸渺按側鍵的指尖頓住了。 三個字而已,他的大腦忽然間一片空白。 陸渺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事情的嚴重性”突然間被拋之腦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考慮的,或者干脆就沒經過自制力這一關,本能地回復: “不太好?!?/br> 面對標記過自己的alpha,他連在外人面前假裝堅強的念頭都沒有。 對方復制了一個地址發過來。 下一句是,“來找我?!?/br> - 地址是一個酒店,并不是劇方安排的。而是程似錦的家族產業,酒店的這一層都常年給她留著。 張瑾親自下去接人,程似錦等了大約十分鐘,聽見門口的動靜,轉過頭。 他好像瘦了一點兒。 陸渺露出來的手背骨節明顯,肌理纖薄。他戴著一個口罩,白色休閑裝,進來之后并沒第一時間走過來,而是看著門口壁龕上放著的那個小貓。 是他托張助理轉交給前輩的手工玩具。 壁龕上放著涂金的佛像,口含銅錢的蟾蜍擺件,黃金打的招財樹和聚寶盆,最末端,坐著一個小掛鐘,還有掛鐘下方的塑料小貓。 塑料小貓跟一堆金子放在一起啊…… 陸渺看得有點晃神。他轉過視線,看到程似錦,有點手足無措地靠過來,摘掉口罩。 程似錦看著他蒼白肌膚上病態的泛紅:“這么嚴重?!?/br> 外人以為的生病發燒,本質根本不是那樣。 陸渺聽到這四個字,一股莫名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程老師,外面賣的薄荷酒根本不是你的味道。給我聞聞你的味道……”說了一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講什么奇怪的話,聲音弱下來,最后漸漸成了氣聲,“……你的……” 程似錦看了看他的脖頸,指了一下喉嚨的位置。陸渺愣了一下,手比腦子快地解開阻隔環。 剛剛還很寡淡的信息素猛地濃郁起來,撞在心口上。